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看到他在臺上將7萬人握在掌中時,你會想,某些時候,他是不是也期望自己被人捧在手心呢?」——拉米·馬雷克(電影《波西米亞狂想曲》主人公佛萊迪·摩克瑞扮演者)
對於資深搖滾粉而言,皇后樂隊主唱佛萊迪·摩克瑞必然是靈魂人物;可對於絕大多數的音樂愛好者來說,佛萊迪·摩克瑞知名度遠低於他的音樂,《We Will Rock You》和《We Are The Champions》曾風靡一時,貫穿在人們的手機鈴聲中。
隨著電影《波西米亞狂想曲》的上映,並且連奪奧斯卡多項大獎,皇后樂隊重回大眾視野,將人們目光拉到1985年7月13日「Live Aid」(拯救生命)演唱會現場:
佛萊迪·摩克瑞在英國溫布利體育場的舞臺後臺脫下皮夾克,興奮走到幕布後,隨著幕布拉開,人山人海的觀眾,無處不在的攝像機,映入他的雙眼。此時此刻是皇后樂隊巔峰期的真實寫照,也是電影《波西米亞狂想曲》的開篇。
雖然佛萊迪·摩克瑞享有眾多稱號,如英國第一位亞裔搖滾巨星、最偉大的百名英國人之一、流行音樂史上最偉大的歌手之一、史上最偉大的搖滾歌手、所有音樂中最偉大的聲音之一等等,但若沒有電影《波西米亞狂想曲》的走紅,很少會有人在意他背後的故事。
巨星的誕生佛萊迪·摩克瑞原名弗羅可·保薩拉(Farrokh Bulsara),1946年出生在坦尚尼亞的桑給巴爾島,他的父母是英屬印度的帕西人。為獲得一份收銀的工作,他的父母從印度搬到桑給巴爾島。
8歲那年,弗羅可·保薩拉離開父母,開始在印度的寄宿生活。從小他就富有音樂天賦,對旋律極為敏感,聽一段旋律就能在鋼琴上彈出來。他這一天賦被同學形容為「有著詭異的將收音機裡音樂在鋼琴上重現的能力」。
他開始自稱「佛萊迪」,組建樂隊,擔任鍵盤手;熱愛拳擊,擅長左勾拳。在他身上,叛逆與順從並行,那個年代披頭四當紅,搖滾讓他要自己做主自己的生活;但他又向母親表示「從今以後,我將成為佛萊迪·摩克瑞。但這只是我的藝名,回到家裡,我永遠都是你的那個孩子......」
1964年,桑給巴爾島爆發革命,為躲避戰亂,他隨父母來到倫敦定居。他就讀伊靈藝術學院期間,雖然結識了帝國理工學院的布萊恩·梅,和北倫敦理工學院的羅傑·泰勒,但組建日後風靡全球的皇后樂隊則是數年之後的事情。
畢業之後,佛萊迪·摩克瑞賣過二手衣服和在機場工作,也組建過兩次樂隊,但不久均解散。他同事回憶他是一個「安靜害羞而對音樂有強烈興趣的年輕人」。
1970年初,他應布萊恩·梅和羅傑·泰勒邀請,加入他們的微笑樂隊擔任主唱,布萊恩·梅是吉他手,羅傑·泰勒是鼓手。第二年,他們又招入在切爾西學院學電子的約翰·迪肯擔任貝斯手。佛萊迪·摩克瑞把他們樂隊改名為「皇后」,認為「簡單粗暴,讓人一眼就能記住。」
同時,他把自己原名中的「保薩拉」正式改為「摩克瑞」,這是羅馬神話中朱庇特與邁亞的兒子。布萊恩·梅認為,「改了名字的他將煥然一新,成為他想成為的人」。
巨星的時代樂隊起初不溫不火,直到1973年才與百代唱片以及旗下錄音廠商Trident籤約,並在同年推出第一張專輯《Queen I》。專輯中的歌曲《我的仙王》,被視為有《波西米亞狂想曲》最初的影子,歌詞中提到「摩克瑞」:
Mother Mercury Look what they』ve done to me
不過,根據隊友的描述,Mercury是水星的意思,因為佛萊迪·摩克瑞是處女座,而水星正是處女座的主宰星。
就這樣,一個搖滾巨星的時代開啟:他熱衷於黑指甲,和小丑似的連褲衫,在舞臺上帶著天使翅膀鬥篷四處奔跑。他希望樂隊能像他這樣穿,因為這樣極具颱風和感染力。雖然他的風格在那個年代看似乖張與不羈,但臺下粉絲的瘋狂證明了他。
伴隨著巨星的光環,許多標籤如過江之鯽,異族、移民、齙牙、娘炮……然而,佛萊迪·摩克瑞選擇扔掉這些標籤,擁抱一個新世界。
1974年,皇后樂隊進軍美國,不僅擔任Mott the Hoople美國巡演的開場嘉賓,還與美國艾麗卡唱片籤約。同年,歌曲《Seven Seas Of Rhye》位於英國流行音樂排行榜單曲榜第十名,專輯《Queen II》位列英國流行音樂排行榜專輯榜第五名。沒多久,第三張專輯《Sheer Heart Attack》取得英國流行音樂排行榜專輯榜亞軍。
歐洲進入皇后樂隊時代。
巨星的愛用《找一個人來愛》形容佛萊迪·摩克瑞最合適不過,這也是電影《波西米亞狂想曲》唯一出現兩次的歌曲。
他的愛分兩種,一是對音樂自信的愛,一是對愛情悲觀的愛。「我想要一直成功、一直寫好聽的歌和一直墜入愛河」,前者他實現了,後者卻失敗了。
1970年,佛萊迪·摩克瑞認識瑪麗·奧斯汀。逆境中的他,不論是經濟還是情感,都來自瑪麗·奧斯汀。但隨著名氣越來越大,事業愈發的成功,他逐漸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問題。但他不敢向任何人傾訴,擔心這會毀了一切。
在掙扎數年之後,他終於鼓起勇氣向瑪麗·奧斯坦露自己出軌,分手後,他仍舊視其為自己合法的妻子。
但那個年代,同性戀是極為敏感且困難的事情,對名人亦是如此。正如電影中瑪麗·奧斯汀對他說的那樣「你的人生將會無比艱難」。佛萊迪·摩克瑞選擇向世界擁抱內心最真摯的愛,但世界對他太不友善。
在他的歷任男友中,極少有真心對他,大多是癮君子、偽君子、不忠者,他們貪圖佛萊迪·摩克瑞名利,而非他本人。
在經紀人的蠱惑下,他開始墮落的生活:流連於同性戀酒吧、痴迷於瘋狂的派對、渴望於古柯鹼的麻醉。他的生活裡充斥著「性、毒品與搖滾樂」。
他曾感嘆自己「即使你被成千上萬個人愛,卻依然是世上最孤獨的人」,幸運的是,吉姆·哈頓出現在他的生活中,無關名利,只為愛情。佛萊迪·摩克瑞貪婪這樣的美好生活,「我對現在擁有的這段關係、這段愛情非常滿意,我很幸福......」。
但之前的糜爛生活已經為他打上死亡烙印,這便是可怕的愛滋病。從1987年確認染上愛滋病,到1991年病逝,愛滋病一直困擾著佛萊迪·摩克瑞,但他從未因為愛滋病耽誤對音樂的創作。
他因此隱瞞樂隊成員,直到1989年他才向隊友告知實情。他對布萊恩·梅說:「對不起,我讓你看到了很不舒服的東西。」布萊恩·梅卻回道,「我並不為此感到不舒服,而是為你遭受的巨大痛苦感到難過。」
樂隊成員保守秘密,照顧佛萊迪·摩克瑞,並抓緊在有限的時間裡創造音樂。一切只為他們的約定「除非我們都他媽死了,我們將永遠在一起!」
巨星的隕落1991年11月23日,佛萊迪·摩克瑞逝世的前一天,他向世界公布自己得愛滋病的事實。
「經過過去兩周媒體大幅的報導揣測,我在此證實我已被驗出HIV陽性與愛滋病。為了保護周遭親友的隱私,我之前都認為沒有必要公開,然而,現在該讓我在世界各地的朋友與歌迷知道真相了。我希望大家能和我、我的醫生與全世界的人一起對抗這種可怕的疾病。我一向很注重隱私,大家都知道我不太接受訪問,我會繼續遵守這項原則,請各位諒解。」
他一直不敢公布,是擔心因此而被釘在恥辱柱上。
雖然他的感情之路極為坎坷,但他最終收穫真心。《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是他錄的最後一支視頻,當唱到最後一句「當我回頭一看,我發現我依然愛你」時,他望向鏡頭,看著臺下的吉姆·哈頓,露出幸福的微笑。
這支視頻中,他也向粉絲道出「我依然愛著你們。」
1992年2月,佛萊迪·摩克瑞被第12屆全英音樂獎追授傑出貢獻獎。
同年的4月20日,皇后樂隊其他成員在溫布利體育場舉辦佛萊迪·摩克瑞的紀念音樂會,成為世界上第一支在溫布利體育場舉辦致敬演唱會的樂隊。
他們請來眾多巨星,有艾爾頓·約翰、槍炮與玫瑰樂隊、Def Leppard等,直播觀看人數超過了十億,其規模不遜於1985年7月13日的「Live Aid」演唱會。
更多榮譽在佛萊迪·摩克瑞離世後湧來:如BBC舉辦的英國人心中「最偉大的100名英國人」的票選活動中,佛萊迪·摩克瑞排名第58位;《時代周刊》亞洲版提名他為過去60年間最有影響力的亞裔英雄之一;《滾石雜誌》編輯把他列為「100名史上最偉大的歌手」第18位等等。
同時,皇后樂隊的傳奇繼續上演著。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亞當·蘭伯特(皇后樂隊主唱)還和樂隊帶來最為經典的《We will rock you》和《We are the champions》。
正如歌詞中唱的那樣「We will, we will rock you;We will, we will rock you」,不論何時,皇后樂隊都能激勵人們,喚起人們內心的一股能量,這是我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