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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柳作為一種常見的綠化樹種,在人們日常的生活中並不少見,許多人愛其柔美的姿態,也愛有它的詩歌。從古至今,垂柳被中國人賦予了許多的文化意象,但比起文人墨客們對其的想像,民間對垂柳的文化想像則要更加天馬行空,在各地的百姓心目中,垂柳有著更加豐富多彩的形象。
垂柳是楊柳科柳屬的喬木,它的枝條細而下垂,葉片為綠色
垂柳是楊柳科柳屬的喬木,它高能達12-18米,樹冠開展而疏散。垂柳的樹皮大多為灰黑色,不規則開裂,它的枝條細而下垂,呈淡褐黃色、淡褐色或帶紫色。垂柳的樹皮組織厚,縱裂,老齡樹幹中心多朽腐而中空。其葉片為狹披針形或線狀披針形,先端長漸尖,上面綠色,下面色較淡,鋸齒緣。
垂柳的花序先葉開放,或與葉同時開放,花絲與苞片近等長或較長,花葯為紅黃色;苞片披針形,外面有毛,花期在每年的3-4月。垂柳的果實為蒴果,成熟後2瓣裂,內藏種子多枚,種子上具有一叢綿毛,就是人們平常說的柳絮。
垂柳是我國古人最早認識並大量栽植的樹種之一,在中國的種植歷史距今有四千多年。垂柳易成活,易識別,好看且獨具風格,春天一到則萬樹吐綠,柳絲搖易。其耐寒,耐澇,耐旱,喜溫暖至高溫,在世界上約520餘種柳樹,中國就有250餘種,遍及全國各地。
因為垂柳易繁殖,栽培方法簡單,生命力強,可美化環境,在生活、環保、醫藥等方面也有用途。同時,因柳和「留」同音,所以古人常以柳贈友,以表達依依惜別之情,千百年來,垂柳也一直為文人墨客所青睞,在歷史上留下了大量關於垂柳的詩詞歌賦和軼事。
垂柳的神異與詭異
1.垂柳的樹神崇拜
垂柳是我國古人最早認識並大量栽植的樹種之一,在中國的種植歷史距今有四千多年
與文人們對於垂柳的風雅、悽美印象不同,在古時的民間,人們對於垂柳有更加神異的幻想。早在最開始的時期,中國民間一度有著柳神崇拜的傳統。古時候的人們因為樹木的長壽而對其有大量樹神崇拜的記載,曾一度將垂柳與太陽聯繫起來。
《論衡·說日》記載:「日旦出扶桑,暮人細柳。扶桑,東方地;細柳,西方野也......」,至今依舊保留著古時人們描寫柳神神異的記載。北魏賈思勰在《齊民要術》中云:「正月旦取柳枝著戶上,百鬼不入家。」這正是在說垂柳的闢邪之用。
唐代段成式在《酉陽雜俎》中寫唐玄宗「三月三日賜侍臣細柳圈,言帶之免蠆毒。」唐時對於垂柳的崇拜已經傳達至帝王耳邊,並且讓帝王都信服。更有南宋吳自牧在《夢華錄》中說清明時「家家以柳條插於門上,名曰『明眼』」。甚至在民間,觀音娘娘的玉淨瓶中也是插著一截柳枝。
最早在民俗信仰中,垂柳是具有驅鬼、驅邪、避蟲、招魂、求不老等等的神異功效的,可謂是漢民族心目中的神樹了。在當時的民間,有著諸多和垂柳有關的民俗諺語,垂柳被視為具有驅邪扶正功能的神異之樹。
2.垂柳的薩滿黑巫術
清朝滿蒙入漢關,同時也將滿族關於垂柳的文化意象帶入了漢族。自金代開始,滿族先民女真人中就有「射柳」的習俗,《金史·禮記》對此有著詳細的記載:「凡重五日拜天禮畢,插柳球場為兩行,當射者以尊卑序,各以帕識其枝......」
其射柳的程序井然,規則嚴密,絕非一時興起的遊戲,而是一種更類似於祭祀的活動。其實女真人的射柳活動來自於遼朝舊俗,契丹人的「瑟瑟儀」。但這種儀式卻並不神聖,也沒有崇敬、供奉的內涵,反而充滿著徵服、捕獲、殺死、斷絕的意味。
射柳是契丹對於女真的一種薩滿黑巫術,契丹人希望通過射柳來殺死女真族的母神
垂柳作為女真部族的圖騰,一直是女真族原始母神的代表。但同為信仰薩滿教的騎射民族,契丹人卻並不信仰垂柳,他們認為部落的圖騰跟該部落有著親密的血緣關係,因此契丹人希望通過「射柳」這一活動來殺死女真族的母神。
他們相信通過傷害柳樹,能夠傷害女真族的保護神,從而傷害女真族、統治女真族。契丹人射柳之後祭祖,就是將代表女真族的垂柳殺死然後作為祭品獻給先祖和山神。比起用動物,射柳祭祀是一種更高的祭品,也是一種契丹人的黑巫術,契丹人希望通過這種巫術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儘管這是契丹對於女真的一種薩滿黑巫術,但是作為騎射民族的女真部族看到了射柳活動能夠強健身體的好處,並沒有對其忌諱,反而將其變成了自己固定的活動。並且由垂柳象徵母神而引申出了垂柳象徵女性和成功的含義,通過射柳來表達對其的追求和掌控。並且在漫長的歲月中,薩滿信仰的騎射民族們將這一內涵一直延續下去,成為滿族的共同認知帶入關內。
3.垂柳的風水禁忌
到了近代,伴隨著各種關於垂柳的靈異故事,對於垂柳的風水說法也紛雜起來。接下來我們就一起看看關於垂柳,有哪些風水學家們認為的禁忌,又該如何破解呢?
因為垂柳的「柳」又同「流」字諧音,所以有風水說法認為在門口種植柳樹會損害家中的財運,使家中的財氣跑出去,影響家人的事業。另外垂柳在生長的過程中對水分的依賴很大,是屬於陰性的植物,因此種植垂柳在門前會給家中帶來陰氣。長此以往則會使家中陰盛陽衰,威脅到家人的健康。更有說法是,垂柳的樹枝長長的垂下來,會使家中容易出現上吊的情況,對風水不好,是四大鬼樹之一。
對此,風水學說認為,如果柳樹栽種在大門前,可以考慮移除,移除不了則應該在垂柳上掛一些驅邪的物件。但如果家門前正對著一條道路,種垂柳則可以起到擋煞的作用,不需要移除。另外,如果垂柳種植在屋後,則能夠產生一種穩定住宅的風水氣場的效果,如果輕易砍伐則會毀壞家中的風水氣運。
風水學認為如果垂柳種植在屋後,則能夠產生一種穩定住宅的風水氣場的效果
通過這些其實可以看出,垂柳的內涵其實是為了適應人們不同的需要,才有了不同的意義。到今天,關於垂柳已經產生諸多文化意象,甚至還有一些相駁的說法流傳在民間。而垂柳究竟是「神樹」還是「鬼樹」,其究竟是神異還是詭異,也各由心證。
參考資料:
1. 完顏紹元.中國民俗之謎[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2.
2. 田兆元.神話與中國社會[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
3. 王項飛.從滿族射柳習俗的源流看民俗社會功能的演變[J].陰山學刊:社會科學版,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