在這個大片充斥的電影市場裡,不被所謂動作、速食愛情、場面、特效、美女帥哥、惡搞強姦掉我們的審美,那麼,你已經打敗白骨精,繼續取經之路了。
那麼,都來看紀錄片吧。放掉我們既有的情節猜想,回到最最純淨的角度來欣賞電影,讓鏡頭說話。
在世界盡頭--南極,和Herzog約會。一個充滿奇思妙想的人,他腦袋裡裝的哲學不一定遜色於西天的那些大部頭經書。
Herzog的南極,更像一個繁忙的大工地,到處都是履帶拖拉機。沒有美豔到窒息的風光美色,沒有屁屁顛顛的企鵝,沒有裝扮很科幻的科學家。但是每個來到南極的人都懷抱夢想,來到這個大工地建造自己的浪漫。
到了南極,就再沒「南邊」一說,這裡是夢想家的聖地。那些不受拘束的人們,一般都會掉到地球底部來——印地安皇族在焊水管,銀行家在開巴士,哲學家在操控推土機,PhD在洗碗,語言學家到了這塊沒有語言的大陸上。這些人們,曾經在瓜地馬拉被揮舞著砍刀的土著追殺;通過下水道從厄瓜多偷渡到秘魯;開著垃圾車從倫敦一路到非洲,被憤怒的大象追著跑過舌蠅遍布的沼澤地;被困在內戰中炸毀的機場,在滿是彈坑的跑道上飛奔;與酒吧中的叛亂者交火,最終被醉醺醺的俄羅斯飛行員所救……有了這樣的經歷,你才能來到南極。
Herzog關注的永遠是人,是在南極的冰天雪地裡為各種原因長年駐守的人。這裡的每一扇門後面,都有一個不同凡響的故事。在這兒,銀行家開大巴,哲學家開挖土機,博士生種蔬菜,生物學家開搖滾音樂會。這個殊彩紛呈的人群還包括了一些堪稱異類的人物,比如那個女旅遊家,曾乘垃圾車長途旅行,在沙漠裡斷了水,每日飲兩小杯水為生。她的臉皺紋密布,訪談時她在塗一張油畫,血紅的船頭,刺向上方。
Herzog的南極向我們獻出他對科學世界的人文思考。人與自然,人與科技,科技與自然,關係是那麼微妙。人藉助科技將自然變成人的自然,然而自然的威力卻能將一切輕易抹去,包括改變了它的人。也許下一個冰河世紀後,人類將不復存在,而這片冰雪的世界,還將以它的方式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