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教練我想打籃球」,安西教練最讓你感動的是哪個瞬間?

2020-12-02 財神爺說球

當流川楓向安西教練提起想要去美國打籃球的時候,安西教練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沒有猶豫,立即提出了反對意見:我看過陵南的比賽錄像,你還不能比得上仙道同學,你現在說要去美國,豈不是等於逃避?況且全國大賽之中,也許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

「總而言之,你要首先成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

這一個橋段出現在《灌籃高手》第17章中,前後銜接的正是神奈川縣選拔賽與全國大賽。當我們正著急看到全國級球員諸星大、森重寬時,抑或沉浸於魚柱和池上離隊的惋惜時,安西教練悄悄展現出他果決的一面。如果沒有記錯,之前所有比賽中,安西教練均以「你們是最強的」來鼓舞全隊士氣,這是他第一次談論「成為日本第一」,這也是他第一次直接拒絕並且挽留球員。

在流川楓回家的路上,安西教練的妻子向流川楓講述了名叫「谷沢」的學生所遭遇的故事。當時的安西教練仍是人們口中的「白髮鬼」,以嚴苛的訓練方法聞名。球員時代身為國家隊球員的安西教練對待學生非常嚴格,尤其是,對隊內最有潛力的球員谷沢。

谷沢並不理解安西教練的做法,經常懲罰加練基本功的待遇讓他無法忍受。最終,谷沢飛去了美國,去了他想像中可以徹底發揮自己才能的國度,而不是在安西教練的手中苦練基本功。安西教練為此經常詢問與谷沢關係較好的同學,希望得到一些他在美國的消息,但無所收穫。

一年後,谷沢寄來了錄影帶,沒有團隊崇尚個人的美式籃球讓谷沢難以融入,他的基本功又只停留在高中時期,一年來谷沢舉步維艱,毫無進步。安西教練問到了谷沢的電話,卻一直沒能打通(谷沢可能搬家了)。當一聲聲電話撥號的聲音,安西教練只能在心中默念「谷沢,回來吧,我本打算把你培養成日本第一的球員啊!」

五年時間,安西教練都未能獲得谷沢的消息。直到一天,他看到一則《留美日本學生撞車身亡》的新聞,得知了谷沢龍二的死訊。故事的最後,是谷沢母親為安西教練送來了一封四年前的書信,谷沢寫下了心聲卻沒有再敢寄出。信裡寫道:

「最近我的腦海中經常想起老師對我說的每一句話。球隊不是為了我而存在,與此相反,我的存在是為了球隊啊。在美國,沒人願意給我傳球……」

滿懷遺憾的安西教練,徹底告別了「白髮鬼」的時代,退出大學籃球界,成為了一名普通高中的籃球教練。

從那以後,他幾乎沒有出現過之前「霸權」的一面,總是以一副普通老頭的模樣,安靜地坐在球場一邊。他眼看著三井壽從國中時期的MVP淪落至小混混,也眼看著宮城良田與不良少年鬥毆錯過了一整個學年。他從未在赤木單核時代對球員提要求,也沒有參與到球員訓練中去。以至於球隊成員不把輸贏當回事,而赤木除了擔任隊長外,還要兼任指導員的工作。

看上去,安西教練心中的火,徹底熄滅了。

回到全國大賽之前,不僅是陵南的老球員告別球隊,湘北的赤木也受到了深沢體育大學的會面,在這個夏天徹底結束之前,湘北也正在面臨著革新換代,那個在訓練館裡苦練的大個子,即將告別高中時期了。

隨後,湘北踏上了訓練邀請賽之旅,安西教練不但沒有隨隊前往,反而讓櫻木與他一起留在學校。在這之前,沒有人會想到,多年無欲無求的安西教練,會主動去訓練櫻木的投籃。

看著初學者枯燥的投籃訓練,身為國手的安西教練沒有覺得無聊,甚至感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樂趣——一個好的教練,是可以把球員當做自己的孩子。看著孩子一點點學會走路,他當然感到由衷的快樂。

漫畫進行至此,不再過多描寫安西教練的心理——湘北要進入全國大賽了,比賽才是正題。對豐玉的比賽,宮城一開始完全陷入個人情緒,影響了比賽進程。安西教練果斷拿下櫻木換上安田,是冒了一定風險的。從後面的事情我們知道了,這是一招妙手。安田很好的穩住了比賽節奏,由此豐玉隊再也沒能佔到先機——一個好的教練,應該對球員的能力了如指掌。安田膽大心細很有特點,安西教練一點也沒看錯他。

以及下半場,安西教練安排湘北與豐玉對轟,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如果你還記得05年西部決賽馬刺對太陽的比賽,波波維奇將吉諾比利提上首發,大膽地與太陽跑了5場對轟。安西教練早在波波維奇之前,就這麼玩了一把。

對山王之前,安西教練熬夜思考對敵之策,一反常態認真之極——他對比賽燃起了極大的興致。臨比賽前安慰所有隊員的心情,讓所有人做好了心理準備。

比賽中,他先是安排宮城與櫻木奇襲,破掉了山王與生俱來的壓迫,給了日本高中屆王者一個下馬威。他重新振作了三井,這個國中MVP在上半場打出了極佳表現,安西教練亦如父親一般為他鼓勵加油。

以及讓初學者櫻木對轟小河田——又是一個極其誇張的選擇,只能說安西教練了解櫻木甚至多於櫻木了解他自己。

下半場,山王祭出殺手鐧「全場區域聯防」,湘北徹底被鎖死。生死關頭,對比賽仍抱有希望的,除了櫻木花道,便是安西教練了。

安西教練將櫻木按在替補席,面對面的複述了一遍激勵著一代又一代喜歡籃球的孩子們的名言:一旦放棄,比賽就結束了。

以及,他突然毫無徵兆的對櫻木,發飆了。

那個再也沒有出現過的「白髮鬼」,回來了。

安西教練指導櫻木要爭下每一個籃板,只有這樣才能重新獲得贏得比賽的機會。當櫻木真的做到了安西教練所說的控制籃板時,曾經無數次端坐在場下一言不發的安西教練,竟然顫抖著握緊了拳頭。

當櫻木連續起跳搶到不可思議的籃板球時,安西教練激動地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噴湧出來。

當看到櫻木與流川楓快攻,將分差追回至8分時,安西教練曾無比追悔、又再未向別人提起過的往事翻上心頭,身後是激動瘋狂的人潮,而安西教練在那一刻只屬於他自己。曾經一心想要培養的全國第一的胚子,此刻他確確實實地再次遇見了。而且是兩個。

安西教練選擇了再一次冒險,他打算讓流川楓自己領悟球場的真諦「球隊不是為了我而存在,與此相反,我的存在是為了球隊啊」,如他所料,流川楓做到了,他成為了一個配合球隊進攻而存在的支點。此刻的安西教練,竟然激動地握拳單膝跪地。

比賽的緊要關頭,櫻木花道來了一次羅德曼式地撲球——即使他過去已經做過無數次,但這一次的飛蛾撲火,不顧一切,依舊讓所有人動容。這裡也包括安西教練,但他暫時沒有出聲。

安西教練在場邊默默地關注著櫻木,他知道櫻木已經支持不住,但仍未能將他換下。終於,櫻木再一次補籃之後,倒在了球場上。櫻木當然不願意放棄,即使「可能影響球員生涯」,他也要回到場上,此時,安西教練卻打算勸住他:

「櫻木同學,坦白說,你的改變深深的把我吸引著。因此,我一直沒有換你離場,也不想換你離場。因為我很想繼續看著你,不斷不斷的進步。我是一個不合格的指導者,只差少許便鑄成一個足以後悔一生的大錯。」

安西教練徹底放棄了。是啊,他在過去多年看著湘北一次次首輪出局時沒有放棄,他在湘北對陣山王,幾乎被徹底扼殺時沒有放棄,但他在櫻木的傷勢面前,放棄了。安西教練多想看見湘北戰勝山王,多想繼續看著赤木、櫻木、流川、三井、宮城、木暮們繼續進步,但為了球員的未來,他預備放棄這場足以寫入他執教生涯最偉大記錄的比賽。為了他珍惜的櫻木花道,僅此一人。

後來的事我們都知道,櫻木花道發出了世紀之問「老爹,你最光輝的時刻是什麼時候」,安西教練還是被說服了。至此之後,安西教練安靜地站在場邊,像個普通的老頭子。此刻,他一無所有了,他不再是優秀的日本國家隊球員,不再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白髮鬼」,不再是一支正在面對全國第一球隊的球隊主教練,他只是個老頭。

一個深深熱愛著籃球,可以為籃球無怨無悔付出所有的胖老頭,僅此而已。

在戰勝山王之後的合影中,安西教練默默地站在了左側角落位置,而不是一般情況下的居中。如果我們可以這樣理解的話:安西教練完成了他執教生涯的願景,也在比賽中孤注一擲、放棄一切,他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也終於了卻了多年的執念。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胖老頭了。

不過,即使讓位於這群熱愛籃球的孩子們,站在角落的安西也不會再讓人懷疑:

他熱愛籃球的那團火焰,其實從未停止燃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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