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偶像團體嵐「活動休止」留下的五大疑問

2021-01-12 澎湃新聞

2019年1月27日日本偶像團體嵐召開記者發布會,宣布2020年12月31日之後中止活動。這是繼2016年SMAP解散後,傑尼斯事務所發生的又一件巨震性變故。

坊間反應,悲鳴、惋惜、批評、冷眼皆有。五名成員大野智、櫻井翔、相葉雅紀、二宮和也、松本潤以共同名義宣布「活動中止」,但「休止」宣言來得過於突然,就算五個人在公開場合表現出團結一致的姿態,也難免讓人對其背後原因進行揣測。發布會開完,留下重重疑問沒有解決,以至於嵐的相關新聞連續數日仍在頭條滾動。

疑問1:「活動休止」等於「事實解散」?

「活動休止」這一微妙選詞和「解散」做出區分,發布會上松本潤面對記者提問也明確回應「不是解散」。但日語的曖昧性再次顯現,回顧以往J家團的表述方式,SMAP是「解散」,光GENJI是「畢業」,KAT-TUN經歷過1年8個月的「充電期」。

翻譯成白話,「解散」意味著團隊拆夥、分道揚鑣,成員很有可能以個人名義繼續活動,也暗示著這場分手似乎不太愉快。KAT-TUN的「充電期」是受負面消息影響,客觀上需要暫時避避風頭,主觀上抱著積極復歸的心態,「充電期」就是「活動休止」的代名詞。「活動休止」還被生物股長表述為「放牧宣言」,當時樂隊遇到瓶頸,三人各自在不同領域進行嘗試,休養生息後結束「放牧」,重新組隊。

而「畢業」這個詞已經被偶像女團用濫,原意是「為了邁向更廣闊的舞臺所以懷著積極的心態離開」,但現實情況因人而異,有的人放下偶像光環回歸平凡人生,有的人被文春炮擊中負面新聞纏身,有的被事務所開除實際上已經沒有容身之所。而J家大前輩光GENJI當年的集體「畢業」,也是一種事實上的解散。

選詞不單關乎今後是否有可能復歸的問題,還隱含著成員們對決定認識是否一致的問題。這一次,嵐沒有選擇「充電期」,意味著日後回歸的希望極為渺茫。大多數媒體也將他們的狀態解讀為「事實上的解散」。但畢竟沒有講出「解散」二字,說明成員間關係尚未崩壞,也算給粉絲留下了一點點念想。

1999年,嵐出道

疑問2:各成員的真正想法?

各位成員本人的真正想法,從發布會上的曖昧用詞可以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據說首先提出「談談關於今後的話題」的是leader大野智。這場「內部會議」選在2017年6月16日,正是二宮和也34歲生日的前一天。本以為是與往年一樣去參加慶生會的二宮和也,聽到「活動休止」的第一反應是「震驚」。

大野智給出的理由是:「想嘗試不被任何事束縛、自由自在的生活。」從人道角度和同理心來講,這句話讓人無法反駁。作為五名成員中年紀最長的一個,2020年大野智即將邁入四十歲,是否在四十歲關卡上對人生重新規劃也是一種猜測。歸隱志向與他一貫表現出的淡泊人設相當一致,平時喜歡放空,愛好出海釣魚。但作為一個15歲進入傑尼斯事務所,出道近二十年的老藝人,拋出這一條理由,讓人難免有「事到如今?」之感。

僅就「活動中止」發布會上的說法來看,大野智去意堅定,單方面向其他成員提出退出,但考慮到工作合約等現實問題,才拖到兩年後發布,並採取了比較曖昧的表述方式。在被問到「成員中是否有反對意見」時,二宮和也答,「我明白這是leader反覆掙扎後的答案」;櫻井翔答,「不是反對或贊成的問題」,這是五個人經過長時間合議後的結論,「就像在五角形的當中找到一個點」。

在傑尼斯團體中,嵐以關係要好聞名。出道早期尚有不穩因素,例如二宮和也考慮過是否退團接受表演訓練,走專業演員道路;櫻井翔兼顧學業和演藝感到過於疲憊……但至少近十二三年來,五人的向心力始終表現得非常堅定。

本周新聞一出,結團之初的往事也被拿出來進行文本細讀。2017年末松本潤在TOKIO國分太一的節目中做嘉賓時回憶,嵐結成時,社長最先定下的三名成員是松本潤、二宮和也、櫻井翔,因為出道曲中有一段抒情副歌,才想到讓大野智加入,大野智對此非常抗拒,「手機關機了兩個星期」。而相葉雅紀自己也坦白,接到喜多川社長一個電話問「你有沒有護照」,就莫名其妙地飛到夏威夷出道,不知社長問他之前還打給了誰,趕上這一班車實有運氣成分。


疑問3:和SMAP解散性質不一樣?

隨著嵐「活動休止」而爆出的新聞第一時間多與SMAP解散相比較。新聞本身之外,嵐與SMAP孰高孰低成了另一個爭執不下的話題。雖然北野武評論說「嵐和SMAP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但用真金白銀投票,拿實實在在的數字說話,SMAP的影響力早已落後於嵐。在博報堂DY Partners基於核心粉絲做出的年間相關市場規模指標「支出喚起力排行榜」上,2018年嵐以328億日元位列冠軍。不但傑尼斯旗下所有團體望塵莫及(與嵐幾乎同期的關八獲第4名),更把其他歌手、二次元偶像、坂道系女團、經典動漫統統甩在身後。把千萬粉絲的精神食糧按斤量算確實簡單粗暴了一些——但也得承認,「五個安室奈美惠的經濟效應比不上嵐一個團」的事實。

坂本龍一的前妻、歌手矢野顯子因為一條推文「被上頭條」,推文中說「嵐很了不起,負起責任把這兩年的工作做完。看到了SMAP的突然解散,不重蹈覆轍,自己看得見看不見的部分都儘量考慮進來。讓人變粉呢」……網絡上立即掀起一番口水戰,認為此言對SMAP不敬,矢野顯子也不得不發文「謝罪」。電視節目主持人、嘉賓對這條新聞的評論也得萬分小心,已有數人「引戰上身」。究竟SMAP和嵐誰的影響力更大,哪個選擇更「不負責任」,這場歪樓討論還在持續。

疑問4:藝人享有基本人權嗎?

對於藝人的私生活,八卦本能和看好戲的心態總是佔上風,厚黑方向的揣測多半能贏得贊同。傳聞中,二宮和也和女主播伊藤綾子的婚事已定,甚至有伊藤凌子懷孕疑雲。松本潤的戀情則未坐實,去年傳出與豔星交往、與井上真央分手的新聞。與櫻井翔傳出緋聞的是女主播小川彩佳,甚至有人揣測櫻井翔有進軍政界的野心。

以上猜測多為捕風捉影。日本天皇都可以退休,但自家偶像退休,粉絲們鐵定一萬個不答應。如果一個藝人真心想要隱退開始追逐第二人生,如大野智這樣的做法,可以算得上得體——和團員充分協商、提前兩年宣布,考慮到了商業合約、電視臺節目的銜接問題。發布會上的用詞也有所顧慮,不把話說絕。假如事實果真如「活動中止」發布會上所說,那「二宮和也、松本潤、櫻井翔進入結婚倒計時,藉此機會打算各自單飛」的流言就多少顯得有些刻薄無情了。

疑問5:傑尼斯宮鬥大戲?

傑尼斯近期醜聞不斷,SMAP解散,上演了一場宮鬥大戲。2018年4月,TOKIO的山口達也因猥褻女高中生被起訴,退出事務所,TOKIO的團隊活動也遭受重創,紅白連續24年出場紀錄畫上句號。NEWS小山慶一郎和加藤成亮因與未成年飲酒遭嚴重警告,暫停活動。負面新聞頻發的傑尼斯大廈似乎有崩塌跡象。

2019年初,事務所宣布由瀧澤秀明任社長,新成立旗下子公司Johnny's Island。事實上新公司繼承了喜多川社長手中掌管的核心業務,也完成了預備軍Junior團體的人事權的移交。從2019年起,掌握練習生能否出道「生殺大權」的就是Takki社長了。而嵐的「活動中止」宣言,又給已經出現一線生機的傑尼斯一記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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