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樓林立的都市中，有這樣一群人，他們的工作高危辛苦，被人們稱之為「命懸一線」的「蜘蛛人」。他們要在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高牆外牆上清洗玻璃幕牆，從地面仰望，如同在高樓上爬行的蜘蛛。來自河南洛陽，今年41歲的段波濤師傅就是這其中的一員，從事高層建築外牆清洗工作已經有17個年頭。
每次工作結束都要給家人「報平安」
2003年，段波濤從河南老家來蘭州打工，當時蘭州的高層建築並不多，第一次接觸外牆清洗是在金昌路上，給一棟8層建築物外牆清洗玻璃。「站在樓頂向下望去，有一種頭重腳輕、雙腳發軟的感覺，頭上直冒冷汗。」段波濤回憶第一次懸空作業的感覺，他告訴記者，「雖說只有8層樓，但擦完後落地時，雙腿還在發抖打顫。」
靠著一根「生命之繩」在樓宇間穿梭飛舞，無論是幹了17年有經驗的「蜘蛛人」段波濤，還是剛入行不久的徒弟小王，每次的高空工作還是令人恐懼擔心。
17年的高空作業經驗，已經讓段波濤駕輕就熟。坐在座板上，身上綁著安全繩索，一隻手抓著繩子，一隻手拿著清潔刷，座板一頭掛著水桶。只見他用腳一蹬，身子左右擺動，手中的清潔刷來回刷著玻璃。最怕突然起風，因為颳風使繩子飄動後，會有很多危險情況發生。所以，每天工作完，都要給家人打電話報平安。
段波濤每次工作時，需要攜帶各種安全設備和清洗工具，全部重量大約50斤。每天工作平均6到8個小時，每天的收入在400到600元之間，每年4月到11月的時候，由於溫度適宜工作量會增多，每月可以拿到7000元以上的薪酬。7月16日，記者在南關什字亞歐國際見到了正在做外牆清洗的段波濤。中午11時，工作休息間隙，段波濤告訴記者：「一開始工作的時候不敢往下看，時間長了也不怕了。現在，工作中途累的時候，轉過身俯視城市，在高空中欣賞都市風景，真的挺美的。看著蘭州市區一棟棟乾淨整潔的大樓，都是自己的『傑作』，心裡有一種成就感。」
60、70後「蜘蛛人」居多
夏季烈日曝曬，一條繩索，段波濤一坐上去就要面對讓人無法直視的大太陽，一曬就是幾個小時。工作中不能上廁所，一憋也是好幾個小時。段波濤最害怕作業時突起大風，人就像鐘擺一樣在空中搖曳，吸盤也無法將自己固定。「遇到4級風、雷電下雨就要停止高空工作，立即滑落地面」，段波濤告訴記者。
高空作業當「蜘蛛人」不需要有多高的文憑，只要身高在1米6到1米75，體重在55公斤到65公斤，無恐高症、心臟病、高血壓、精神疾病等都可以考取高空作業證件。但是，這是青春飯，隨著年齡增大，身體狀態也會下降，就不能再做這一行了。對於以後做什麼，段波濤笑呵呵地說：「只要能掙錢養家，做啥俺都行！」
之所以選擇這個職業，段波濤表示因為自己沒學歷、沒技術，這個工作工資高一點，能夠養家餬口。「現在做我們這個職業的，都是60、70後，沒有多少年輕人。」談起這份工作的艱辛，段波濤說：「2003年的時候，他和兩個工友在南關什字工商銀行外牆清洗北面牆體時，懸空在23樓高牆外，當時因為室內裝修，一名電焊工施工時焊花窗戶，把外牆加固的三股麻花保險大繩燒斷了其中兩根，此時自己毫無察覺，所幸身邊的兩位工友及時看到幫忙支援，當時真的是害怕極了！」
段師傅正在進行建築外牆清洗。
希望「蜘蛛人」行業有更多保障
對於已經41歲的段波濤來說，換個職業基本不太可能。他告訴記者：「『蜘蛛人』每個月做工20多天，最高能有一萬多的收入，家裡還有老母親和弟弟需要照顧，全靠自己的收入維持生活。我再幹兩三年，就回河南老家陪母親，在老家附近找個適合自己的活兒乾乾就知足了……」
「蜘蛛人」行業缺乏保障，才是段波濤最擔心的問題。「我們這個行業缺乏相應的保險保障，即使有，一般也是團體險，個人險保費繳得太高。隨著城市發展，高樓大廈會越來越多，需要更多的『蜘蛛人』去『美容』，希望我們這個行業能有更多的保障，制定更完善的管理制度。」段波濤告訴記者。
文·圖丨掌上蘭州·蘭州晨報記者 張艾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