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個女人,如果出身貧寒,能嫁入豪門可能是她最大的夢想,然而,嫁入豪門後,我卻成了生孩子、養孩子的傀儡,想逃,卻逃不掉。
老公家境顯赫,土生土長的深圳人,深圳三套房。當初追我的時候可以說是我人生最光彩的時候,要什麼就有什麼。
我呢,出身貧寒,長相倒是可以。但是像老公這樣的要多好看的都能找到呀,門不當戶不對的,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他回答,「我媽說了,農村的女孩會過日子,就要找農村的。」
我當時沒多想,心裡樂開了花。
結婚那天,潔白的婚紗、豐盛的酒席、長長的車隊、閃光的婚房……所有的一切讓我目不暇接。我如同剛進城的孩子,看著眼前的一切,內心充滿希望,勾勒著自己美好的未來。
然而,婚後,是地獄,無盡的地獄。
2
公公是政府單位的領導,忙於工作,很少過問家事,告訴我有什麼需求跟婆婆說就好;婆婆已不再工作,雖然50的年紀,看著屬實年輕,年輕時候也是有名的美女,會跳舞,字裡行間聽得出她的高傲和自命不凡。
婚後不久,婆婆跟我說,「小麗呀,你呢,現在就不用工作啦,早點把孩子生了哈,我著急抱孫子。」
我聽了有點不高興,但還是擠出微笑說,「媽,我和大壯還年輕嘛,不著急的,想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沒想到婆婆立馬表情嚴肅起來,「你不著急我著急呀,我早就盼著抱孫子了,你可別讓我失望呀,我會不高興的哦。」
我被婆婆的話嚇到了,同時也很驚愕,我才剛嫁過來,婆婆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呢?
也可以理解吧,可能就是太想抱孫子了,我竟然在自己說服自己,其實就是害怕失去這萬人嚮往的婚姻。現在想想自己好傻,沒能在最開始就咬緊牙關拒絕一次,導致自己在婚姻的墳墓越陷越深。
3
於是,結婚不到一個月,我就懷孕了。
婆婆高興地不得了,懷胎十月,一點活都不讓我幹,什麼有營養讓我吃什麼,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我也高興,原來婆婆真的只是想抱孫子嘛,對我還是挺不錯的。
就這樣,我的第一個孩子順利出世,是個女孩,婆婆聽到這個消息表情頓時低落下來,過了一會,強顏歡笑,「女孩也行,女孩也行呀。」
本以為,隨著女兒的出生,我可以過正常女性的生活,白天上班,婆婆帶娃,晚上回家,由我接手。
可沒想到,婆婆執意阻攔,「小麗呀,別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一年,然後再給我生個二胎。」
可笑,真是可笑,正如婆婆所說,是給她生個二胎,根本不是我自己。第一個孩子不是男孩,所以就接著生第二個,那如果第二個還不是男孩呢?我不敢想像。
此刻我認識到婆婆就是把我當做生育傀儡,一個必須生出男孩的傀儡。
我婉言說到,」哎呀,媽,工作不耽誤生孩子的,我又不是幹什麼重活,再說……」
「再說什麼再說,說了別工作就別工作,不愁吃不愁喝的,你還想怎樣!」沒等我說完,立馬就被婆婆打斷。
確實不愁吃不愁喝,這可能是所有女人的夢想了,但是我失去的是自由,沒有話語權、沒有決定權,每天吃什麼、幾點睡覺、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我仿佛一個囚犯,努力表現著希望能從輕發落。出去工作也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
我把希望寄托在老公身上,訴說著我的委屈和無奈,他長嘆一口氣,低聲說,「我媽從來都是這樣,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我以前也試圖反抗,結果呢,哎,沒用的。」
想想也是,婆婆那麼喜歡男孩,對自己的兒子一定是嬌生慣養,衣食無憂,這就決定了老公成為典型的媽寶男。
4
無奈,我又在家呆了一年,一年後我再次懷孕。
我無數次合十雙手、緊閉雙眼,「老天保佑,一定要是男孩、一定要是男孩呀。」無數次撫摸著肚子跟肚子裡的孩子說,「寶寶,你一定要是男孩呀,你一定要幫媽媽解脫呀。」我把全部的希望寄託給第二個孩子的性別。
蒼天有眼,是男孩、真的是男孩,孩子出生的一剎那,我知道,我的救星來了。
婆婆臉上樂開了花,朋友圈、群裡、小區……凡是她能接觸到的地方,都是那句話,「我抱上孫子啦。」
兒子出生後,除了餵奶,一直是婆婆照看著,滿臉笑容,「哎呦,我的寶貝孫子呀,你可得感謝奶奶呀,要不是奶奶讓你媽非生不可,怎麼會有你呀。」
我聽著扎心,這幸虧是男孩,那如果是女孩,我還非得生第三個、第四個不可。
本以為兒子的出世可以改變我的命運,結果是我想太多。婆婆也讓大壯辭去了工作,說孫子懂事之前都別去上班了,家裡不差錢,孩子小需要父母陪伴,得讓大孫子健康快樂地成長。
真是搞笑呀,生的是女兒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上心呢?女孩就不需要健康快樂成長了?
每當我跟大壯抱怨的時候,他都低下頭,「哎,別說了,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心涼了,一個男人活成這樣也是可以了。
每天,婆婆和大壯都圍著兒子打轉,
孩子睡覺的時候也面帶微笑看著他,對一旁的女兒不聞不問。同時,也開始命令我做家務、做飯洗碗。
我想想也是呀,孫子也抱上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沒有利用價值了,不需要再養身體了。我越想越氣。
5
婆婆抱起我懷裡的孫子,「孩子給我吧,你去做飯。」
我真是忍無可忍,「媽,我要去工作,您別攔著我了!」語氣裡含著憤怒。
「呦,小麗,能耐了哈,敢這麼跟我說話,我家裡虧待你了?洗衣做飯不比工作輕鬆?」婆婆用傲慢的語氣回答。
我不落下風,不顧大壯的阻攔,繼續說,「確實沒虧待我,我在乎的不是幹活的多少,而是您對我的態度,您就把我當成生孩子的工具。」
婆婆冷笑一聲,「哼,你要非這麼理解也可以,農村的姑娘,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還想怎樣?」
這些毀三觀的話讓我聽了句句戳心,原來這就是她讓兒子找農村媳婦的原因呀,出身貧寒,嫁入豪門,只要保證她衣食無憂,還不想讓她幹嘛就幹嘛。但她不知道,人的出身雖有高低之分,但人格不應有貴賤之別。
我忍不了,真的忍不了,「那我離婚,我不在這個家呆了。」我拋出了最後一句狠話。
「好啊,離婚可以,你淨身出戶,孩子你一個都別想帶走,以後也別想見他們一眼,我說到做到。」
聽到這句話,我認慫了,就算對孩子的思念我可以忍受,但女兒留在這裡,豈不是要受盡委屈?我不忍心。況且她家財大勢大,再加上婆婆的性格,真的是說到做到。最終,我認命了,終究逃不出這個囚牢。
如今,我和大壯依舊待在家中,扮演著傀儡的角色,婆婆和大壯照看兒子,我照看著女兒和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