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的科幻大製作劇集《曼達洛人》第二季剛剛落幕，這一季同樣大獲好評，觀眾在看到了新一季精彩故事的同時，也會驚嘆於劇集中各類特效場景的展現，鬼斧神工一般的外星場景在劇集中逼真地呈現，完全可以媲美電影所呈現的效果，這是因為迪士尼在拍一個好故事的同時，還在不斷探索拍攝技術的革新。
《曼達洛人》從第一季開始就使用「虛幻引擎」的技術，虛幻引擎（Unreal Engine）最初是為了電腦遊戲而研發誕生的遊戲開發工具，它為遊戲設計者提供各種編寫遊戲所需的各種工具，遊戲開發者可以用這堆代碼框架，快速實現遊戲開發。
當虛幻引擎被引用到影視劇的製作之後，憑藉虛幻引擎帶動的「實時LED牆鏡頭內視效」，實現了影視劇的新一代「虛擬製片」。憑藉強大的虛幻引擎技術帶動，LED幕牆所呈現的幾乎就是最終視覺效果的背景，所見即所得，演員不用再對著綠幕和空氣演戲，這項技術無疑是將影視劇製作帶來了全新的時代。虛幻引擎和虛擬製片給影視工業帶來了怎樣的變革？具體來看，有以下三大亮點——
第一亮點：告別綠幕，沒有溢色
虛幻引擎驅動的「鏡頭內視效」，是電影製作發展到「虛擬製片」的一個標誌技術，憑藉在攝影棚內搭建的廣闊LED幕牆背景，導演可以根據預先準備好的素材進行拍攝，LED幕牆展現的背景與演員的表演配合得天衣無縫，隨時還可以調整景物的遠近和明暗，即刻就能在導演監視器前生成圖像，已經是背景特效完成的圖像，演員在表演時會有身臨其境之感，同時能第一時間了解身處的環境以及需要達到的表演要求。
不僅僅是劇集《曼達洛人》，迪士尼的電影《奇幻森林》、《獅子王》都用到了虛幻引擎的技術，可以預見，這項技術在今後的影視劇製作中會越來越重要。
在電影誕生之初，是通過膠片拍攝，而且在1930年代之前的電影還會用到繪畫的布景板，是從舞臺劇照搬來的經驗，好萊塢當時很多奇幻片都會用到背景板，當時的大製作電影《綠野仙蹤》的背景就是畫出來的。
電影是視覺的藝術，只有不斷進步才能吸引到觀眾，畫出的背景板在升級之後，就是電影銀幕。1959年上映的希區柯克的電影《西北偏北》中的大量驚險場面，比如飛機追殺，還有在拉什莫爾山上的場景，都是演員在攝影棚拍攝完成，演員身後放上一塊電影銀幕，播出預先拍好的景物，配合演員表演，達到理想的效果。這個工作原理可能是啟發了今天的LED幕牆。
電腦特效的普及帶來了綠幕/藍幕技術，這項技術今天仍在被廣泛應用，是現在的主流特效技術。即便是《復仇者聯盟4》這樣的電影近作，也是大規模使用綠幕技術來拍攝特效場面，演員們對著綠幕憑空想像演戲，周圍即便是山崩地裂，他們也只能靠腦補來演戲。
虛幻引擎4可以營造更加逼真的場景，《曼達洛人》中的房屋內景都可以逼真展現，這就是虛幻引擎和LED幕牆帶來的身臨其境之感。有了虛幻引擎的支持，虛擬製片中的龐大LED牆就能夠取代綠幕，也完美解決了拍攝過程中產生的綠色反光（溢色）。可以看到，綠幕一統的特效時代結束了。
第二亮點：所見即所得，拍攝無縫銜接
但是在《曼達洛人》、《奇幻森林》的拍攝中，由虛幻引擎技術帶動的鏡頭內視效，真正實現了虛擬製片，演員即時可以看到周圍的虛構景象，虛幻引擎還會帶動攝影機跟蹤拍攝，即時調整遠近和色差，所有主創即時就能看到效果，所見即所得，運用這項技術，拍攝影視劇可以不受時間空間的約束，創作者可以更加放飛創意。這裡還會具體解釋虛擬製片的拍攝奧秘以及先進之處。
科幻片、奇幻片會運用到大量的特效場景，這就需要拍攝的時候使用大量的綠幕，等於是拍攝時候預先留白，之後通過摳像和電腦渲染來完成最終畫面。
在綠幕前的表演，演員是需要想像力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演員表演遭遇驚濤駭浪的戲份，面對著四周的幕布，加上噴水及搖晃的效果，完成一場表演是相當不容易的。
《霍比特人》、《星球大戰：原力覺醒》等超級大片也少不了綠幕的支持，這些影片中都會涉及到很多廣袤場景，但是在沙漠和森林裡實拍的難度太大，場景搭建+綠幕自然是首選。
但是到了今天的虛擬製片階段，依靠LED光照、實時攝像機追蹤和實時渲染離軸投影這三者的結合，大海、森林、沙漠、宇宙等等場景都可以有逼真的展現，在影視劇拍攝的時候，不僅是演員可以切身感受到電影成片時所呈現的環境效果，場景的轉換都可以保持無縫銜接，大大節約了拍攝的視角。同時，導演和攝影師可以根據拍攝現場的效果做出即時的調整，所見即所得，由虛幻引擎支持的虛擬製片技術，改變了電影製作的理念，後期變為前期。
第三亮點：顛覆製作理念，電腦後期變前期
虛幻引擎帶動了虛擬製片技術的發展，在虛擬製片之前，電影拍攝經歷了膠片製片、數字製片，前兩個階段可以稱之為傳統製片，從膠片攝影機到數字攝影機，電影技術在不斷發展進步，傳統製片始終都是要依賴場景的搭建、特效後期渲染、以及部分實景的拍攝，特效場景的部分都需要在完成後期才能看到全貌。
筆者曾經採訪過一位國內的青年導演，他執導完成一部奇幻大片之後表示：「完成前期拍攝之後，和演員們紛紛告別，但我心裡還是沒底，因為電腦特效剛剛開始製作，做成什麼樣，能否達到概念圖中的效果，根本不知道呢。」
到了虛擬製片階段，此前已經有了表演捕捉、混合虛擬製作等技術，再加上虛幻引擎的驅動，影視劇場景的特效可以在拍攝時就同步展現，攝影機可以即時拍出接近成片時效果，場景中的景物可以根據導演要求即時調整，是用到虛幻引擎的LED幕牆技術，影視工作人員的製作理念都可以轉變了。在拍攝的時候，就可以依據視覺效果來進行拍攝和表演，很多以前後期才會出現的場景現在挪到了前期當中，給影視劇拍攝帶來便利。
但這也要求虛幻引擎提供大量實用的素材，紐西蘭的Weta工作室曾製作過《魔戒》、《霍比特人》、《金剛》、《奇幻森林》、《猩球崛起》等眾多商業大片的特效，Weta工作室近期實用虛幻引擎製作了一部動畫短片《Meerkat》，在動物的毛髮、毛片、羽毛的製作上做出了探索，也展示了虛幻引擎發展的更多可能性。
在這段一分半鐘的短片中，講述了一隻貓鼬和一隻老鷹的荒野角逐，貓鼬外出覓食，結果被老鷹盯上，在你來我往的交鋒之後，貓鼬保住了性命。這部短片在激烈的動作中完成，觀眾可以清晰地看到貓鼬一根根的毛髮，還有老鷹的羽毛也是栩栩如生，不提醒的話，很容易覺得這就是真實的場景。
但是完成這樣的一部短片並不輕鬆，Weta工作室首先要把之前《猩球崛起》等影片的毛髮特效資產輸入到虛幻引擎，同時還要去動物園收集貓鼬的真實毛髮數據資料，在做了大量的前期準備工作之後，動畫師才可以在虛幻引擎中製作短片。《Meerkat》甚至加入了動物的表演成分，明顯可以感覺到貓鼬的恐懼和老鷹的兇狠，一場動物之間的對決完美展現了虛幻引擎的強大。
虛幻引擎的特點就是通過前期大量的素材收集，在影視劇拍攝之時，導演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調取相關的素材拍攝。針對不同的影視劇，譬如《曼達洛人》的外星場景，《奇幻森林》的森林場景等等，前期工作團隊會根據影視劇的具體要求來提供儘可能多的素材，在拍攝的時候就可以隨時調用。
這就是前面所說的電腦特效後期變為前期，同時還可以讓演員能夠同步了解自己所處的表演環境，更容易入戲。在LED幕牆逼真的效果呈現之下，甚至還可以隨時調整遠近明暗，很多過去需要搭建的場景也可以省去了，因為虛幻引擎技術的不斷優化強大，影視劇的拍攝方式正在發生極大的轉變。
崔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