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網易雲那句評論:
什麼時候最孤獨?」「盛世煙火由你而放,他們都在看煙花,無人想起你」
孤獨是絕對的, 最深切的愛也無法改變人類最終極的孤獨,絕望的孤獨與其說是原罪,不如說是原罪的原罪。
每個人都孤獨,卻並未因這相似的孤獨相連,人終究是孤獨的,好像人終歸是要死的。 過去的那些歲月裡, 他總覺得這笑容裡藏著某種微妙和智慧。
如今他覺察到一種狡黠和嘲弄。 天逐漸變暖了, 令人昏昏欲睡。焦慮慢慢地化成疲倦,在他身上可以看見一種深深的平靜。
——卡森·麥卡勒斯 《心是孤獨的獵手》
孤獨這東西!
寫在前面,最近的狀態:沒有特別想維持的關係,沒有特別想努力的動力,走近的人不抗拒,離開的人不挽留。我孤獨,可我並不孤單。
本書作者卡森麥卡勒斯的一生深受病痛折磨,幾度中風終致半身癱瘓,也許身體的不健全是她孤獨的根源,被她影射到小說的人物中。她筆下的故事充斥著「荒誕」、「畸形」的因素,而「孤獨」是他們最大的共性,正如麥卡勒斯所經歷的一生。
這部小說中有五位主要人物:溫柔且紳士的聾啞人辛格、熱愛音樂和自由的少女米克、對客人充滿好奇的餐館老闆比夫、渴望共產主義的白人流浪漢布朗特、渴望種族平等的黑人醫生考普蘭德。
眾人有著各自的生活上或精神上的困境,每個人都定義了一種孤獨,而聾啞人辛格是他們共同的精神歸宿,辛格扮演著眾人心中「沉默的上帝」的角色。正因為辛格是無聲的,每個人都根據自身的想法去賦予辛格不同的形象,使他成為一個理想的傾聽者,他智慧、高大並無所不知。
他們都覺得他能聽懂他們的話語,理解他們的意思,懂得他們內心的渴望。
而事實上是辛格在他去精神病院看望好友安東尼帕羅斯時是這樣說的:他們是很奇怪的人,他們總是在說話。他甚至無法讀懂他們的唇語,所以,與其說他們在與辛格傾訴,實則是在與虛無溝通,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只是充當了一個禮貌的聆聽者,即使他什麼也聽到不。多麼的諷刺!
事實上辛格與其他人一樣,同樣沉浸在尋求被理解的虛無渴望中,並且更甚,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的安東尼帕羅斯是辛格的唯一的精神寄託。
說到他們之間的交流,小說裡寫辛格總是快速地向帕羅斯打著手語表達自己的想法,可帕羅斯並不關心他所說的一切,他只想著儲藏室裡的食物。他們的溝通實則是單向無效的。奇怪的是辛格自己也知道著這一事實,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去跟帕羅斯分享他的一切。
這是一個孤獨到極致的故事,再次探討了人類面臨的終極問題-孤獨。每個人都在述說,卻沒有人傾聽。
連最後一個傾聽的人,也是脆弱的「偽裝者」,在辛格最後一次去精神病院去探望好友而被告知他已離世的時候,辛格用一把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留給人們的是一片錯愕和失去傾聽者的失落。人與人精神的隔絕是人孤獨的來源,無法樂他人所樂,無法痛他人所痛。正是這情感或者意識傳遞過程中的障礙造成了人類的孤獨。
「理解」本身是建立在個人有限的閱歷上。為了達到「感同身受」必須先「經歷」,但又因為經歷的內容、程度的不同以及個體差異等因素,便不可避免地導致了個人感受上的偏差。這份感受是個人的,難以言傳的,那私人的、深切的體會與感受也只屬於自己。
我們往往很容易言不盡意,詞不達意。就算把話說的再動聽和感人,別人理解的和你也不會完全一樣。我們無法從根源上消除隔離,解決孤獨。換句話說,孤獨只能對待,而無法被消滅。
米蘭昆德拉曾這樣解釋孤獨這詞:「獨自穿越生命而不用任何人關心,說話不用人傾聽,經受痛苦而不用人憐憫」。
而我卻認為,孤獨是獨自穿越生命而渴望人的關心,說話需要人傾聽,經受痛苦需要人的憐憫的一種心情。對待孤獨反而更應向他在另一本書中所說:「我離你很遠,我沒什麼可以跟你說的,可是我就在這裡,而且我知道你在那裡。
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然而因為這世界之大容納了千千萬萬的的孤島,我在這裡感受到的海浪,也曾拂過你的沙灘,捲走了你的沙礫。奇怪的是正因為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反而令人感到不孤獨了。
我去過很多地方,但我只遇到過很少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