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虎導演的《八佰》掀起了一股觀影的熱潮,而由他和《流浪地球》導演郭帆、《繡春刀》導演路陽共同執導的抗美援朝電影《金剛川》也已定檔10月25日正式上映。這一天,正是中國人民志願軍抗美援朝紀念日。
金剛川是一條河,金城戰役打響後,後勤物資需要通過橋運到前線,張振智等人受命要在這裡架起承重橋。他和戰友們利用敵人炸斷的木料,用了七天七夜的時間,真的建起了一座大橋,可敵人出動了飛機,把7孔橋炸得只剩下了兩孔,橋不能用了。張振智帶著全連冒著槍林彈雨修橋,在這次任務中,敵人在承重橋周圍共投下了近千枚炸彈,還有2500多發炮彈,可全連一直堅守到運輸車通過為止。此時,英雄連長將何去何從?
在電影之中,演員也要經歷真實戰場上的那種抉擇與掙扎,這是電影中的戰爭,也是真實戰爭的再現。
毛主席指示拍攝《上甘嶺》
第一部表現抗美援朝戰爭的影片就是家喻戶曉的《上甘嶺》,郭蘭英演唱的一首《我的祖國》(原名《一條大河》)至今傳唱不衰。
這部電影取材於著名的上甘嶺戰役。當時,毛澤東主席了解了悲壯的上甘嶺戰役後,指示有關方面將上甘嶺戰役拍成電影,擅長軍事題材片拍攝的長春電影製片廠承擔影片的拍攝。長影廠立即組成了創作班子,由沙蒙、林杉擔任導演,因為林杉曾創作多部革命題材的作品,所以他和曹欣、沙蒙、 肖矛成為《上甘嶺》的劇本創作者。
為了拍好這部電影,導演沙蒙率攝製組兩次前往朝鮮對上甘嶺戰役進行實地考察,採訪了一百多位當年參加上甘嶺戰役的志願軍戰士,記錄的材料達到數十萬字。劇作起先想將上甘嶺戰役拍成一部全景式的戰役,但他們又覺得這樣拍聚焦散了,反而不容易打動人,所以沙蒙大膽決定突破傳統戰爭題材片的框框,將影片的視點投向上甘嶺戰役中一條坑道和一個連隊,採用以小見大手法來展現人民軍隊的大無畏英雄主義精神,他的主張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從一條坑道和一個連隊出發,《上甘嶺》塑造了英勇善戰、不怕犧牲的志願軍英雄群像。比如張連長,既有英雄氣概,又有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令人印象深刻。影片基調確定後,編劇林杉進入創作,不久完成了初稿,但他認為還不滿意,當他看到一篇關於志願軍女戰士王清珍在上甘嶺戰役中事跡報導後,於是便在劇本中加入了一個女角色王蘭。讓整個故事更有層次感。
負責美工的劉學堯和特技設計蔡光為了真實再現上甘嶺戰役的場景,經多方考察,在安東附近選擇了一個相似的地形,調動兩個營的戰士,翻表土,挖陣地工事,築坑道口,造出了又一個「上甘嶺」。為了真實地再現上甘嶺的坑道,蔡光在設計坑道時相對加大了坑道高度,採用框架分解式結構,以人、彈藥箱、坑道柱子造成層次感。為了機槍音響效果的逼真,劉學堯還專門從上甘嶺揀回了許多機槍子彈,由影片軍事顧問趙毛臣(上甘嶺戰役中的連長)親自打槍錄音,因而取得了非常真實的效果。
《奇襲》為什麼傳奇
你還記得電影《奇襲》中的偵察連長方勇嗎?
反映抗美援朝戰爭中驚險戰鬥故事的影片《奇襲》,在當年可謂家喻戶曉。特別是影片的主角——偵察連長「方勇」的形象更是深入人心。這部影片取材於朝鮮戰場上的真實事件,「方勇」的原型就是時任38軍偵察科副科長,後來成為黑龍江省軍區副參謀長的張魁印。
張魁印是山西平遙人,1921年出生,1937年入伍,1941年入黨,是一名先後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的老兵。
1950年11月,朝鮮戰場二次戰役拉開序幕,就在這時候,張魁印入朝參加抗美援朝戰爭。38軍軍長梁興初決心打一個漂亮仗,於是他命令張魁印、113師偵察科長周文禮率領323人組成偵察支隊,張魁印任支隊長兼政委,周文禮任副支隊長,在二次戰役前的11月24日秘密插入敵後,務必於11月26日8時前炸毀武陵橋,堵死敵人後路,配合主力部隊殲滅德川地區的偽七師。
11月24日晚10時,張魁印帶隊向敵後挺進。深夜,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利用炮火射擊時發出的火光觀察道路和地形。他們繞過敵人的重重防線和警戒,很快插進敵人前沿,奔向浦洞。浦洞是敵軍兩個師之間的結合部,要炸武陵橋必須從這裡穿插過去。小分隊途經浦洞時,實際上就是走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小分隊表面輕鬆,心裡卻緊張得很,每個人的槍都打開了保險,手榴彈掖在袖筒裡。
經過哨卡時,面對敵人哨兵詢問,小分隊的嚮導回答機智又巧妙。對方問:「哪裡的?」他們答:「一大隊的。」又問:「哪來的?」答:「前邊來的。」問:「去哪裡?」答:「去後邊。」這些含糊其辭的對話居然矇混過關了,小分隊順利通過了浦洞,繼續向武陵橋方向挺進,那裡有60餘人的守橋敵軍。
清晨6時左右,小分隊逼進橋頭,守橋之敵剛剛起床,正在洗漱,他們發現小分隊的戰士們,碉堡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被消滅了。敵人不知所措潰逃,除傷亡、被俘外,少數逃往山裡。爆破組飛速奔向大橋,大同江剛封凍,冰面剛能承住人,一不小心便會滑到水裡,橋墩高有5米左右,戰士們攜帶的軟梯不夠長,為搶時間,他們搭成人梯,把160公斤炸藥安放在橋墩上,並點燃了導火索。
偵察支隊以傷亡各1人的極小代價,炸毀武陵橋,切斷敵方退路和後援,為戰役全勝贏得了最佳戰機。張魁印先後被授予一級自由獨立勳章、二級國旗勳章、中國人民志願軍一級戰鬥英雄。而電影《奇襲》,就是按照張魁印的真實事跡改編的,正因為真實,因而更富傳奇性。
「最小的傷就是火藥星打到臉上」
2015年,劉燁出演了彭順導演的戰爭片《我的戰爭》。
2015年9月29日,《我的戰爭》在瀋陽調兵山開機,全片拍攝歷時118天,轉戰三省四縣十幾個拍攝場地,劉燁也吃了不少苦頭。
拍攝過程中,劇組從氣溫攝氏二度多的北京轉戰氣溫近零下二十度的河北東北等地,全部工作人員曾在零下十幾度的情況下拍攝近半個月的夜戲。
為了展示真正的歷史,劇組把所有的裝備都原樣化的展現,租借了超過兩百多條當時的步槍衝鋒鎗和一臺建國後仿製的日式92式步兵炮。彭順導演在拍攝的空閒時間,經常和槍械組的老師們了解美軍的裝備背景和作用。整個拍攝過程中集結近千名群眾演員上演大衝鋒,超過10萬發以上的子彈消耗。
《我的戰爭》的爆破場景全部採用真實爆破。拍攝時劉燁臉部被炸點的火藥星燙傷,雙腳在肉搏戰時崴傷。而楊祐寧有一場救劉燁的戲,在他的身後有一個汽油彈要爆破,他吊著威亞背靠炸點炸飛在空中360度轉體,腰部磕在坑道簷上,而劉燁則被直接摔進坑裡。
「最小的傷就是火藥星打到臉上,臉立馬就會被燙紅。」劉燁在接受採訪時說道。為了再現戰爭的激烈與逼真,拍攝中,劉燁全部親自上陣,特別是影片中的眾多爆破場景,非常危險。在拍攝過程中,為呈現最好的畫面效果,劉燁多次近距離接觸炸點,雖然和導演、爆破師進行了反覆溝通,但還是避免不了小小的燙傷。除了被燙傷,劉燁的雙腳也未能倖免。「最後子彈打光了肉搏戰時,需要往山下滾,腳正好別著,再一扭,把這腳整個就『咔吧』給掰過去了。」儘管劉燁笑稱這是他從影以來首次受傷,不過正所謂「傷疤是獻給硬漢一輩子銘記的勳章」。戲裡戲外劉燁都將「真男人」的態度展現出來——堅毅、不屈不撓、不怕犧牲,再次展現了一位演員的專業素養。
《豬排山》的反思
1959年5月29日,一部名為《豬排山》的電影在美國上映了,它講述的是那場在幾年前結束的戰爭的故事。
導演劉易斯·邁爾斯通曾經因《西線無戰事》一片獲第3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戰爭片是他的拿手好戲。這一次,他把鏡頭瞄準了朝鮮戰場上的血與淚。
影片中的「豬排山」並非我們熟悉的「上甘嶺」,而是志願軍記載中的「石峴洞北山」。「豬排山」的名字由來是同樣由於這個山頭的輪廓,但隨著美軍在這裡付出的巨大代價,這個名字也似乎有了另一重意思,讓人聯想到屠宰場和血腥。圍繞這個標高僅300米的「豬排山」,雙方從1952年到1953年先後多次交戰。
美國關於韓戰的電影實在不多,堪稱大製作的更是鳳毛麟角。米高梅公司投資了210萬美元,相對《賓虛》的1500萬美元投資,《豬排山》實在談不上大投資。但是,《豬排山》是一部在細節上十分用心的影片,片中從士兵身上的各種裝備到輕武器的型號無不準確。此外,邁爾斯通導演指導戰爭片的功底,整個戰鬥過程、雙方戰術、對抗的動態都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不亞於軍事教育電影,也是此片一個獨特的看點。
影片根據美國陸軍後備隊馬歇爾準將的《豬排山之戰》一書拍攝,將視角定在美國第七步兵師的一個步兵連身上,他們的代號為「K連」。在朝鮮停戰前夕,K連卻要執行一個倒黴的任務——奪回一座剛被中國志願軍攻佔的小山頭。
韓戰後期的1953年7月,當戰爭各方在進行和平停戰談判時,美軍為了在談判桌上增加籌碼,命令克萊門斯中尉率領美軍一個連進攻沒有軍事價值的255高地。他們知道板門店停戰談判可能隨時會達成和平協議,所以一些士兵不太願意做無謂犧牲。美軍在豬排山陣地上與中朝軍隊進行爭奪戰,甚至進行殘酷的肉搏戰,等到增援部隊到達時,135人的連隊打得就剩下25個人。
《豬排山》的主演,正是大名鼎鼎的格裡高利·派克。歷史上,在派克扮演的那個連長終於被換防下去之後,志願軍隨後發起一次夜襲,奪回陣地。此後戰鬥擴大,美軍第七步兵師及其配屬的南朝鮮、泰國、衣索比亞軍隊,共計19000人;中朝方面投入兩個師,共計20000人。雙方死死糾纏在一起,整整打了4天,「聯合國軍」前後9次試圖奪回陣地,均未能成功。在這片0.5平方公裡的戰場上,根據美軍記載,他們有1000多人傷亡;韓軍自稱有120人喪生。
這場戰鬥可以說是整個1952-1953年38線附近雙方拉鋸戰的縮影。令驕傲的美國人沒有想到的是,積貧積弱的中國在新中國剛剛成立之後,就像變了一個國家一樣,煥發出驚人的戰鬥力,這是他們沒有料到的。這場戰爭,在美國老兵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因為殘酷,因為對手的強硬。正因此,當時的「聯合國軍」總司令李奇微後來寫了一部回憶錄,名字叫「朝鮮:我們第一次戰敗」,這在美軍歷史上恐怕是第一次。(記者 何映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