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的周遭都離不開貓的影子,除了張小瘋還另有四隻可愛又調皮的喵星人。他們分別是志明領養的定春、仲夏,以及在葉汐汐家寄養的佐羅和撿來的福克斯。
定春是一隻灰色的英短,芳齡一歲半,體態豐滿,標準的「玉環」,有時志明也戲稱她為「大肥春」。仲夏則是一隻白底灰紋的美短,不滿半歲,動如脫兔,甚是頑皮,就是一頭小豹子。
她特別喜歡等到志明坐在沙發上的時候踩在他的肩膀上睡覺,志明說這是「妹妹踩著我上位」。每次強拉定春和她同框出鏡,大肥春都一臉的不樂意,而她總是抬頭看著天花板,完全不在狀態。兩位實為姐妹,卻形如母女。
因為後來的仲夏喜歡整天黏著定春,於是乎就徹底激發了定春的母性,大肥春似乎對這一切也特別的享受。志明曾對河川說過,想湊齊「春夏秋冬」四大美人,河川也戲虐說後面那兩個就叫「秋香」和「冬梅」。不過,現在看來也只能是個念想了。
而佐羅是一隻寄養在葉汐汐家的美短,周身一體灰白色,身強體壯,虎背熊腰。剛開始的時候很是溫順,時間久了,變的傲嬌,有心計起來。
尤其是葉汐汐帶他去寵物店剃光毛,只留了尾巴梢的一撮毛之後,就開始擺起了詛咒臉,整天耷拉著兩撇鬍子,怒抻著兩隻圓圓的大眼睛,一副「非誠勿擾」的臭樣子,好不嚇人。
這狀況直到福克斯來了以後才有所改觀,福克斯是一隻流浪小子,灰白相間的大花臉,尤討人喜歡,棕色的眼珠天真無邪,對一切事物充滿著好奇,整天趴在窗臺上認真地盯著那盆綠蘿看,一動也不動地,有時候看得出了神,搞得葉汐汐也會被他吸引過去,可端詳著綠蘿的葉子看了老半天,結果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此時在一旁的佐羅則目光篤定,透過玻璃望著窗外的天空,眼神似是放空,因為葉汐汐在他那雙淡青色的眼睛裡只看到了些許反射出來的光亮,表情依然是嚴肅冷酷。
就這樣這兩個傢伙無論吃飯睡覺,打架玩耍,就連犯罪也都在一塊。
有天,葉汐汐一轉身的功夫發現桌上的Mac已經死機了,這時它們一上一下地站著,正各自抬起頭,一左一右地望向天空,那場面簡直氣死個人了。開飯後,葉汐汐還沒上桌,他們兩個卻早已蹲坐在桌子上候著了,於是葉汐汐就用手指著他們說:「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大人吃飯的時候小孩子不要上桌,怎麼就是不聽呢?」
結果,你猜怎麼著,說幾句佐羅就立馬扭過頭來擺出一張臭臉,瞪著眼,撅著嘴,吹起鬍子,福克斯則一臉無辜可憐相,繃著小嘴,小眼神水靈靈的楚楚可憐,讓人怒也不是,疼也不是。用葉汐汐的話講他們就是前世的兩個冤家,今生折磨她來了。
這天寒風凜冽,河川給葉汐汐發了一條微信,說,我想你了,小汐。
我也想你做的菜了,蒜苔炒肉。
下次回國我記住了一定不再做魚給你吃了。
其實,我現在在美國幫留學生做飯做了很多次魚,有時候為了嘗味道也要吃一兩口的。
什麼?你現在還要做飯?你以前不是都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嗎?
為了生計。
……
和河川聊完,已經到了傍晚時分,葉汐汐對著藍幽幽的電腦屏幕發呆,想想自己拼死拼活來了美國,發現是個國內四線城市,來美國第一個月,公司就破產了。
然後找份畫畫的工作,儘管看不慣上海老闆的教學模式,但為了生計還是要繼續,忙到每天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還記得在老闆通知公司破產的當天,媽媽就說,要不,就回國吧!雖然不甘心,但想想還是算了,可是電話還沒掛,學校就來簡訊,說學生不多,不用去了,一下子失控哭了一整晚。
後來屢次找工作不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臨時工,幫留學生做飯,十人份,四菜一湯,加上路程每天五六小時,只為了賺三十美金。
想著想著就一陣鼻子發酸,可是最後她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因為她知道在這裡眼淚只能讓自己更軟弱,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遠處那抹晚霞,就像翩然躍於自己畫紙上的水彩一樣,由棗紅渲染成淡紫,最後化作一抹淺粉消逝於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