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阿朵參加了張萌主持的一檔新節目《發光的姐姐》
兩人在閒聊時談及了「變化」這個詞,張萌感慨阿朵這些年的性格變得更溫和親近了,不再有稜角,並拿了13年前阿朵怒懟業內人士的事件舉證。
這事可能很多網友不太清楚,我先給大家考古一番。
2015年,阿朵以熱辣性格的風格出道,春晚上一首《再見,卡門》驚豔四座,被人稱為「人間尤物」
但出圈就意味著非議,性感意味著羞恥。
阿朵爆紅之後,多家媒體開始以「賣肉」「博眼球」「風騷」等侮辱性詞彙攻擊她,認為她就是空無一物,僅靠賣弄身材吸引大眾注意的花瓶。
最過分的是,阿朵每次大大小小演出,都會有攝影師惡意偷拍她的裙底,並發布在網上大做文章。羞辱阿朵的同時,又靠低俗的內容賺取了流量。
當年阿朵還曾在網上公開回懟:
「下次誰在我腳下很低的位置拍我,我一定一腳把他媽的相機踢飛,不信等著瞧!」
13年後,談到同一個問題,阿朵少了一份真性情的霸氣,但多了一份深度的思考。
她說:「我覺得拍人裙底是非常不尊重女性的行為,如果在舞臺上他們都這麼幹,那在生活中,在地鐵上,他們是不是也能這麼幹呢。「
仔細回想一下我們生活中偷拍新聞的頻發次數,答案不言而喻。
我在網上隨手一搜「偷拍裙底」,出來的回答高達8990000個。地鐵上、公交車、餐廳等,都是變態偷拍者的下手場所。
遭遇惡意偷拍的女藝人也不止阿朵一個。
比如趙薇。
2012年,趙薇參加某個活動,助理半蹲在地上幫她舉著話筒,視野齊平與普通人的腰部。
助理突然發現有一部相機放在地上,正對著趙薇的雙腿中間,指望著她一不留神儀態出錯,好拍到猥瑣下流的照片。
比如楊冪。
今年五月,楊冪被惡意偷拍裙底的事情上了熱搜。
從下保姆車到進活動現場,僅僅百米之遙,就有十來個私生飯早早蹲在一旁的大棚低處,妄想楊冪上臺階時,迅速偷拍她的裙底。
比如李小璐。
當天李小璐正在逛街,一些媒體和路人一頓狂拍。起初還是正常跟拍,但慢慢某些下流之人就將攝影頭集中到了李小璐的私密部位,比如腿部、裙底、頸背等。
不禁想問,為什么女性被偷拍事件屢見不鮮?為什麼這些男的老愛盯著異性裙底看?
因為私處是女性身體最隱秘的部位,往往會與貞潔、廉恥等傳統觀念中認為對女性比較重要的東西捆綁在一起。
除了滿足男性對女性身體的窺視欲,投向出的更深層原因是「男性凝視」——即把女性當成被看者,置於男性凝視的主控操縱, 宣揚男性的凝視權力。
簡言之,就是男性會將女性角色建構成他們所希望的、具有「女性氣息」的形象。
也正基於此,一個普通女孩、女藝人出現在男性面前,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他們掌控的鏡頭,聚焦的都是女性私密部位,而非正常視角。
比如今年某場藝人云集的活動,一群女藝人的短裙,成為了攝像全程捕捉的重點。
整場活動下來,幾乎看不到女藝人的正面和臉部神情,鏡頭齊刷刷都是超低視角,對準一雙雙大長腿。
更令人髮指的是,還在有意捕捉女藝人「走光」的瞬間,生怕畫面不夠「精彩」。
但當男藝人出場,鏡頭的畫面呈現截然相反。
超清正面、臉部特寫、宏觀大全景、完全沒有小半身的鏡頭。
在以上刻意而為的攝影運鏡、用意叵測的後期剪輯中,原本一場高級的表演,變得粗鄙不堪,低俗至極。
再比如2015年譚維維在某場跨年晚會上的鏡頭。
當時譚維維和男歌手合作一首搖滾樂,當鏡頭切到譚維維特寫時,我們看到的不是她的臉,而是一覽無餘的大腿根。
在「男性凝視」的鏡頭下,女性們變成了被「審視」的玩物,仿佛她們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靠身體外表取悅男人,試圖削弱女性本身的實力。
但在黑白如此分明的情況下,還有人理直氣壯的當變態,說被偷拍都是女性的錯。
「不穿短裙就沒事啊。」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唄。」
「都穿了打底褲,拍到又看不。」
瞧瞧,「蕩婦羞恥「它又來了。
我真的想問一句,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不是懂得控制欲望嗎?如果一個人女性穿著性感你就要窺視,那問題不是你自己思想齷齪,做人沒道德嗎?
有錯的,從來不是穿短裙的女性,而是伸向裙底的那雙魔爪。
對於那些把女性穿短裙被偷拍等同於勾引、默認、活該的男性,我只想借用脫口秀女演員楊笠那句話表示輕蔑和鄙夷:
「他那麼普通,卻又那麼自信。」
而且退一萬步講,男性偷拍的從來不至於女性裙底,女演員張萌就在節目中表示穿長褲表演,攝影機位也是惡意滿滿。
最後,如果女性以後再遇到被偷拍、被打量、被審視、被評判,希望大家可以像女星布蘭切特一樣,正面面對。
2014年的SAG Awards上,布蘭切特面對攝影師從下而上,不懷好意的鏡頭拍攝,當場發出了三個靈魂叩問:
「你會那樣拍男人嗎?」
「你是指望能從下面拍到什麼嗎?」
「我下面有什麼讓你著迷的地方嗎?」
打破畸形的「男性凝視」是一條很長的路,但女性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正面表達自己的厭惡態度:
——讓我們尊重多一點,對我的冒犯少一點。
只有我們的主動性變強,越多越多女性以女性視角去發現彼此的美好,並互相欣賞支持,才能積攢足夠的力量去打破男女不平等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