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裡是大梁境內唯一受到皇家贊助的「狼牙棒」電視臺,我是牙叔,之前咱們在電視臺官網發起了這樣一個投票活動:「誰是過去的一年,摔得最慘的大梁官員?」,最終前一品軍侯謝玉以毫無懸念,且壓倒性的得票率榮登榜首。
從一品軍侯到流放黔州,論官職變動、人身處境,這樣的變化確實當得起「摔得最慘」,而另一方面得票率的巨大優勢也恰恰證明了大梁子民對這位前一品軍侯的念念不忘,故而牙叔這次特地向臺裡申請了出差費用,遠赴千裡之外的黔州採石場,來一場說走就走的關於謝玉的專訪節目。
黔州位於我國四川境內,山路崎嶇且土地貧瘠,由於時值四月,雖然天氣不算炎熱,但山林之中潮氣頗重且蟻蟲甚多,與牙叔一同前來的助理邊走邊抱怨,感嘆此處實在讓人無法多待一刻。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一塊地方,曾經的一品軍侯已經熬了六月之久,且未來還有多久無人可知。
在與採石場的負責人表明來意,並辦完了一切手續後,我們在採石場的一塊空地上見到了謝玉,此時的謝玉身著布衣,頭髮散落在肩上,眼神不再如過往那般銳利,反而透露著幾絲懼怕與疲憊。
謝玉:想不到京中,還有人惦記著我。
牙叔:倒也並非只是京中之人,這大半年來謝玉你可是全國百姓口中一大談資,有人提到你時面漏唾棄,但也有不少人贊你不失男兒血性。
謝玉:唾棄也好,血性也罷,結局不外如是,看看我如今的這身,都是雲煙罷了!
牙叔:如果這是你最後一次,可以面對大梁百姓做的最後一次陳述,你有哪些想說的?
謝玉:我這一生終究還是不夠狠!怨不得別人。
牙叔:此話何意?
謝玉沒有接話,而是轉過身去默默的看著天空,許久之後謝玉小聲的說道:蒞陽,不管如何,終究我沒有傷害過你。
牙叔:你說什麼?
謝玉:咱們言歸正傳吧,你們的背後是靖王,這麼久我也想明白了一些,梅長蘇真正支持的人應當不是譽王,而是你們靖王,所以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牙叔:我想是你多慮了,我這次來不過是因為大梁的百姓對你還有幾分興趣,而你身上所謂的那些秘密,卻並不是我以及觀眾們應該關心的!
謝玉:那你問吧,人間的日子不多了,死前能被人惦記,終究不是壞事。
牙叔驚訝於謝玉何故說出這番話,難道他可以預知自己的死亡時間,又或者說在這個小小的採石場還有著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最終職業操守的存在讓我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慮,我掏出事先準備的兩個網友最關心的問題,問起了謝玉。
牙叔:謝氏一族,毀在你的手上,你是否後悔?
謝玉:什麼是毀?什麼又是悔?若輸盡官職、敗盡蔭封是毀,那在我謝氏一族未曾擁有這一切之前,先人們就一無是處了麼?毀滅不過是下次重生的開啟,我相信弼兒會開創屬於他自己的事業,我也相信謝氏一族只要尚有人在,所謂的毀就只是一個階段的某次輪迴。
至於悔?與我而言它不該是個問題,因為悔與不悔,都不能讓我重來一次,況且即便重來一次,我的選擇或許依舊如此,只不過我不會再那麼輕易認輸。
牙叔:那你當初這樣的選擇,對謝弼、蒞陽長公主他們是否公平?
謝玉:如我今日贏了,這樣的問題你又該如何問我?我的選擇出發點是為了謀取更大的利益,而弼兒、蒞陽都是這種利益的既得者和享受者,既然他們可能會享受這樣選擇帶來的好處,那自然也要承擔這種選擇失敗帶來的惡果。
牙叔:那你做這樣的選擇前,是不是應該和他們商量一二?分析利弊,再三權衡呢?
謝玉:笑話,任何選擇都有風險,無論是哪種選擇,我一定會結合我的立場做出最優的選擇,至於我今日輸了,還是那句話不怨他人怪我自己不夠心狠罷了。
在說完這些話後,謝玉的身上似乎又恢復了一種俾睨天下的豪氣,一種大局盡在掌控的霸氣,然而眼前的這個人明明只是一個失敗者罷了,許多事情牙叔無法理解,也就不再追問。
牙叔:最後一個問題,如果蒞陽長公主和滔天的權勢之間,讓你做一個選擇,你會如何選?
謝玉: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