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按自己的意願過一生》這一本書裡,瀟灑姐有寫到好朋友塔塔是她的同謀和繆斯。一次拍廣告的時候,導演讓瀟灑姐打給自己的閨蜜,想像這是有生之年的最後一通電話。瀟灑姐撥通了塔塔的電話,她說「我希望你在這兒,我就永遠是咱們當初相遇時候的那麼一個人——沒為什麼,就去開車接你的那個人;你說走,就一腳油門瀟灑地帶你絕塵而去的那個人。」
這段話說得特別有畫面感,很像電視劇裡的某個鏡頭。她們倆的友誼也十分義氣,只要你需要,我就帶你走。
書看到這裡,我就在想,難道普通人的友情很平凡麼?在我的友情故事裡怎麼就缺少這麼「颯」的情節。這麼多年來和朋友普普通通地相處,沒有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感人肺腑的劇情,沒有深陷泥淖需要我解救的朋友,更沒有發生過深夜買醉、哭天搶地、抱頭痛哭這種急需朋友的故事。
我只能聯想如果此時無家可歸,有沒有朋友二話不說就來接我。
想到了D和H,她人不在北京,打著飛的來接我也太不可能了。
想到了Y,她家孩子還小,我怎麼忍心讓她拋下孩子來接我。
再就是S,可惜她是加班狂魔,如果讓她來,我可能要先等她幾個小時才行。
我甚至為所有的朋友都找到了可以拒絕接我的合理解釋。是在擔心自己不值得那樣的友誼麼?還是自卑地認為友情不夠深、不夠好?
記憶裡上一次這麼荒誕測試友誼的時候,還是大學時與同學一起看《大逃殺》。看完之後我們倆特別興奮地進行分析,如果和主人公一樣要到荒島上進行大逃殺,需要和誰組成聯盟。當時我倆特別認真去爭奪、分配共同的朋友,Z是最勇敢的人,兩支隊伍都不能沒有他;H善良柔弱,我肯定要保護她,要不然她早早就得game over;大美女N則歸同學的隊伍,有N在,不怕隊伍人不多。
我們倆拼命地拉結盟,卻忘了我們本可以是一個陣營。而我們友誼的結局也如同當年的討論,分成了兩個陣營,到現在已經不再聯繫了。
想到此,我再度懷疑友情的不純粹。
於是我再讀了一遍瀟灑姐和塔塔的故事,原來每一處細節都很生活,一起租房子、一起養貓,結婚的時候替朋友擔心等等,絕塵而去的瀟灑不過一次而已,細微之處的關心與陪伴才是瀟灑姐所要感念的故事。
這麼一想,都有點為我的朋友叫屈了。
記得她們仨曾跨過大半個中國跑來參加我的婚禮,在茶卡鹽湖的寒風中錄製祝福視頻,婚禮前夜陪著我一起守到半夜(地方習俗),婚禮上我們都一起哭成了淚人。記得上學時我和同學經常靠一個朋友改善生活,那個時候他才剛剛工作,工資本就不高,還得拖著兩個拖油瓶。也想起了剛畢業時一起租房子,經常聊天到半夜的同門,大半夜開車從西二環把我送回東五環的北京大妞,還想到了那個願意陪我說走就走去旅行的小姐姐……更不用說,這些天默默支持我、天天為我點讚的小夥伴。
所有美好的回憶就像海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地將我衝上岸,否定了我對友誼的一切懷疑。
不是普通人的友誼平凡,其實是我們不善於表達,更不善於記錄。友情既不需要編輯故事,也不需要劇情演繹,更不需要去測試,它始終流淌在時間裡不曾停下。
*堅持打卡100天,今天是第12天,關鍵字朋友的九宮格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