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宇,唯一會閉關的明星!從未離開過家 可是卻覺得我離家很遠

2020-12-10 嚛嚛娛

在馬昊眼中,7年過去,華晨宇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個從火星來的孤獨小孩。「當年的花花,感覺他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活在一個孤島上,那個孤島上的花花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其實還是非常孤獨的。」

可慶幸的是,「他成長以後,獲得了越來越多力量以後,願意從那個島上下來,跟大家到不同的島坐一坐,跟這個世界多一點交流。」

新的家

今年,華晨宇「消失」了100天。

這100天裡,他的一天多數時候從凌晨4點開始——起床泡一壺茶,拿到陽臺上,天色正青,一邊喝茶,一邊看太陽慢慢升起。喝茶倒沒有太多講究,看心情選一個杯子,有時是普洱,有時是別的,慢悠悠喝上4個小時,720毫升的大水壺,一上午喝空兩壺。到了中午,太陽開始往西跑,他會下樓去喝杯咖啡,餓了就煎塊牛排,不餓便繼續回陽臺待著,曬曬太陽,寫寫歌,彈彈吉他,一天就這樣過去。

這種「消失」被他稱作閉關:徹底地將自己和工作隔絕,沒有演唱會,沒有廣告代言,和工作室的同事斷了聯繫。閉關在家裡,他迷上了擦地,洗一塊抹布,趴在地上,一塊一塊擦乾淨地磚,雙手因此變得粗糙,等他回來工作時,同事實在看不下去,不得不請一個美甲師給他的手做護理。

從7年前出道以來,華晨宇每年都會閉關,從最初的一個月、兩個月,到現在的100天,他罕見地掌握著一種休息的權利。《王牌對王牌》的導演吳彤說:「花花是我接觸的這麼多的藝人中,唯一一個會閉關的。」在娛樂圈,敢於休息代表著一種內心的強大。

但這種閉關並不意味著「逃離」,準確來說,是對自己生活的一種掌控,從高度緊張中抽離出來,暫時離開人群,但最終又再回到人群中。

從前,華晨宇更習慣離群索居,袁弘形容他的生活,「像山上的隱士」,是完全把自己隔離起來,除了工作,壓根就不出來,有時袁弘都納悶,「不知道他是怎麼活過來的」。好朋友左立也證實了這一點,之前租房時,華晨宇總喜歡住得離市區很遠,那些小區房齡很老,住的也多是老人,每次進去就感覺「下班了,下課了,哎呀,買好菜了,今天菜做得挺香的,就那種」。但華晨宇對那個老小區很滿意,比起呼朋喚友,他那時更喜歡一個人待在家裡,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不開火,點個外賣,什麼時間吃飯全憑心情。

這兩年,隱士願意下山了

他的話變多了。原來在休息室、在車上都不怎麼說話,喜歡自己打遊戲機,看動畫片,曾有記者採訪他,為了暖場,問他吃飯沒,他回兩個字,「吃了」,現在,他能和記者持續地聊上幾個小時。

整個人也變得鬆弛了些。剛開始錄製《王牌對王牌》時,他總是手揣在袖口裡,面對綜藝鏡頭有些無措,開場詞也需要跟拍導演一起討論,賈玲和沈騰想盡辦法cue他,可「cue了也沒太大反應」。現在節目錄製,他可以很自如地開場,有一期節目,需要cosplay哪吒,他其實可以「意思意思」,卻偏要放開了玩,戴個假髮,畫個黑眼線,扎兩個鬏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角色設定裡。

他更願意交朋友了。因為一起錄製《明日之子》,他和宋丹丹成了忘年交,他喊她「丹妹」。宋丹丹曾經和朋友聊到,華晨宇常去她家找她聊天,有時候她想早點睡,可華晨宇還想多聊會兒,「這孩子,攆他都攆不走。」

因為錄製《旅途的花樣》,二姐張歆藝成了他的「姐姐」,她的外賣APP裡添加了華晨宇家的地址,「怕他沒飯吃,餓死了」,經常點些吃的直接給他送過去,他通常默默吃掉,毫不見外。在這個姐姐家裡,有時候華晨宇吃完飯會靜坐一會,沒有人會來問他怎麼了,就讓他自己在那兒想幹嘛幹嘛,這種空間感讓他感覺輕鬆,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去年,華晨宇終於在北京買了房子,因為「希望有一個地方可以落地」。新家位置不錯,不再遠離人群,但仍然非常「華晨宇」,他看第一眼就決定是它,一室一廳,很空曠,還帶個陽臺,剛好夠自己一個人住。他親自參與了裝修,把牆和地板設計成灰色,也沒買太多家具。

他開始樂意邀請朋友來家裡,儘管他招待起客人來並不熟練。搬新家第一天,來溫居的左立喝了一整瓶威士忌,喝醉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倆人一個睡在地板上,一個睡在沙發上。後來,他學會給大家煎牛排、烤麵包,開一瓶紅酒,一起玩遊戲,他越來越像一個主人。

前一陣子,2013年《快樂男聲》的總導演馬昊也去了華晨宇的新家,一進去,「房間特別簡單,空空的,不像個家,像白色的博物館」,但馬昊依然很高興,認識7年,他們合作不斷,私交也很好,這是華晨宇第一次邀請她去家裡做客。

在她眼中,7年過去,華晨宇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個從火星來的孤獨小孩。「當年的花花,感覺他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活在一個孤島上,那個孤島上的花花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其實還是非常孤獨的。」可慶幸的是,「他成長以後,獲得了越來越多力量以後,願意從那個島上下來,跟大家到不同的島坐一坐,跟這個世界多一點交流。」

躲起來

08042號選手總是找不到人,《快樂男聲》導演的喇叭喊了7遍「08042在不在」,那個穿著白T恤的男生才晃晃悠悠地被鏡頭捕捉到。

7年過去,左立至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08042號選手的情景。那是長沙賽區的錄製現場,導演組規定每個人都要帶自己的家屬過去,現場很熱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家人或者戀人陪著,「有一個人穿著拖鞋,拎著一把特別大的電鋼琴,從計程車上下來,低著個頭,特別喪,熱鬧的人群中,就他一個人孤單地走。」

在參賽之前,08042號就是個神秘的人。那時他在武漢音樂學院念大四,都快畢業了,同學對他也沒什麼了解,他不住學校,自己在校外租房,比起上課,他更喜歡一個人在琴房待著,偶爾來上課,老師同學評價,「像一陣風一樣,飄到最後一排坐下」。

當年快男武漢賽區的選角導演是個執著的姑娘,她聽說武漢音樂學院有個男生,「唱歌唱得特別好,但是你找不到他」,輾轉打聽到了這個人的住所,一次次去敲門。去的次數太多了,這個人實在是不知如何拒絕,答應了錄一支視頻——一架電鋼琴,一面白色牆壁,一個男孩在彈唱。

視頻很簡陋,但馬昊第一次看到這個視頻就感覺撿到了寶貝,「這個小孩在發光」。她做選秀多年,也是2009年「快樂女聲」的總導演,但她覺得,從未見過唱歌如此特別的人,竟然可以把口腔完全張開。這位導演用一種驚奇的語氣向《人物》描述:「你知道嗎?他唱歌的時候你是可以看到他的小舌頭的。」

23歲時,08042號選手藏不住了。第一次面對鏡頭自我介紹,他有點結巴,「我、我、我叫華晨宇。」第一次登臺,他對評委說,可能要用一種火星文的形式來表達,然後唱了一首原創,沒有歌名,也沒有歌詞,是他在家關了半個多月寫的旋律。

聽完歌,那一屆的評委尚雯婕誇讚他「是個天才,天生會用音樂表達情緒」。他們一起唱了無字歌,蔡國慶評價他們的合唱,「這是我聽過最神的曲子」。陶晶瑩也說,「他的狀態是我看過所有年輕人裡最獨特的,最讓人想繼續看下去的」。

回頭去看,那次表演其實挺青澀的。華晨宇從沒錄製過節目,第一次登臺,一位評委給了通過燈,他站起來,以為可以走了,等到所有燈亮起來之後,他也不確定,話筒是要自己拿下去還是留在那兒,手伸出去,又縮回來。可他一點都不怯場,在音樂製作人龍隆看來,「華晨宇是天生屬於舞臺的」。這樣的人很稀缺,許多人暈舞臺,暈鏡頭,會怯場,越想表現得好,壓力就越大,「但是花花這點是異於常人的,他越到(臺)上面,表現會越自如」。

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08042號成為了冠軍,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以及他的故事。

華晨宇兩三歲的時候父母就分開了,成長的世界裡幾乎只有父親,他從小就很怕父親,跟他講話都會用敬語,「爸爸,您好。」因為父親工作忙,經常不在家,他從五六歲開始就經常獨自在家,白天其實還好,主要是晚上,因為擔心有怪獸和妖怪,他會把超人、蝙蝠俠、蜘蛛俠全都放在床上,如果特別怕,還會抱一把玩具槍睡覺,那樣會有安全感一些。

今年10月,在北京五環外的紅磚美術館裡,《人物》試圖讓華晨宇回憶一些童年的場景,他想了很久,想起來小時候看別的小朋友一起玩彈珠,自己會在旁邊站著,遠遠地看他們玩,但並不靠近。如果也想玩,就自己買彈珠,在家裡面嘗試自己跟自己玩。

他曾向我們展示過一塊額頭上的疤痕——小時候看見好多卡通形象額頭上都有一個紅點,他感覺很帥,於是找了一塊圓形的紅鐵片,拿502膠水粘在額頭上,過了兩小時,他又後悔了,打算把它撕掉,撕不掉怎麼辦呢?只能強行摳下來,流血了自己擦乾淨,慢慢就結了疤。

他也曾在童年受過一些傷害,還是父親後來透露的。那時他7歲,幾個小孩把他摁在地上打,說他是野孩子,他回家就哭了,一直問,「爸爸,你為什麼不管我?」後來,在那一屆快男8進7的比賽中,導演組為華晨宇選了一首《親愛的小孩》,演唱前,在一分半的獨白中,華晨宇說道:「其實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家,我卻覺得家離我很遠。」

幸好還有音樂。那時他經常一個人在家裡,看著牆壁發呆,一坐一整天,7歲那年,他無意中在電視裡聽到了一首交響樂,那是三寶寫的《嘎達梅林》交響專輯的最後一曲,後來被張藝謀拿來做電影《我的父親母親》的配樂,當時他就聽哭了,覺得音樂特別好玩,「因為我可以在音樂裡面得到一種釋放、自由,太奇妙了」。

某種意義上,音樂讓華晨宇找到了庇護所,他也很自然地躲了進去。他學長笛,學鋼琴,11歲時,剛學會一點鋼琴伴奏,就開始嘗試寫歌,他曾在《歌手2018》中說,「我最早寫歌的時候是一種發洩,自己在一個房間裡面,很瘋狂地彈琴,瘋狂地唱,自己很爽……沒有人來關愛我的情況下,我需要自己來救自己。」

精神力

快男出道後,華晨宇為自己的第一張專輯取名《卡西莫多的禮物》。他喜歡卡西莫多,那位雨果筆下巴黎聖母院裡的鐘樓怪人。卡西莫多有幾何形的臉,四方形的鼻子,向外凸的嘴,是被命運所背棄的人,卻有著一顆善良的心。

對華晨宇來說,這些和音樂有關的靈感來源很豐富,可能是一幅畫,可能是一個瞬間,也可能只是一個夢境。他曾因為很喜歡宮崎駿的動漫《幽靈公主》裡那隻神鹿,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穿過黑暗看見了一群白色的天使在跳舞,醒來便寫下了《巨鹿》。

這樣的感知力,有時候是和年齡不太相符的。導演吳夢知至今還記得一個瞬間,那是拍攝《花兒與少年》時,華晨宇在歐洲街頭,走著走著突然杵在那兒不動了,他看見了什麼呢?一個很普通的街頭藝人,在那彈著琴,唱著一首歌,他就站在那兒聽,聽著聽著,眼淚「譁」地就流了出來。「我就會覺得這個人他得有多麼深的感受能力,才會在那麼熙熙攘攘,挺吵的地方,突然一下被那樣打動。」

華晨宇寫了很多歌,其實都是在唱自己的內心世界。樂評人黃雯曾經這樣評價華晨宇的演唱,「人家都是在背歌,他是在訴說,而且是非常尖銳和神經質的訴說……」鄭楠是華晨宇現有的4張專輯的音樂製作人,在他眼中,華晨宇在音樂上的想法一直很明確,每寫完一首歌,他都有自己想表達的東西,知道這首歌需要什麼樣的歌詞,什麼樣的畫面,這麼多年,他沒有改動過華晨宇寫的任何一首歌。

雖然選秀出身,但華晨宇和許多選秀歌手是不同的,這一點,樂評人鄧柯印象深刻。他覺得華晨宇無需面臨靠翻唱參賽、圈粉出道後需要重新定位、構建音樂形象的窘境,因為在出道前,華晨宇基本已經有了自己一整套的藝術理念和表達方式。

作為歌手,華晨宇有許多自己的原則,他不寫情歌,曲風多元,喜歡做各種實驗性的嘗試。鄧柯認為,一個偶像歌手不去按部就班地唱情歌,而是去探討世界、生死、客觀規律,這其實是件很難得的事情,「他其實也可以迎合觀眾的喜好,雖然他不會直接說要拔高一點觀眾的審美,但是他確實是這樣做的。」

出道以來,華晨宇從不假唱,也拒絕利潤可觀的巡演,每年只做兩三場「最厲害、最好的」演唱會。導演吳夢知記得,有一年湖南衛視的跨年晚會,她在後臺遇到華晨宇,一首歌時長四五分鐘,可能要被剪短,華晨宇很堅持,如果不能完整地演唱,他寧可不唱,最後是導演妥協了,讓他完整唱完了這首歌。

許多人誤以為,華晨宇走到今天是因為他是個天才。馬昊分享了一件7年前被忽略的小事。在當年選秀的舞臺上,華晨宇的形象一直是個酷愛吃肉、天天都在睡懶覺的天才選手,他幾乎每一場比賽都是第一名,但每天早上都要睡懶覺,怎麼喊都喊不醒。過了好些年,總導演馬昊和華晨宇聊到「天才」這個話題,她才知道,當年比賽時,因為不習慣和別人共享練習室,華晨宇每天晚上都會等大家都睡下了,悄悄起來獨自練習,直播的攝像頭夜裡12點便關閉了,但他總是練到天快亮才睡下,沒人發現他的秘密。

在音樂的庇護中,華晨宇始終展現著一種強大而穩固的精神力,即便在他還不是歌手的時候,也是這樣。

大學時,他曾遇到一位不是很適合自己的主專業老師。老師希望他學習最正統的發聲方式,他練了一段時間,感覺不適合自己,他不想只用一種音色唱歌,而這與老師的教學理念完全相悖。

在一間小小的音樂教室裡,他很平靜地和老師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他說,「老師,如果我繼續學這種唱法的話,我可能就不想再學音樂了。」那一瞬間,他捕捉到了老師震驚的神色。雖然內心自責,他依然認為自己的告知是正確的。不久,他便更換了一位主專業老師。

後來真正做歌手,製作第一張專輯時,他又換掉了音樂製作人。

那時他剛奪冠不久,公司為他找了一位很資深的音樂製作人,對方先幫他編了3首歌,他一聽就知道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張專輯中,他寫了一首《why nobody fights》,整首歌就一句旋律,一句歌詞,對方表示理解不了,他便打電話給之前就認識的鄭楠,拜託對方幫忙編出《why nobody fights》的半成品帶去公司,然後主動找那位資深音樂製作人攤牌,「我把錢給你,但是你的編曲我不要了。」

某種程度上,這些都是讓對方很難接受甚至有些難堪的決定,華晨宇也明白,但他對音樂有自己的堅持和理解。從小到大,一些重要時刻,他幾乎從不找人商量,從小就習慣了自己做決定。「我大部分的價值觀和世界觀都是自己跟自己建立的,所以我很依賴我自己給自己建立的這個體系,那我當然會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其實,每次面對華晨宇寫的歌,鄭楠心裡也會猶豫,他並不確定每次都做這麼不接地氣的東西,對華晨宇的發展是好還是壞。鄭楠曾多次在接受採訪時提起,他問過華晨宇,「要不要把有些歌編得稍微通俗一點?」華晨宇拒絕了。「他每次都會講說,沒關係,我就是做這樣的(音樂),他們願意聽就來接受我。」

出道至今備受爭議,但這並不妨礙華晨宇成為90後中最具實力的歌手。他出道5年便能在北京鳥巢連開兩場演唱會,去年的3場萬人演唱會,首場演唱會門票3秒售罄,加場5秒售罄,再加場7秒售罄,全新創作專輯《新世界NEW WORLD》銷售額達1.8億,一首付費數字單曲《好想愛這個世界啊》購買人數破767萬,銷售額突破6652萬。這在唱片業衰落的今天,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接受騰訊娛樂採訪時,龍丹妮曾談過華晨宇為何這樣受歡迎。她說,現在的90後,特別獨立,極度自我,但是又極度自卑,當華晨宇這樣的孩子出來的時候,他們會想,「他家裡這麼富裕,可是他還是能找到自我的歸屬感,這就是整體90後的現狀,追求自我人格和獨立精神世界的強大,同時又急需尋找到一個內心投射的影子,偶像就是一個自我投射面的認知。」而華晨宇在舞臺上的極度自信、極度享受,也會讓喜歡他的人感覺,「哇,我多麼希望我也可以像他一樣。」

這種來自時代的認同,也再次反饋給了華晨宇一種安全感。這些年,華晨宇每次演唱會的第一句話都是,「歡迎回家,」他曾在接受採訪時說,自己很喜歡那種被上萬人包起來的感覺,「就好像小時候用傘把自己圍在中間,很溫暖很安全。」

唱歌的時候,他能感受到大家的氣勢,聽見他們喊自己的名字,他感覺幸福,歌迷與他有一種奇妙的默契,他們穿著顏色統一的紅色衣服,舉著紅色的螢光棒,知道何時揮舞手臂,何時歡呼,何時保持安靜。歌曲的間隙,華晨宇會和他們聊天,那時的氣氛像是家庭聚會,他們是朋友也是家人,大家從世界各地趕來,只為了今晚的歡聚。

擠壓與適應

參加快男之前,華晨宇的處世邏輯很簡單,就是「躲起來」。他將此歸結為小時候的膽小,「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我也不想任何人來傷害我,所以我就躲起來,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是,我不跟他們接觸,就不會有任何事情。」

後來,他躲進了音樂裡,但也正是音樂,讓他無法再躲下去——他成為了一位歌手和明星。

成為明星到底意味著什麼,法國社會學家埃德加·莫蘭曾有過非常形象的描述——「經過無數次的配製、鑲嵌、組裝、篩除與挑選,他們成為明星。明星的私生活必須被公開,雜誌、訪談、聚會、自述,要求明星展示自己,展示他們的舉手投足,展示他們的個人喜惡。明星無處可逃……」導演吳夢知的敘述則更直接,「明星是一個作品,他所有的東西都是顯性的,上上下下,一言一行,他的每一個東西都在被傳達,今天沒做好,明天可能就消失了。」

這種來自明星身份的擠壓,早在快男錄製時,華晨宇便已經感受到了。

那時,參賽選手去醫院是常事,饒威被油漆灼傷,歐豪被鋼管劃傷了手,張陽陽被蹦床弄傷了腰,白舉綱傷到了腿坐在輪椅上。身體上的疲憊還是次要的,素人進圈,最難適應的是無處不在的鏡頭。

在《我就是我》這部紀錄片中,華晨宇和他的快男兄弟們,或多或少都表達過對這種擠壓的不適應。於湉說,「攝像機天天對著我們,洗澡也拍,吃飯也拍,睡覺也拍,這本來就夠壓抑了,然後有時比賽不好,挨老師罵,回來想發洩,昨天小強哭得特別嚴重,當時那個攝像師,太殘忍了,他就在旁邊拍啊拍……」白舉綱感覺,「現在是被人推著走,自己走不動了,你沒辦法走了。」華晨宇自己說的是,「就覺得很壓抑,不是人的生活。」

他如何一點點適應這種被擠壓的生活?在左立的印象中,2014年的華晨宇是很沉默的,「很沉默很沉默,又變回了比賽之前的那個樣子,也不太愛出來,甚至有段時間一個人都不見,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幹嘛,特別冷清,那個時候我覺得他肯定是很孤獨、很哀傷。但是你懂的,他難受的時候很少和我們分享說他為什麼難受,或者說他為什麼要一個人。」

但經過了這個階段之後,左立感覺到了華晨宇的變化,最明顯的感覺是,「越來越坦然,越來越坦然。」對於那個沉默的過程,左立的定義是,「修煉出關了。」

2017年,華晨宇曾為電影《悟空傳》寫了主題曲《齊天》,他很喜歡孫悟空,各種版本的孫悟空的故事,甚至包括外傳,他都看過,但通過這首歌,他想表達的是,孫悟空是一個骨子裡很自由的人,無奈天庭的體系和規矩卻困擾著他,他努力地掙脫過,但是一個人的能力對抗「規矩」太渺小了,最後的結尾,大聖用了自己的方式「順應」了體系,他改變了自己的心態,在這個環境下生活,他仍然是快樂的,自由的。

現在看來,這更像是華晨宇對「修煉出關」的一種回應。也是在2017年前後,樂評人耳帝對華晨宇有了新的認識,覺得「他整個人都活出來了」。在一篇文章中,耳帝寫道,「他不再是當初那個羞澀、呆萌、憨實、要用一個『傻』的外殼來保護自己的華晨宇,而是變成了一個敞開、自信、輕盈、聰明甚至幽默的華晨宇。」

同樣是那一年,張歆藝與華晨宇相識於一檔旅遊體驗綜藝節目。她記得其中有一站,當地大使館招待大家一起吃飯,因為大使表演了節目,就有人提議華晨宇也唱一首歌,張歆藝記得,「花花本來在吃東西的,他笑了一下,然後就沉默了」,就坐在那兒低著頭,看著盤子裡邊的菜,也沒動筷子,就那樣看著。張歆藝一下就捕捉到他那種困難勁兒,「這孩子肯定是不想湊這個熱鬧啊,他這樣的性格去做綜藝吧,其實還是有點難為他的那個時候。」

故事的結局是,華晨宇還是唱了歌。唱完之後,張歆藝給他點了一個冰淇淋,他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吃了冰淇淋,好像又開心了起來。

馬昊也給《人物》分享了一個關於「歌單」的故事,以此來論證華晨宇的「成長性」。

在快男錄製期間,每場直播完才能選下周要唱的歌,每次選歌,龍丹妮、馬昊、當期導演和音樂老師都會坐在一起討論,選手先自己提供歌單,華晨宇總是拿著同一張紙,上面寫了一堆英文歌,多是他喜歡聽的迷幻搖滾,Radiohead、MUSE、30 Seconds To Mars,「哪怕現在,過了七八年了,用戶都不一定能夠get到,怎麼可能讓他唱這些歌呢?」

可華晨宇很執著,賽程10個星期,他每周都拿著那張歌單來,最後一周,他又拿來了,央求大家,「丹妮姐,昊姐,能不能讓我唱一首啊?」其實當時馬昊已經被他說服了,「但龍老闆非常堅定」,就跟他講道理,「她說以後我們也做你,等到你發片的時候,你要怎麼樣都可以,但現在是在一個比賽。」後來,華晨宇唱的都是大家幫他挑選的歌,《親愛的小孩》《我》《假行僧》《海闊天空》——這些歌曲適合比賽,容易讓觀眾共情。

2017年,馬昊請華晨宇去《明日之子》做導師,跟他聊到現在很多小孩從小聽著英文歌,在這種音樂環境裡面長大,但比賽的時候唱英文歌真的很吃虧的。華晨宇當時就說,「哎呀,沒事,昊姐,你讓我來跟他們聊一聊,我是過來人。」他告訴選手,不管你喜歡聽什麼樣的類型,你唱任何的歌,都可以在中文語境裡找到你想唱的音樂風格,語言一定不是障礙。這讓馬昊非常驚訝,「過了三四年,他整個就轉變了,你想,當年他是拿著一張全英文歌單給我們的,但他自己成為老師的時候,他去教他的學生,就換了一個維度。」

追尋愛

10月26日,在能看到秋景的玻璃房裡,華晨宇和《人物》分享了一個和父親有關的故事。

小時候他害怕父親,會迴避,一直等到18歲,才敢和父親正常地表達自己的想法。那年,他從武漢回到十堰,主動約了父親一起聊天,面對這個突然的提議,父親一開始很驚訝,很快又恢復到原本的狀態,他回屋拿了一瓶珍藏很多年的好酒,兩個人邊喝邊聊,聊了很多,那天晚上,也是父親第一次跟他解釋許多他小時候不理解的事——父母為什麼要分開,為什麼要用那樣的方式教育他。

天色暗下來,玻璃房的桌上點了一盞橘黃色的小燈,華晨宇用一種非常輕的語氣講述著。故事的最後,他管父親要了一支煙,父親笑了,這是屬於他們父子間的默契——一個偷偷學會了抽菸的兒子,和一個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父親。

在參加快樂男聲之前,華晨宇從未得到過父親的肯定,小時候他考了班上第一名,父親從來不會表揚他,經常強調的一句話就是,「不要指望我教你任何東西」。2013年快男冠軍夜,父親第一次表揚華晨宇,在全國直播的舞臺上,父親說,「這一次我想說,你是我的驕傲。」

當年快男的音樂指導老師陳秀珠曾說過,華晨宇參加這個比賽,最後要做的事情,其實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是追名利,不是去追冠軍,「一個賽程紛紛擾擾到最後,他需要面對自己的心,我覺得他最想要的就是向他父親證明,他是一個值得被愛的人,證明他是一個可以被相信的孩子。」

這種對於愛的追尋,馬昊也是認同的。

當時,華晨宇穩穩地進入了全國前十名,但他卻因此超級崩潰——這意味著要和其他人住在同一棟「城堡」裡。此前,華晨宇從未和別人住過一個房間。住進城堡的日子越臨近,他就越惶恐,他實在沒有辦法想像跟其他人一起住是什麼樣子,最後找到總導演馬昊,想要退賽。

作為一個極有經驗的選秀導演,馬昊沒有說「不可以退賽」,而是建議他,「花花這樣好不好,你可以退賽,我完全理解你也支持你,但是你可不可以相信我,咱們把這個星期比完,如果這個星期結束了,你還想退,那你就退,我不會阻攔你。」時隔多年,馬昊在電話那頭對《人物》說,華晨宇最終沒有退賽,是因為觀眾的力量。

那個年代,大家追星還喜歡寫信,愛的表達通過信件源源不斷地寄過來。信是很真實的,拿在手上,白紙黑字。一開始,華晨宇還以為那些信是導演組找託兒寫的,等成百上千封信遞到他手上時,他知道,自己不能退賽了,要為了那些喜歡自己的人比下去。

「以前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不關心別人愛不愛他,可能是因為得不到,所以他就乾脆放棄了,就不對人類對他的愛予以任何期待,但其實心裡是很渴望愛的。」馬昊說。

幾乎每一屆選秀,馬昊都會把華晨宇的故事說給新人聽,選秀後一夜成名,許多年輕人容易迷失,他們會因為被人喜歡,慢慢覺得這種喜歡是理所應當,「但花花不是,對他來說,被人喜愛是一件很珍貴的事情,他很珍視,直到現在都是這樣」

和快男兄弟們的友情,對華晨宇來說,也是愛的一部分。和今天綜藝節目的精緻不同,7年前的選秀,保留著一種原始而粗糙的真實感,大家在城堡都是純素顏,華晨宇臉上還帶著胡茬和痘痘,燈光一照,滿臉油光。左立是他的第一個室友,那時的華晨宇還不會與人相處,他怕熱,房間空調最低能開到5度,他便調成5度,整個房間像冰箱一樣,他把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

當年快男兄弟12個人裡,一大半都是在校大學生,大家都是20歲出頭的大男生,生活在一起,儘管習慣不同,但很少計較,很自然地有了一種兄弟情誼。比賽結束後,男孩們一起北漂,他們稱呼彼此「快男兄弟」,每個人都有稱號,寧桓宇是桓桓,華晨宇是花花,左立叫做左大爺。剛進娛樂圈,也不知道和誰交朋友,幾個兄弟就在一塊,「想說啥說啥,想懟誰懟誰」,只要有時間就聚在一起。

花花和桓桓比較愛喝酒,兩人就經常約酒,酒喝到位了,便開始聊一些平時羞於啟齒的話題——如果回到古典音樂那個年代,你覺得你是哪種風格?華晨宇喜歡巴赫,說自己研究十二平均律,想去找第十三個音,寧桓宇批評他,瘋子,不可能。寧桓宇喜歡貝多芬,因為覺得浪漫。等到兩人酒醒了,誰也不提這茬,「平時聊這個,那有點太裝了。」

左大爺性格比較悶,加上結婚早,沒那麼多時間和他們廝混在一起,桓桓和花花最愛玩的遊戲,就是騙左立出來。假裝打架了,假裝被警察抓了,「各種奇奇怪怪的,都是日常生活中很傻的那些梗。」

在快男兄弟面前,華晨宇會展現出一種「幼稚」的狀態,表現之一是「極度耍賴」。《格鬥之王》有很多熱門的版本,左立玩1999和2000很厲害,華晨宇打1997很厲害,他就只和大家打1997。玩遊戲輸了,本來說好誰第一個沒命就發一個1000塊的大紅包,他一進場就沒命,群裡都在@他,兄弟,轉錢,兄弟,轉錢,他倒好,甩了兩個100的紅包就開始裝睡。

另一種則是依賴。和左立約在一個地方吃飯,明明左立直接過去更近,華晨宇卻一定要左立先來自己家,再一起開車過去。這兩年,華晨宇迷上了騎共享單車,就更不得了,一次左立剛演出完,穿著西裝,露著腳踝,就因為他一句「晚上騎一下共享單車不是很開心的一件事情嗎」,兩人吭哧吭哧一起騎著共享單車去吃飯,第二天左立就感冒了。

過去幾年,寧桓宇時常在半夜12點多收到華晨宇的微信,「睡了嗎?」還沒等他回復,後面會跟兩條,「我剛落地」,「聚一下」。如果不是第二天有工作,寧桓宇會直接回一句,「在哪兒?」這樣的深夜相聚其實不一定會聊什麼,以他們的個性,真的見面了,也不會問,「咋了,心情不好嗎」,嘻嘻哈哈開幾句玩笑,玩玩遊戲,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2018年,左立要結婚了,他很想在群裡把快男兄弟們都叫來,又不好意思說,華晨宇的電話就打來了,他說,「我靠(笑),你要結婚了,為什麼都不告訴我?」還沒等左立開口,他又加了一句,「我肯定要來當伴郎啊。」

左立在群裡問大家有沒有時間,華晨宇是第一個接話的人,有幾個兄弟說有工作、挪不開時間。左立還記得那個下午,他正好在華晨宇家裡,看到他進房間打了幾個電話,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出來說,搞定了。

這些年,華晨宇不管是上綜藝節目還是開演唱會都經常帶著左立,向他學習吉他,稱他「左立小課堂」。其實左立心裡明白,華晨宇身邊吉他彈得比他好的人很多,但左立也從來沒問過他為什麼。

寧桓宇說,每次兄弟們聚會,華晨宇往往是開玩笑開得最過的那一個,「因為他會覺得,我再不開開玩笑,你們會不會敏感地覺得,我是不是不一樣了?他可能還是想像六七年前大家啥都還不是的時候那樣。」

7年的時間,當年二十出頭的男生大多年近三十,有人結婚了,有人做了爸爸,更多的人也開始面對和接受命運的無常,花花也曾經面對家人生病的困境,少年們在彼此的陪伴下成長。一次,華晨宇和寧桓宇聊一些家裡的事情,聊到一個節點時,一抬頭,發現兩個人眼睛都是紅通通的。寧桓宇記得那個畫面,「好像電影啊,兩個大男人彼此眼圈泛紅地看著對方,我懂他有多難,他懂我有多難,我倆一杯酒下去,就真的那種感覺,好希望對方好啊。」

親密

回到那些閉關的日子,華晨宇並不是與世隔絕,他有時候也會出門,騎一輛共享單車,去朋友家坐坐,或者去附近的小酒吧喝杯雞尾酒,不必化妝,戴上帽子和口罩就好——30歲,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唱著《卡西莫多的禮物》的孤獨男孩了。

這種孤獨有了別的色彩。在那些獨行的日子裡,華晨宇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張歆藝和袁弘家,他甚至把自己的新家買在了離這對夫妻不遠的地方。

在那檔給大使唱歌的綜藝之後,張歆藝邀請華晨宇來家裡吃飯,一打開門,華晨宇戴一頂黑色的漁夫帽,壓了半邊臉,腳上穿了一雙「好像10塊錢還是5塊錢的」塑料拖鞋,一進門就把帽子摘了,問了句「火鍋在哪兒」,然後開始一直吃,一直吃。

後來來的次數多了,華晨宇穿得也越來越隨意,「恨不得跨欄背心大褲衩子就來了」。張歆藝家小區門口那個保安,一看到那個露出半張臉、像竹竿一樣瘦的人來了,就會默默給他開門—你是去張歆藝家吧?

《人物》問華晨宇,為什麼那麼喜歡去張歆藝家?他的回答是:「因為感覺幸福。」

第一次去張歆藝和袁弘家,他就感覺很治癒,他很少見到夫妻是那樣一個狀態,「一種你包容我、我也包容你的感覺,但是卻會互相開玩笑,彼此非常需要對方,但是又很和諧。」他愛他們一家人,感覺美好的就像一幅畫,他甚至會悄悄追他們兩人上的綜藝節目。這種場景寧桓宇也經歷過,華晨宇每次來他家裡吃飯,家裡的阿姨都會做滿滿一桌子菜,他吃得特別香,吃完飯在院子裡抽菸時,會不住感嘆,「哇,太有家的感覺了,太舒服了。」

這是一種類似於自然法則般的存在——無論是歌手還是明星,終歸都無法擺脫身為自然人的需求,在世俗的快樂和幸福面前,沒有人能夠免俗。

在這個家裡,華晨宇願意將自己最隱秘的事分享給張歆藝。有一次他有點喝醉了,講了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從獨自成長,講到音樂學院,再到快男,乃至出道後,張歆藝就抻著胳膊聽,講了快一小時,華晨宇突然停下來,他很認真地說了幾遍,「姐,我不是喝醉了才跟你說這些事的,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些都是我自己從來都沒有跟人講過的事情,我現在都講給你聽。」

在張歆藝看來,「如何去愛一個人,以及如何很好地去愛一個人」,可能是華晨宇自己將來的一個課題,這是他自己要去學習的東西,比樂理、五線譜、創作要難多了。

在《歌手2018》中,華晨宇也剖析過自己:一個小孩子,他最需要親近的是餵他食物的人,這個人是他的父母,但如果父母很長時間不在身邊的話,他會覺得從最信任的人(身上)都得不到關愛,那從別人身上更難去得到關愛。明明其實很渴望有人來愛我,但是自己又會去排斥身邊的人。其實很痛苦的。

他承認,對於張歆藝和袁弘的生活狀態,自己多多少少在內心的某一刻會有點羨慕,但至於自己是否能走入一段美好的親密關係,擁有像他們一樣的幸福,他並不確定,「我覺得我成為不了,每個人都不一樣,所以就看看就好。這個行業,我覺得遇到一個喜歡的人很難,久而久之也就不想了。」

很多次的深談讓張歆藝覺得,孤獨感或許會像宿命一樣籠罩著華晨宇。她這樣對《人物》形容那種宿命感,「就是這種,我有時候覺得他沒有地方去,你知道嗎,我覺得他沒有地方去,然後也沒有地方回,就這種感覺。」

過去,華晨宇和幾個快男兄弟一個月至少會聚一兩次,空閒的時候,曾經連續十幾天天天待在一起。但現在,除了華晨宇,大家都漸漸走入家庭生活,聚得也越來越少。用寧桓宇的話來講,「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也許會變成一個,每天可能時不時地想到你一下,但是互相不打擾的狀態,我們大家都得習慣這個事情。」

如今,陪伴華晨宇最多的是一隻貓。那是朋友送來的一隻德文,它有一張小精靈一樣的臉,耳朵大且尖,好奇心重,熱愛人類。小貓剛送來,就把他一個很貴的手辦弄壞了,朋友想,這隻貓怕是待不久了,結果他還是原諒了這隻小貓,給它取名叫「perper」。

一開始,華晨宇是拒絕perper進入自己臥室的——在這個家中,那是只屬於他的禁地。白天,臥室的門總是關著,perper進不去。到了晚上, perper總要黏著他睡覺——短毛貓怕冷,喜歡人的體溫,沒辦法,他只好把perper抱在懷裡,窩在客廳那張只能容下一個人的沙發上。睡了沒兩天,渾身酸痛,「撐不了了」,宣告投降,perper每晚相當自然地跟著他回房間睡,10秒鐘不到便開始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一人一貓的相處,剛開始好像是perper需要他多一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華晨宇發現,其實自己也很需要perper。有時候他感覺自己像只貓,和perper既親密又相互獨立,需要的時候去找對方,不需要的時候就各做各的。特別讓他驚喜的是,perper能聽懂他在叫它,他們一起在陽臺曬太陽,他喊「perper」,小貓會馬上轉過頭望向他,然後靠近他。出差工作時,他常常衝著手機揮手,大喊「perper,perper」,旁人問他在幹什麼,他頭也不抬,「我在和我的貓視頻」。

等關掉視頻,他的手機屏保又露了出來——一個白茫茫的世界,有一個人在裡面行走。這是他無意中看到的圖,存下來設置成了手機屏保,這張圖很簡單,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孤獨感。他覺得每次點亮屏幕,他都能從這張圖裡看見自己,這是他保留的內心世界一角。

這像極了當年拍快男紀錄片時發生的一個場景——導演範立欣想拍一下華晨宇的內心世界,問他,「你內心世界什麼樣?」華晨宇回答說,「其實在我心裏面,我覺得我內心世界是透明的,但你一定要讓它塗個顏色的話,我寧願它是一個純白的顏色。」

後來,在紀錄片裡,範立欣帶華晨宇去了雪山,沒有舞臺,沒有燈光,風雪裡,他一個人,在白茫茫的雪地裡獨行。

--- 以上摘自《人物》之《華晨宇 下山,離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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