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隆納,紅與藍。
這個地方有太多令加泰隆尼亞人驕傲的東西,即使是瞬間、一剎那的宛如流星般的光輝的東西,也會繼續添加著巴塞隆納這座千古名城的色彩。相信我,象高迪這樣將畢生的靈感留在這座城市的藝術家並不多,很多的偉人對於這座城市可能只是過客,而不是歸人。高迪只有一個,那座傳世的大教堂是他頃其一生報答巴塞隆納給他食物和靈感的最好禮物。其他人呢,畢卡索在這裡待了狂放不羈的少年時代,但巴黎的陽光和藝術氣息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從此他的家鄉便不再包括巴塞隆納;馬拉度納,帶著傲視全世界的那支左腳來到這裡,卻把輝煌和崇拜永久根植在了那座義大利小城――那不勒斯。
漫步在巴塞隆納的老城區,我喜歡用手觸摸在那些800年甚至1500年的建築上,從那些泛著青黑色的石磚上划過。每次我那麼做都盡力去感受這裡曾經發生的血雨腥風――可能某位哥特將軍也曾經用手觸摸過這些石磚,然後說:從此以後,這裡將是我們的地方。哥德式的建築在這裡隨處可見,從教堂到住宅,無一時刻不在詮釋著巴塞隆納是整個歐洲最俱哥特標誌的地方。
教堂在英文中有兩個詞,cathedral(宏偉的大教堂) 和 church(做禱告的一般教堂)。高迪的那座聖家大教堂毫無疑問是整個城市地標級的建築,這就是cathedral。外部精細的雕刻訴說著每個人都懂得的那個故事:學生猶大在被耶穌吻了以後出賣了他,致使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然而三天後的耶穌復活仿佛不厭其煩的告訴所有人,死亡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篇章的開始。宛如高迪在1924年離開人世的時候,他並沒有完成他的這部作品,後世的四位藝術家卻開始了這個故事的另外一個篇章。驚嘆吧,這座宏偉的建築要到2025年才會完成,我想這一個世紀的時間段是為高迪這個土生土長的巴塞隆納人做的最好的一個故事結尾――高迪的故事結束了,但給後輩們講述高迪的傳奇才剛剛開始。
羅馬帝國最為輝煌的一個時代是曾經把地中海變為自己家的內湖――這個橫跨歐亞非的大帝國也把曾經屬於自己的許多文明永遠地留在了巴塞隆納。站在巴塞隆納著名的海灘上眺望著上面只有幾隻白色小帆船的地中海,我感受到的這座千年之海蔚藍的表面下隱藏了多少文明更新換代的故事。此刻,我不知誕生了那個橫掃歐羅巴大陸的矮子的科西嘉島在哪個位置;我也不知斯巴達克斯與克拉蘇的最後一戰是在哪個海灘;我更不知英國皇家海軍與納粹德國海軍是在在哪片水域上演了那一幕幕令後世觸目驚心的海戰;沒有關係,用凱撒的一句話來形容我這時的感受:我來過了,我看到了。
我去過歐洲很多地方,坦誠地講,我認為西班牙的海鮮是歐洲獨一無二的。我的感受是你永遠會認為你吃的蝦,魷魚或其他貝殼類的食物是10分鐘之前剛從海裡撈出來的一樣。由於是超級海邊城市,巴塞隆納對海鮮的新鮮程度有著近乎狂熱般的執著追求――宛如他們的足球理念裡面對控球的極致追求一樣。原料的新鮮加上對特製醬汁的嚴格製作,導致了巴塞隆納擁有整個西班牙最棒的Paella(海鮮燴飯)-至少我認為,比Paella的發源地-瓦倫西亞更加棒。我吃的那家店是整條海灘最棒的海鮮焗飯餐廳:用新鮮的魷魚和大蝦,配合章魚墨汁烹製出來的焗飯會讓你覺得這是另一個星球上的東西。真的是這樣!
關於巴薩,我已經知道的太多――尤其在我參觀完諾坎普之後。遺憾的是,我是一個20年的曼聯球迷。但是當我身處在這座城市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在感受著巴薩人對於他們足球的痴迷和自豪。我尊敬著這一切,因為時光荏苒,星光燦燦――克魯伊夫,馬拉度納,羅馬裡奧,斯託伊奇科夫,羅納爾多,裡瓦爾多,羅納爾迪尼奧,梅西,哈維,伊涅斯塔. 我相信,傳奇仍在繼續。尤其當我在博物館裡看到馬拉度納當年的球衣和克魯伊夫當年從阿賈克斯轉會到巴薩的那份合同,這份歷史的厚重感不會比我站在地中海邊而少多少。幸運的是,我目睹了梅西的帽子戲法,當梅西進球時,諾坎普的全體觀眾都會起立,雙臂伸直向前,然後會象拜上帝一般的高喊:meeeeessi, meeeeessi, meeeeessi。我入鄉隨俗,做了梅西的90分鐘球迷,儘管我最喜歡的球員仍然是當年曼聯的那個葡萄牙小子,至今也仍然是梅西最強的對手。「絕代雙驕」的故事還沒有結束,還在延續!是的,伊涅斯塔的球衣在諾坎普的專賣店售價93歐元,我毫不猶豫的買下了。
身處無人的諾坎普
主隊替補席
巴薩歷史獎盃陳列
2009「夢三」的六個冠軍
「巴薩教父」克魯伊夫1973年從阿賈克斯轉會至巴薩的轉會合同
克聖帶領「夢一」於91/92賽季首奪巴薩歷史上第一座歐冠
當天比賽即將開始
近距離觀看巴薩隊史最佳(還是有點小激動的)
紅藍死忠
在陽光明媚的午後,享受著地中海氣候的季風,騎著單車穿過他們的城市大道Le Rambla,讓自己在這座滿是婉延高低小道的城市裡迷路, 地道的西班牙火腿三明治和泡沫濃鬱的卡布奇諾為我添加著這次旅行的色彩。這座城市是如此安靜,如此的於世隔絕。街邊的小店永遠飄出那些獨特美味的點心散發出的烘烤氣味,加泰隆尼亞人的微笑是真正意義上的笑不露齒――你永遠不要期望在他們的臉上找到日耳曼人的豪放和高盧人的自信,甚至你找不到義大利人的灑脫,但是,加泰隆尼亞人對生活細心和用心是獨一無二的――大廚們永遠在追求自己的下一份創新菜單;釀酒師們永遠在探索如何使下一桶的紅酒更加醇美;建築師們考慮如何讓自己成為第二個高迪以及瓜迪奧拉們思索著何時會是他們的夢四時代。
來之前,我以為我了解巴塞隆納;走之後,我更加不了解巴塞隆納。因為我終究像畢卡索和馬拉度納一樣,是過客,不是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