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的夢想
■耿 欣
「山深未必得春遲，處處山櫻花壓枝。」武漢最美的季節踏破疫情的陰霾，一如往年蹁躚而至。料峭春寒忽已去，沐雨流芳櫻自開。烏雲漸散，此間爛漫，便是希望。
武漢大學這所歷史悠久的名校，以廣闊胸懷見證著人們對櫻花的嚮往。兜轉間，來到櫻園宿舍，也叫老齋舍。沿著有108級臺階的樓梯拾級而上，登上櫻頂俯瞰整個武大校園。老齋舍最有韻味的地方，是按千字文裡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來為十六個門洞取齋名。從門洞裡走出，往往會有一種從歷史深處走來的錯覺……
櫻頂一直是武大最美的地方，坐落在獅子山上，絕妙的高度把整個武大一覽無餘。當下，看武大櫻花漫漫；仲夏，看武大樹木蔥蘢；晚秋，看武大層林盡染；寒冬，看武大白雪輕籠。櫻頂上還矗立著三座古色古香的建築，琉璃碧瓦，飛簷勾角……一簇簇櫻花朵朵綻放，一縷縷櫻香縈繞衣袖。即使如今面對疫情，可依舊擋不住這些被春風喚醒的脈搏，萬簇繁花正積蓄著蓬勃的力量，似在為這座英雄的城市，吹響勝利的號角。
最近讀書，讀到一句「在武大看一場人海，是每一朵櫻花的夢想」，那一瞬間，倏然懂得了櫻花與人海，緣就是兩兩相望，永不相負。「雲賞櫻」的人在等，櫻花也在等……
風從東湖來，花自岸邊開。一陣清風吹來了春意的暖，湖畔的香。雨晴垂枝、八重紅枝垂這兩種櫻花中的珍品在記憶中尤為清晰，湖邊溪旁盛放著三百餘棵垂枝櫻花，花開之時花姿瀟灑飄逸如瀑布直掛而下，兼具了櫻的爛漫和柳的柔美，被遊人贊為「瀑布櫻」。珍品繁多的磨山櫻園裡有著50多個品種的櫻花，也是「世界三大賞櫻勝地」之一。
「櫻花紅陌上，柳葉綠池邊。」1979年，鄧穎超將田中角榮贈送的七十八株山櫻花，轉贈給周總理生活和工作過的東湖之畔，於是有了「七十八櫻花亭」。漫步於櫻花大道間，兩側的吉野櫻與二月蘭、油菜花交相呼應，仿佛徜徉在一片花海之間。
「行吟東湖畔，逍遙山水間。」寥寥十字，漫步東湖的愜意自得躍然紙上，亭、臺、樓、閣、榭、廊等組成的「曲院櫻豔」更是與萬株櫻花樹渾然天成。「雲賞櫻」雖少了身臨其境的真實觸感，但也多了幾分且行且停且靜心的閒情雅趣。儘管疫情當前，但東湖櫻園，似在用另一種方式靜等一座城市的涅槃。
燃開黑夜，靜候黎明，從未有哪個春天，讓這座城市的人如此期待。隨著各地援鄂醫護人員的分批返程，武漢保衛戰也進入收尾階段，一場場依依惜別的場景中，我們聽到了武漢人民的感謝：「最美的不是櫻花，而是為我們拼了命的你們！」粉色霞霧，燦若雲海，適逢櫻花競相盛放時節，願一路的繁花相送這天南海北馳援的英雄榮歸故裡。與此同時，我們看到在這場艱苦卓絕的保衛戰中，有一批人仍在堅守著「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信念，他們是先衝鋒、後撤兵的人民子弟兵，被稱為這場戰役的「壓艙石」。
隨著「雲賞櫻」的進行，一封封「雲明信片」也在網絡上悄然遞送——「草長鶯飛時，願山河無恙，人間皆安。」讓我們共同期待這座英雄的城市再次恢復生機與活力，因為歷史上任何一場陰霾，都未能夠阻擋過此間的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