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月底還沒發工資的時候,摸摸自己的錢包,越來越覺得自己貧窮。
其實放眼整個社會,最經常被人提及的,無非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貧富差距。
"唉,有錢真好,想幹什麼幹什麼。"
"我要是有錢就不會有這麼多問題了。"
"有錢人的快樂,我們想像不到。"
每每談論起錢是不是萬惡之源的時候,這些話仿佛就會成為"不是"的有利據點。
富有,是個誘惑,而當你難以抵擋它的魅力的時候,就有可能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韓國首個獲得坎城金棕櫚獎最佳影片獎的電影《寄生蟲》,就將這樣的貧富之差撕裂開來,
展現給了觀眾一幕最鮮血淋漓的欲望之罪。
雙線並行:「寄生世界」開出了刺眼血花
其實從電影最開始就可以看出,這部電影力圖將兩個家庭、兩個階級完全的劃分開來。
金基宇一家住在市井小巷的地下室裡面,家裡唯一的通風口是接近馬路的小窗戶,四口人吃喝拉撒全在這裡解決,
靠著幫披薩店折披薩盒來維持的生活過的毫無質量。手機欠費的時間比使用的時間多,想用wifi也是全靠蹭鄰居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兒子金基宇在好友的介紹下開始給樸社長的女兒做起了家教,他開始見到了有錢人的生活,不知不覺中,他的生活也開始有了變化……
樸社長家是一棟漂亮的別墅,花園、閣樓,現代化的一切設備、儀態舉止都很從容的保姆……
就這樣,金基宇懷著難以置信的心情,拿著自己偽裝的學歷袋子走進了這扇改變命運的大門。
兩戶命運完全不一樣的人家,憑藉著一個造假的大學生,似乎有了某種奇特的聯繫。
從金基宇謊稱自己認識一個有名的美術老師,然後企圖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樸夫人的時候,事情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的向著與原本毫不相干的軌跡運行。
先是妹妹金基婷設計趕走了樸家的司機,讓自己的父親接替,然後就是眾人陷害保姆,把母親送進樸家。
一家四口互相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在樸家的薪金下生活,樸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金家的人生軌跡有了重合。
但是,就像但丁所言,"貪婪使人無所不為。"
對於富有生活的渴望讓這家人無法停止自己的蠶食行為,甚至萌生出了取代的念頭,
就這樣,「寄生世界」開出了刺眼的血花——永不知足。
只是在一個未知的雨夜,意外卻突然發生……
電影雙線並行的方式,通過兩邊的貧富對比表現出了欲望的永無止境。
但是,藝術效果會放大某一特質,比如強化了富人的善良和窮人的貪念。
金家住在樸家的那個晚上,四個人都在感謝樸家的善良,同時也在感慨樸家的有錢。
他們認為,不是有錢並且善良,而是有錢所以善良。
所以一邊揮霍著對方帶來的好處,一邊諷刺的善念。
就像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狐狸,嘗到葡萄以後還要倒打一耙。不得不說,這樣的三觀著實是令人咋舌。
多重意象:什麼是助燃劑?
作為一部電影,導演似乎把整部影片當成了一個符號的集合體,
裡面很多的意象符號都包含了它蘊含的深層次意義。
從最開始,金基宇收到好友送的山水石,寓意著財富和平安。
但是,這塊石頭在金基宇的手上卻變成了家裡隨手擺放的物件;
變成了出門教訓隨地大小便的人的武器;
變成了水淹之後懷裡抱著的夢魘,變成了自己最後命喪黃泉的致命工具……
一塊美好寓意的石頭一步步成為兇器,
而這也暗示著金基宇一家正在一步步的把自己的生活逼上絕路,將所有的一切葬送在自己的手上。
"有些人因為貪婪,想得到更多的東西,卻把現在所有的也失掉了。"
不僅僅是這塊石頭,其實影片中的很多東西都在慢慢推動故事的發展。
就像是樸社長的小兒子會的摩斯密碼,成為了一種"發現"的代名詞。
樸多頌因為摩斯密碼發現了地下室傳來的信號,金基宇因為摩斯密碼發現了父親傳來的信號。
換一種說法,摩斯密碼同時也承載著一種被找到的希望,但可惜的是,沒能找到地下室的人,金父親也在等待兒子的救援。
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影片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要數"味道"這一符號了。
而這也正是金父最後崩潰的導火索。
從遇見金家人開始,樸社長就發現了他們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
這種味道說不上來是什麼,但是總讓他覺得似乎處在越界的邊緣。但是,誰又會不知道這種味道究竟是怎麼出現的呢?
這是地下室潮溼的味道、是廉價洗衣粉的味道、是地鐵擁擠人群的味道、更是貧窮的味道。
金父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每次聽到這個詞,都會選擇隱忍沉默,因為這個味道像是命運的枷鎖,禁錮了這四個靈魂。
其實,整部影片就是一個符號——寄生蟲
金家是寄生在樸家的"寄生蟲",保姆和她的丈夫也是寄生在樸家的"寄生蟲"。
但是他們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多麼不對,沒有意識到這種行為其實已經逾距了。
不僅如此,他們反而還在沾沾自喜,兩隊人互相撕扯的去爭奪這個寄生的權利和機會。
而被寄生者毫不知情地被消耗和攻擊,最後血濺生日宴。
這部影片充分地表現了什麼叫"人為財死",謊言、欺騙、狂歡、得意在他們的臉上融合。
階級意味濃烈,寄生含義明顯。
以大見小:整體深入細節
統觀整部電影,情節流暢,沒有卡頓的節點,一步一步都是計劃好的巧合、緊張和意外。
在一個大的事件下面,囊括小的細節和轉折,這就是結構的緊湊。
比如說保姆在一個黑夜離開,在一個黑夜回來,是為了什麼?
別墅裡面還有一個地下空間?他們也是憑藉著樸社長一家的"救濟"活下來的?
又比如多頌的畫,右下角的陰影是什麼?他一年級時看到的「恐怖事情」又是什麼?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每個人物都不是多餘的,每個動作也都不是多餘的,
什麼時候埋下伏筆,什麼時候告知答案,轉折永遠在意想不到的時候。而這也許就是這部電影的魅力。
語言能夠表達人物,因為它賦予人物一個符號——性格,
所以電影也是一樣,電影賦予事件和內容一個符號,而符號所指就是電影想要表達的含義。
在「寄生蟲」的眼裡,似乎永遠都是宿主給自己帶來的利益,他們看不到悲痛,看不到傷口。
可只是想寄生而已,何必非要鬧得謊言開始,死亡結束呢?
但願電影中的一切永遠都不會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