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蘆花綻放的初冬季節。眼下,浙江德清下渚湖溼地的蘆花開得正旺、正美。
下渚湖,雖沒有杭州西溪溼地的響亮名氣,卻是個不輸於它的美麗去處。下渚湖又名風渚湖、防風湖,不僅是溼地的世界,更是蘆葦的世界,蘆葦叢中有沙渚,土墩周圍盡生蘆,水隔其間,星羅棋布,葦風蘆影,宛若一個「水上迷宮」。清代戲劇家洪昇曾詩讚:「地裂防風國,天開下渚湖。三山浮水樹,千巷劃菰蘆。」
下渚湖之名,傳說是由當地夏、朱、胡三姓氏拼湊而來。蘆花初開時,粉紅一片,如夢如幻,然後漸漸轉白,形似羽毛、棉花或長矛,形態各異,別有風情。蘆花盡開的下渚湖,山環水抱,充滿著原生態的山野之趣,在天高氣清的晨靄裡,白茫茫一片。長在蘆葦枝頭的蘆花,近看像整齊的羽毛,遠觀像冬天的薄雪,有風起,蘆絮飛舞,落地似雪,素淨而美麗。
到下渚湖賞蘆花,可順沿河棧道步行,一路走到蘆葦蕩深處,像進入「迷宮」一般,頗得樂趣,運氣好的話還能拍到野鳥與蘆花「齊舞」的畫面。
最適宜的還是乘船,在河道上欣賞蘆花,輕鬆便捷。上船進入湖中,沿著彎彎曲曲的河道緩緩前行,穿梭在漫無邊際的蘆葦之間,可近距離觀賞到大片野生的蘆葦蕩。密密的蘆花像一片片潔白無暇的小雪花,在微風吹拂下搖曳生姿,「蘆花似雪」的意境油然而生。
湖面時寬時窄,窄的地方,僅能容納一條船通過,寬的地方,水天一色。當船從碧波蕩漾的寬闊水面進入河汊曲折的深處,水道如巷,一彎連著一彎,每當似乎無路可走時,都會陡然出現相通的水道,好似在「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兩重境界中不停地輪轉。
風起蘆搖,突然有人驚叫:「看,野鴨!」只見一隻色彩如鴛鴦般絢麗的野鴨掠過水麵,飛進了蘆葦叢中。而一隻正在岸邊覓食的小黑鷺,對滿船人發出的驚叫聲卻充耳不聞,勝似「閒庭信步」。在此繁衍生息的飛禽已是下渚湖的一大景觀,野鴨、白鷺、沙鷗、蒼鷺、鷸鳥等,像精靈一樣成群出沒於湖上水草間,與蘆花、河道相映成趣,交織成一幅美麗和諧的精彩畫卷。在下渚湖,還建有難得一見的動植物標本博物館和珍稀鳥類朱䴉的繁育基地。
水道漸寬,只見前方有一排矮矮的竹籬,據說這種竹籬是當年範蠡發明的,作為養殖用的魚寮。當遊船緩緩滑過時,中間的竹籬靠著韌性彎到了水裡,而船旁的竹籬卻發出噼噼啪啪聲響,好似被船身撞壞了,然而船過無痕,竹籬依舊靜靜地立在河口,讓人驚嘆古人的智慧。
下渚湖還是竹的世界,島上人走的是竹子鋪的路,住的是竹子築的房。遊船靠岸,我們來到竹樓島,彎彎繞繞的竹橋搭建在茅草叢中,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水上迷宮。渚墩平地上建有十餘幢吊腳竹樓,精巧別致,頗具雲南少數民族的建築風格。
坐在竹茶樓歇息,喝一杯熱騰騰的「烘青豆茶」,這是下渚湖特有的一道風味茶。青花瓷碗裡除茶葉外,還有烘好的青豆、橙皮、筍乾和芝麻等,色澤淡綠中泛紅,聞其茶香,略帶橘皮清潤的香味。淺啜一口,茶的甘、橘的甜、豆的鹹,令人回味無窮。同時,你還可以優哉遊哉地欣賞江南絲竹表演,在吹拉彈唱中,感受「長風萬裡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的詩情畫意,不失為一種愜意享受。
竹樓小棲片刻後,繼續前行,踩著長長的竹廊,一路吱呀吱呀地作響,沿途滿是高高的蘆葦。在「迷宮」盡頭,我們登上三層高的觀景塔,溼地全貌映入眼帘。在夕陽的映照下,溼地中大片蘆花在風中飛揚,與遠處蔥鬱的樹木、翠綠的湖水互相交融,這無邊美景怎能不讓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