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應該如蠟燭一樣,從頂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蕭楚女
他這一世中,救濟的窮人無數、門下的弟子無數、診治的患者無數、影響的人群無數。
風華正茂
也許有一部分人,或者很多人都聽說過河南嵩山少林寺的現任住持:釋永信大師。釋永信是現任中國佛教協會副會長、河南省佛教協會會長,還曾擔任全國人大代表,多次推動少林武業與實業的發展,對少林寺商業化經營與壯大有重大作用。可以說,釋永信在當今的社會中對少林產業相當於走在最前沿的領頭人。
在釋永信許多榮耀與光彩背後,站著一位永遠為他指引前進道路方向的人。他是釋永信成長之路上的帶領人、引線人與伯樂——郝釋齋。
郝釋齋大師出生於1930年,家庭是普通的農村人家,以種地為生。然而郝釋齋卻與常人不同,青年時期的他,結束了白天忙碌的耕種後,在漆黑如墨的夜晚,他會在自家沒有窗戶的屋子裡點著蠟燭,伴著燭光,細細揣摩少林拳譜,自修少林功夫。
也許正是因為年少時便開始鍛鍊記憶力與身體的結果,郝釋齋的記憶力相當好,在杖朝之年仍然還能虎虎生風地打一套少林拳法,這也是後來被人們稱為「少林活拳譜」的原因之一。
郝釋齋的師傅是郝行正大師(第二十九代少林寺方丈),郝行正是一位一生都在為少林基業與佛法傳承而奮鬥與拼搏的大和尚,郝釋齋則是在青年時,一邊幫父母耕地,一邊跟隨在師傅左右學習各種本領與思想,吸收佛家精華,到了夜晚又獨自練習拳譜。
年紀輕輕便擁有一身武藝與佛家思想的郝釋齋不僅不狂妄與自大,反而還擁有一顆包容與善良的心。對於過得清寒與艱難的貧困人家,郝釋齋經常傾囊而助,在那個年代吃不上飯的人有很多,而他用自己省吃儉用剩下來的錢,救活了不少人家。
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少林寺與郝釋齋的鄰居當中,有很多人都被郝釋齋幫助過。很多接受了郝釋齋救濟的人,成為了郝釋齋的弟子,而且他們大多小有所成。
郝釋齋的這一份善良,從青年便開始結果,一直到生命的最後盡頭也沒有結束。由於郝釋齋刻苦學習少林武功的精神與救濟貧困人士的高尚情操,他年紀輕輕便已經成為許多人口口相傳的大師。
門下弟子
40多年前,許是機緣巧合,釋永信16歲時在少林寺的一家小飯店裡打雜,當地的治安主任將他帶到當時的主持郝行正的身邊,而因為郝行正雙目失明的關係,便將其交給郝釋齋照顧。郝釋齋待其視若親兄弟,將自己的一身武藝與思想傳授給他,這也為其日後的成就打下了基礎。
後來釋永信成名後,社會上有人質疑釋永信的武功,郝釋齋站出來說:「有我郝釋齋在,誰敢說釋永信不會少林武功!」原來,當時的少林寺由於武功不可傳於外人的原因,也為防止別人偷學,所以傳授時通常是在夜晚,並且一般都是在樹林中,所以很少有人能夠看到釋永信真正施展拳腳的時候,而這也引發了有人質疑釋永信武功的烏龍事件。
在1972年,有一對姐妹來到了少林寺,分別叫做釋永梅(現任初祖庵主持)、釋永貞,想要出家修行,按理來說女子出家修行應住在少林寺的初祖庵內,但由於少林寺內從未收過女弟子的緣故,初祖庵早就破舊的不成樣子,而且因為初祖庵地處荒山野嶺,有豺狼虎豹伴隨,也極不安全。
經過一番決定,方丈釋行正安排郝釋齋將二女收為徒弟,並以父女相稱,先暫時住在少林寺寺院裡,待功夫習得後再送往初祖庵修習。自此以後,釋永梅與釋永貞稱呼郝釋齋為爹。這二人在郝釋齋的指導下勤學苦練,每日修身養性,參禪修道,最後在各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詣。
郝釋齋除弟子之外,影響的人還有很多,比如現任中國嵩山大法王寺方丈釋延佛。釋延佛是殘疾人士,在嵩山蓮花寺與郝釋齋相遇,郝釋齋讓其在釋永山(郝釋齋的三哥,比郝釋齋大十歲,常年居住於初祖庵,1980年去世)的墳前拜師,那時候還是郝釋齋及其弟子一行人將釋延佛背到了少林寺裡,後來釋延佛通過學習佛法,最終成為一代大師。後來的釋延佛說:「沒有郝釋齋,就沒有他與今天的嵩山大法王寺。」
仁心仁術
郝釋齋除了為人與武學本領高深之外,在醫學方面也煞有研究。他在22歲時便通過買來的醫書自己鑽研,後來又拜了當時的許多名醫(如李保山、畢子貞、釋行章、釋德禪等)為師刻苦學醫,最終自己也成為了一代名醫。
在新中國成立之後,郝釋齋因為家庭緣故一直無法開辦診所,只能在家裡為病人開取藥方,再由病人去別的地方取藥。這期間,家裡每天都來很多看病的病人,像是趕集一般絡繹不絕,然而郝釋齋卻從未收取過一分診療費。
郝釋齋一直照顧的父親去世幾年後,從2000年起,為了病人更好地醫療,郝釋齋開始在自家賣藥。後來,郝釋齋每天上午在少林寺的大金店鎮書堂內為病人看病,下午又到登封市陽城路坐診,來看病的病人更是大排長隊,望不到頭。具有中國最美鄉村醫生稱號的郭光俊便是郝釋齋的弟子之一,他從上世紀70年代跟隨在郝釋齋左右學習醫術,同時也是郝釋齋的二徒弟。
鞠躬盡瘁 死而後已
在2014年的一個下午,登封市一所實驗高中內,有許多患者正等待著郝釋齋大師的到來。然而很不幸的是,那天下午,郝釋齋大師在從高速上返回登封市的路上經歷車禍,因為傷勢太過嚴重,最終長辭人間,駕鶴西去,享年84歲。事後,郝釋齋的二兒子郝建通惋惜地說:「老人一生度人無數,生平他的勤儉、慈愛、言教使我們兄妹五人最為敬佩,而他卻這樣離開了我們。」
之後的幾天,於登封市舉行了對郝釋齋先生的追悼會,大會上,來自全國各地的郝釋齋的弟子都為其紛紛落淚,表示哀悼。在送行的人群中,除了郝釋齋的弟子,還有眾多曾接受郝釋齋大師的救濟與援助的人民群眾都來為其送行。
對於郝釋齋大師來說,我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最為貼切的說法,大師一生都在為少林佛法的發揚而奔波於各地,為解救人間疾苦而奉獻終身。這樣的好人與這樣的善心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出現一個,對於這樣時代的痕跡,我們能做的,也只是願其在天上安享晚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