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姑蘇的夜晚,是靜謐沉睡的玉蘭,內斂端莊;那麼雲夢的夜晚,便是那肆意盛放的睡蓮,灑脫外放,絲毫不吝嗇展示自己的美麗。
家宴的氣氛正盛,江氏子弟還從未見過宗主像今日這般開懷暢飲,親人重聚,江澄的確有點忘懷,不知不覺便喝醉了。
家宴結束時,亥時已過,藍湛在喝了那杯荷風酒之後,便睡了過去,這次換成魏嬰把他背回寢房。
意外的是,藍湛這次並沒有鬧騰,睡得很安穩,魏無羨把藍湛放在床上,幫他整理好睡姿,便隨意地坐在他床邊的地上。
看著熟睡的藍湛,魏嬰搖了搖頭,皺著鼻子說道,「藍湛,我早就說過,不讓你喝,是你自己非要喝,醒了可不許怪我。」
一輪明月皎潔的光芒正好射進來,地面上灑滿了月光,如夢如畫。
魏無羨轉過身,背靠著床身,仰頭望著窗外的月色,「這樣,便是極好!」
魏無羨拿出陳情,用手擺弄著,自言自語道,「這段時間有點冷落你了呢?不會怪我吧!」
說完,魏無羨便執笛啟奏,笛聲悠揚,這樣的夜色,這樣的笛聲,便是在美好不過。
這一曲《忘羨》揉進了噬魂魔音,亦夢亦真,只見縷縷金霧縈繞在魏無羨的周身,最後竟奇蹟般地被藍湛的抹額盡數吸收。
一曲未必,一道黑影快速從窗前閃過,魏無羨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隨即魏無羨便豁然起身,順著敞開的窗戶一躍而出,疾馳追去。
站在黑暗處的另一道身影,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亮,也迅速離去。
行至雲夢的另一端,也是山水荷塘,卻不同於蓮花塢碼頭的繁華,偌大的蓮塘一望無際,卻顯得格外的孤寂荒涼。
魏無羨停住腳步,在黑暗中緩慢地向前走去,直至走到一座墓碑前,深深的跪了下去,「江叔叔,虞夫人,我回來了。這麼晚還來打擾你們,對不住了。」魏無羨說完雙手合一,叩了三個響頭。
「公子,你這麼晚喚我來,可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站在魏無羨五十米以外的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溫寧。
溫寧邊說邊把身上背著的另一名黑衣男子放在地上,黑衣男子已氣絕身亡。
魏無羨站起身,走到黑衣男子身邊,用手滑落他臉上的黑紗,男子五官端正,眉眼之間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此人身上的靈力已潰散,沒有了生命氣息。
魏無羨抬眼看著溫寧,「你動手了?」
溫寧說,「我在前方看到他的時候,他就沒了氣息。」
魏無羨翻開黑衣人的眼皮,又捏開他的嘴巴,發現並無異樣,男子生前既未被人攝取靈識,也不是咬毒自盡。
魏無羨用手刮著鼻子,皺皺眉,看該男子的長相,不像是北漠人士,而且似乎像是在哪裡見過。
魏無羨思索片刻,決定將此人帶回蓮花塢,與江澄他們商議後再做決斷。
於是魏無羨靠近溫寧的耳邊耳語了一番,隨後退後三步站定,嚴肅的說,「此事事關重大,關乎整個中原的命運。」
溫寧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即飛身離開,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魏無羨獨自駐足片刻,死死盯著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心中暗想,「有時候沒有破綻,便是最大的破綻。」
待魏無羨帶著黑衣男子回到蓮花塢時,蓮花塢已亂做一團,江澄醉酒人事不省,紫荊城主和江厭離看見魏無羨回來,急忙走了過來。
「阿羨,你沒事吧!」江厭離上前拉著魏無羨,仔細的打量道,臉上寫滿了擔憂。
「師姐,我沒事。」魏無羨笑著說道。
江厭離不禁鬆了一口氣,看見地上躺著的黑衣人,隨即又眉頭緊皺,「阿羨,含光君呢?」
魏無羨用手旋轉著陳情,目光不經意的瞥到紫荊的身上,紫荊表情淡若,並無任何異樣。魏無羨聽到師姐提到含光君,便說,「藍湛他,喝醉了,已經睡下了。」
「剛才見幾個黑衣男子,出現在你的寢房外,我們趕過去時,他們已消失不見,而你和含光君都不在屋內。」站在一旁的紫荊說道。
魏無羨一愣,「你說什麼?藍湛他,不見了?」
「怎麼?含光君沒與你在一起?」紫荊城主詫異地反問。
「我還以為,你們一同出去追尋那幾個黑衣人了呢?」紫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說道。
《陳情令》之曲盡陳情16——魏嬰入住蓮室,得到藍老先生的默許
《陳情令》之曲盡陳情17——雲夢雙傑冰釋前嫌,師姐金凌母子團聚
《陳情令》之曲盡陳情18——蘭陵城遇險境,忘羨攜手化險為夷
《陳情令》之曲盡陳情19——當避塵遇見隨便,完美歸一所向披靡
《陳情令》之曲盡陳情20——往事浮夢難訴衷腸,吉勳以身祭噬魂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