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美術網訊 藝術家蔣長虹個展「他有平安如江河」將於12月5日下午2點30分在天津西洋美術館開幕,本次展覽特邀藝術批評家郝青松擔任策展人。蔣長虹一生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沉浸在藝術的思考與創作中,在他孤獨而輝煌的王國裡自由暢想,留下數百件生命之作。他的藝術道路成就了他的理想國。
他有平安如江河——蔣長虹的理想國
郝青松
世界的本相併不如理想的平靜,其本質更甚於我們的想像。人生仿佛就是體驗世界曲線的過程,曲線動蕩的圖像可以稱為藝術,有的藝術卻對曲線的動蕩視而不見。一般而言,可以此判斷藝術真偽與否,但藝術並非簡單至一分為二以是否再現世界而論。因為,有的藝術家雖然並不直接去表達爭戰,卻在理想國裡與世界分別為聖。
蔣長虹似乎從未離開過,藉著他的藝術我們看到永不朽壞和依舊熠熠發光的生命。
人生有限而軟弱,若沒有使命感的支撐,很容易就白白虛度。在這個意義上,蔣長虹的一生格外有意義,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沉浸在藝術的思考與創作中,在他孤獨而輝煌的王國裡自由暢想,留下數百件生命之作。
在方法論上,蔣長虹首先是一位現代藝術家,更準確的說是身在當代藝術洪流中的一位現代藝術家。這樣的比較貌似現代主義有些保守,其實卻是彰顯一種堅持,特別在當代的喧囂漸漸退卻之時。藝術當隨時代,但不是追捧流行的風尚,而是回應時代,甚至以批評的姿態。蔣長虹顯然是一個與當代藝術潮流不合時宜的不合作者。
我們看重當代藝術的價值和問題,但不要做一個短視的當代藝術家。當代並不是與現代和古典價值完全割裂的時代,那是進步主義的錯覺。無論古典、現代還是當代,以及未來的當代,其中都有永恆不變的因素,譬如生命、愛與尊嚴。永恆價值無論任何時代都不可丟棄,否則再當代也是虛妄。這樣看來,蔣長虹繪畫的意義也並不在現代,而在現代之中的永恆,如同在塞尚作品中的發現一樣。塞尚被認為是現代藝術的先驅,因為他在繪畫中非常主動以至獨立於現實物象的藝術語言創造。他用藝術本體語言編織成一個完全不同的繪畫世界,開啟了全新的藝術時代。但是在現代的名義下,他對浮光掠影式印象派的反思因而要回到世界本質結構的初衷卻被進步主義者忽略了。在他獨立的藝術語言之下,是一個堅硬的世界結構。蔣長虹懂得這一點,他畫出色彩的自由,也畫出造型的秩序。
他的作品,沒有宏大敘事,純然只是他與理想世界的對話。平常事物於他而言卻不平凡,現實作為索引,不經意就觸動他的心弦。他幾乎每天往來於去畫室的路上,這樣的道路在現實中不會比其他任何地方有更多驚豔,但在他的眼底卻驚起無數浮想和波瀾,以至他要迅速趕往畫室,把那個重新生成的異象在畫布上凝固下來。那條路,兩排濃蔭鬱鬱蔥蔥,透視線的遠方神秘萬分,天空與路面空空蕩蕩,卻被色彩的激情充滿。藝術創作的能力並非憑空而來,本是因天賦的啟示使然,能在司空見慣的世界中看到另一個影像,另一條路,是生命之路。他畫了幾百幅風景油畫,大多與那條路有關,在來往行走的時候他一定陷入沉思,仿佛只有自己行走在天地之間。那條路,一直走到畫布上,都是他的理想國。
人生之路,大多是波折而寂寞的,蔣長虹並不例外,甚至過於常人。也因此,他有著更多的敏感和憂傷,儘管不為人知。但他反而有了更多的專注和嚮往,向著藝術和救贖。只看畫面,幾乎感受不到一絲憂鬱,更是濃鬱的愛的承載,如同一團團濃鬱的生命之綠,在每一次前往畫室的路上都成為一幅嶄新的畫面。這是一條怎樣的道路啊,成為現實世界面向藝術世界的通道。走過去,就誕生了一件新作品。再一般的角落,街道的轉角,一列松樹,一抹晚霞,一堵斷牆,一排樓房,都被他的畫筆染上光彩,變成豐盛的生命。走在他的街道上,每一棵樹都在歌唱,每一塊磚都在微笑。「因為,祂的怒氣不過是轉眼之間;祂的恩典乃是一生之久。一宿雖然有哭泣,早晨便必歡呼。」(詩篇30:5 )如果可以,那條路可以稱為「長虹路」,記念他的藝術。
因著被聖靈充滿的生命,在他生前病痛的若干年裡,一邊與病魔爭戰,一邊高唱哈利路亞。
簡樸的畫室,應該是蔣長虹停留時間最長的地方。到處都是油彩的味道,經久不散。有光照進來的時候,窗簾飄動,仿佛有聖靈來,與長虹把茗言歡。城市的塵埃中,有一處飄蕩著油彩氣味的畫室,被光特別地照亮,要成為耶路撒冷城的聖殿。被光洗禮過的油彩,蒸騰的氣息飄蕩出去,布滿整個城市,未來的新耶路撒冷。原來,他每一張畫面都是要建築城市的榮光,仿佛聖殿的榮耀。畫室的輝煌永遠凝固在了他的作品中,還原出無數個內心平安的日子。
被光充滿的畫面並不是印象派的外光,而是生命之光,類似羅斯科的繪畫。羅斯科一般被列入大而化之的抽象表現主義,卻忽略了其中靈光充溢的意義。難怪本雅明以為這是一個靈光消逝的時代,要流行機械複製的藝術。當代藝術和圖像時代,乃至被形式主義的現代藝術,其實都是靈光消逝的副產品。這一條藝術生產線,自然是與蔣長虹格格不入的。但在永恆的尺度裡,「清心的人有福了」。
從塞尚到羅斯科,現代藝術的起始與終結點,都影響了蔣長虹的繪畫,卻不是在形式主義的表面,而是重新闡釋之後他們永恆內在的意義。進而,蔣長虹比現代藝術時期的藝術家更加看到在當代喚醒永恆尺度的重要性。永恆,就在萬物被光喚醒復甦的記憶中。這也是理解蔣長虹繪畫的關鍵之處,進入他的生命中才會知道他的藝術經過了怎樣的道路和洗禮。
創世記的第六天,當一切外部自然環境都營造好之後,造物主才造了最為特殊的人類,因為人類稟賦了上帝的形象和樣式,並且被賜予管理世界的權柄和能力,藝術的創造力也在其中。蔣長虹是一位被特別垂青的藝術幸運兒,有著極其敏感的感受力和表達力。更為重要的是,他也走在一條救贖與希望之路上,他能夠將充斥不公不義的廢墟世界遠遠地甩在身後,全然生活在喜樂和平安之中。這當然不是漠視苦難,他經受過太多的病痛和冷眼,但是那一切都被光明完全淹沒了。所以,他讚美陽光和雨露,他感恩斜陽進入畫室,他畫出每一個與他一樣被聖靈充滿的人物。在這一點,他不同於更加理性分析世界的塞尚,塞尚無論畫什麼都是為了世界結構的本質探尋,人物對象的自由意志和情感顯然是被忽視的。蔣長虹筆下的人物卻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憂傷、沉思或者喜樂,活在真實也活在夢想中,宛若他喜愛的德加筆下芭蕾舞女們舒展的身體,更是舒展的靈魂。
當代文化其實並不是新鮮事物,日光之下並無新事。回看大洪水曾經淹沒的該隱文化,亞伯拉罕從吾洱離開的蘇美爾文化,亞伯拉罕眼見被毀滅的索多瑪文化,摩西出埃及之後要去佔領的迦南文化,以及被火山爆發直接摧毀的羅馬龐貝文化,其中的燦爛與輝煌也曾經無與倫比,也是當代消費文化熱衷追求的「肉體的情慾,眼目的情慾和今生的驕傲」。看待當代藝術需要轉換到這樣的永恆歷史維度中去審視,而不是想當然的當代正確。蔣長虹身在當代,繪畫現代,精神卻出於永恆觀照。所以他貌似不合當代的時宜,卻畫出永恆不變的光芒。當代藝術若要從廢墟中蛻變出來,同樣要回到被光照耀的道路上。
蔣長虹 先知 水墨 53x38cm 2003
藝術給了蔣長虹起初從世界逃逸的理想國,聖靈又給他完全的生命理想國。從而他可以畫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那條路上,他有平安如江河。
浪子回頭-蔣長虹「現像」藝術展在天津五大道先農大院書房展出,蔣長虹在畫展現場。(2017年9月17日 天津美術網新聞圖)
蔣長虹
1964—2019年,天津人
1988年畢業於天津美術學院繪畫系油畫專業
生前任天津財經大學藝術學院教授
2003年 《椅》入選第三屆中國油畫精品展,炎黃藝術館,北京
2010年6月 「繪畫將繼續存在下去」個展,金融博物館,天津
2010年8月 「生發與表達」個展,匯泰藝術中心,天津
2010年10月 「詮釋繪畫」個展,798藝術區行雲座畫廊,北京
2010年 《物語系列》,中國宋莊第六屆藝術節暨「跨界」當代藝術家作品展,北京
2011年 《側像》,第二屆中國粉畫展,蘇州美術館
2012年 《梅子》,中國第十屆中國水彩·色粉藝術展,廣西民族博物館
2013年 「獨立團」異志繪畫八人展,三遠當代藝術中心,天津
2015年 《慢板》、《粉色天使》收藏於蘇州美術館
2015年 《伴娘》入選中國第四屆油畫精品展,山東美術館
2016年4月 海峽兩岸色粉藝術展,臺北
2016年11月 「沿行」個展,798藝術區格瑞斯畫廊,北京
2017年9月 「浪子回頭」個展,先農大院書房藝術館,天津
蔣長虹作品:有小羊的風景
蔣長虹作品:春之聲
蔣長虹作品:那條路
蔣長虹作品:椅的輝煌
蔣長虹作品:冬日的絢爛
蔣長虹作品:翩翩松舞
蔣長虹作品:我的畫室
浪子回頭-蔣長虹「現像」藝術展在先農大院書房開展
責任編輯:柏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