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美國明尼蘇達州白人警察暴力執法,致使非裔黑人喬治·弗洛伊德死亡事件所引發的抗議活動持續升級,暴亂已蔓延至20多個州,30多座城市。
明尼蘇達州已經動員全州所有國民警衛隊,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的首次。
對此,美國總統川普在Twitter強硬表態:要搶劫,就開槍!
這番言論也引發了許多人不滿,其中就包括「鄉村音樂小天后」泰勒斯威夫特。
5月30日,黴黴發文怒懟川普,「在你整個總統任期內一直在煽動白人至上和種族主義的火焰後,你竟還有膽量在威脅使用暴力前擺出一副道德優越感?"敢搶劫就敢開槍"是什麼意思?我們會在11月把你票選出局」。
推特也「貼心」地在川普的該條推文下貼上了「美化暴力」的提示標籤。
其實早在53年前,同樣的事情就曾在底特律發生,而且事件更讓人震驚,後果也更為嚴重。
底特律曾經作為「汽車之都」風光無限,福特、通用、克萊斯勒等汽車公司的總部就坐落於此。
然而到了2013年12月,底特律正式宣告破產,成為美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破產市政府。
從繁榮到衰敗,最大分水嶺是1967年美國最嚴重的種族衝突事件。
1967年底特律騷亂,又稱為「第十二街騷亂」,是美國歷史上最為嚴重的種族騷亂之一。
7月23日凌晨,白人警察搜查了黑人區一家酒吧,並逮捕了酒吧裡的黑人。這次執法行動引發黑人不滿,他們聞訊而來向警察投擲石塊和磚頭。
後來警方增援到來,強行驅散黑人,不料卻適得其反,黑人越聚越多最終引發波及全城的大規模騷動。
密西根州州長喬治·羅姆尼為儘快平息暴亂,下令密西根州國民警衛隊進入底特律,並要求總統林登·詹森派遣陸軍入城。
這場騷亂導致43人死亡,467人受傷,超過7,200人被捕,以及超過2,000座建築物受破壞。
整個城市陷入治安混亂、經濟敗壞、人口全面外移的嚴重後果。
在底特律暴亂發生的50年後,導演凱薩琳·畢格羅以本次事件為原型,拍攝了電影《底特律》。
凱薩琳·畢格羅作為一名女性導演,作品中卻都是充滿陽剛之氣的動作電影。
荷槍實彈、場面火爆的《拆彈部隊》,爽快刺激的《驚爆點》,畢格羅總能製造身歷其境的氛圍讓觀眾沉浸其中。
2009年,凱薩琳·畢格羅憑藉《拆彈部隊》擊敗前夫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達》,將奧斯卡小金人收入囊中。
冷硬、寫實、對窒息氛圍的追求以及引人深思的主題,這是畢格羅最鮮明的風格,這些特點也都在《底特律》裡得到了延續。
《星球大戰》裡出演暴風兵 Finn 而成名的演員約翰·博耶加,將挑起主角大梁,飾演一名被白人同事包圍的黑人警察。
與導演兩度合作、後來又因出演了《美國隊長》中獵鷹爆紅的安東尼·麥凱,飾演了一名被警察逮捕的良民;
在《納尼亞傳奇 3》、《移動迷宮》和《荒野獵人》裡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威爾·保爾特則飾演了一名白人警察,這個角色的專橫態度似乎將其放在了「反派」的位置上。
電影一開始,一群黑人在「瞎豬酒吧」聚會,他們正在歡迎退伍歸來的夥伴。
一群警察包圍了酒吧,逮捕了酒吧中的所有人。
當晚,不滿的社區居民走上街頭,他們先是搶了一個自行車店,又燒了附近犯人加油站。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場面也越發的不可收拾。
一位黑人議員站在汽車上,極力勸阻著自己的同胞,表示現狀正在慢慢朝好的方向發展,他呼籲大家要有耐心。
然而長久以來的仇恨累積到了爆發的極點,議員的話並沒能安撫他們憤怒的心情。
他們以燒掉一切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訴求,哪怕燒的是自己的社區也在所不惜。
密西根州州長動員了國民警衛隊前來鎮壓,大批坦克、軍車湧上街頭。
一名好奇的小朋友掀開百葉窗想要看看街上的情景,被街上的士兵誤以為是狙擊手而被擊斃。
一個黑人趁亂搶劫了一個商店,被無良警察克勞斯(威爾·保爾特飾)撞見,克勞斯一槍擊中了他。
可憐的黑人只是在商店裡搶了一些飲料和薯片,並未料到此舉竟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克勞斯不管這些,在他看來,自己做的正是伸張正義的好事。
事後有警員向他調查此事,當聽說黑人已經逝世後,他只是冷漠的一句「我很抱歉」。
警員又問他:「就這樣?」他回答:「不然呢?」
在他看來,黑人的命如螻蟻草芥般無足輕重,死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暴亂開始時,一個名叫「戲劇合唱團」的黑人樂隊正在劇院等待表演,這是對他們至關重要的一晚,因為唱片公司的人就在臺下,表現的好,就能得到唱片公司的青睞。
就在他們馬上登臺之時,警察突然出現,要求主辦方馬上疏散觀眾。
他們不甘心,但還是離開了。
此時街上已經火光沖天,亂成一團,回家是不可能了。他們在附近的阿爾及爾賓館住了下來。
他們在旅館內認識了兩位白人女孩及一些黑人。
在這期間,黑人小夥卡爾耍酷用玩具槍對著窗戶開了一槍,這下可惹上了大麻煩。
巡邏的警員以為自己遭到了狙擊手的伏擊,他們包圍了賓館。
又是警察克勞斯,他衝進賓館,一槍擊斃了卡爾。
他在卡爾屍體旁放置了一把刀,偽裝成自己被卡爾襲擊,處於自衛才開槍的樣子。
他們把賓館裡所有的顧客集中起來,審問他們狙擊手的下落。
當他們看到這群黑人中,竟然有兩個漂亮的白人女孩,他們更生氣了。
為了問出誰是狙擊手,他們對賓館裡的每一個人都嚴刑拷問,恐嚇、毆打、欺騙,能用的手段都用了。
一個本就不存在的人物,怎麼可能找得出來?
啥也沒問出來,克勞斯有些心慌了,為了找到狙擊手,他不斷使用更極端的方法。
他們把其中一個帶進單獨房間,先盤問一番,問不到結果就假開一槍,讓其他人誤以為不說實話的人被擊斃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新來的同事並不知道他們玩的把戲,審訊時假戲真做,把人擊斃了。
死了兩條人命,克勞斯有些害怕。他知道該走了,不然會釀成更嚴重後果。
他把黑人放走了,臨走前,他威脅大家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一個叫弗雷德的黑人不願說謊,克勞斯又殘忍地把他殺害了。
導演將電影的格局縮小,把主要情節局限在一個小小的賓館裡。這是電影戲劇衝突最為強烈的部分,焦躁、無助、嘈雜,讓觀眾充分體會黑人的無助與白人警察的囂張。
暴亂平息後,克勞斯和兩個同事受到謀殺指控,在巧舌如簧的律師辯護下,被無罪釋放。
對於這樣的結果,受害者的家屬和朋友們悲憤難當卻又無可奈何。
高高在上的白人法官,他們並不在乎黑人們的感受,似乎公平正義是白人才有的權利。
在庭審現場,作為目擊者的黑人小夥慷慨陳詞:
「現在又不是我在受審,你們看到我是黑人,就自然而然覺得受審的是我,然而殺我朋友的是他們!
他們打了我們,把我們排成一列侮辱我們,而你們的所作所為如出一轍,這裡根本沒有公正可言。」
種族主義,這是美國無法痊癒的傷疤,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被重新揭開。
1862年,林肯發表了《解放黑人奴隸宣言》,在這之後的一百多年裡,黑人平等的公民權力卻從未真正得到落實。
即使在2020年的今天,種族歧視現象仍時有發生,相同的故事,只不過換了一撥主角。
雖然種族平等已成為一種政治正確,但種族歧視的陰雲從未散去,它只是更深地隱藏在有些人的心中。
一旦環境允許,種族主義便會趁勢而起。
尤其是川普執政的時代,口頭上唱著反對種族歧視的高調,骨子裡卻放任不管。
就像電影中白人警察克勞斯們常說的話:「你在我的街上幹嘛?黑鬼」。
他們總是覺得高人一等,也從不認同黑人是這個國家的一份子。
他很享受可以決定別人生死的體驗,他可以像玩弄一群螞蟻一般地對待黑人,他肆意射殺黑人,還反過來對受害者說:「如果你們覺得能隨意地朝無辜的人開槍,並且能逃脫法律的制裁,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
導演凱薩琳·畢格羅拋出了種族歧視的問題,卻沒有給出解決辦法。
這是一種深存在時代根基中,很難消除的社會矛盾。
難,也並非不可能。當我們的內心能夠真正的接受彼此,種族歧視的種子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最後,願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