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遊浪子——物是人非,離思愁悟
有一種失落,不能說,只能靠感受;有一種悲涼,不能說,只能靠斂藏;有一種喜歡,只能靠欺騙來隱瞞;有一種心痛,叫做愛不能語。——張愛玲
曾幾何時,我們已近在咫尺,又在幾何時,往事已不堪回首。轉眼間只留我一人飲酒獨醉,只剩一座傷城,逝了青春,也失了你……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我懷念你。可我懷念的是從前的你,連綿的細雨,江邊的小道,稀疏的行人,水中的涼亭,那最重要的還是雨中漫步的兩人。曾經揮霍了太多的青春沉溺於燈紅酒綠,又紙醉金迷,不懂得珍惜你我的時光。如今鄢然回首隻剩回憶與傷痛,而你早已離我而去。
知否?知否?我想要你再出現在我身邊,也期盼我也能再出現在你身邊,不是心血來潮,更不是朝三暮四。我懷念你,從你離我而去的那一刻起,思念的弦在我心底從未停止彈那一首悽婉的曲,那是曾經你我之間繾綣的小曲,沒了你,只覺得悽涼又悲傷。知否?知否?我又走向了那江邊道,又回到了那水中亭,可是卻沒了那情。逼迫我故地重遊的是心中的不堪重負的思念,是難以忍受的情絲。哪怕我知道去路只能是一場憑弔與祭奠,哀悼我們逝去的愛情與青春,可是我也依然孤身前往。
現在我再度站在這裡,還來不及明了,過往是幻影,懷念是陷阱,未來是夢境,可明知是幻影,明知是陷阱,我卻仍然義無反顧的去踏入,踏入這陷阱,沉溺這幻影。
依舊是連綿的細雨,仍然是稀疏的行人,也仍舊是水中的涼亭,可我只能沉默不語,但誰能知風吹動了我萬千思緒卻只能徒留嘆息?我雖仍舊是灑脫清朗,但誰又能知我早已傷痕累累,遍體鱗傷?我的內心早已千瘡百孔。
我懷念你,也思念你,懷念過去的你,思念現在的你。來回踱步,又踱步,是否傾覆天地都無法讓時光倒轉?是否窮極一生都無法再見到你?鎖眉又鎖眉,要怎樣才能修補好我們千瘡百痍的愛情,又或者該怎樣才能忘懷過去,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誰能知道,誰又能了解,此刻的我像是沉溺在無際的深藍裡,頭頂是一觸即散的泡沫般的夢境,眼前是無法觸摸的幻影,腳下是無盡的深淵,我無法遏制地往下沉,卻永遠也觸不到底,不知過了多久連深藍也漸漸的分辨不出來,終於只剩下了那漆黑的一片。我懷念你,只是懷念了一會,就已分不清現實與幻影。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楊柳依依,綿綿細雨,春風輕撫。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是擺脫不了的命,是如影隨形的咒,嘆的是初識不知咒中意,回首已是咒中人。
我仍舊站在此處,細雨也仍舊連綿,行人依舊稀疏,涼亭依舊佇立,而你卻在天涯海角。可是就算你這時又出現在我身邊,我們又能怎樣呢?哪怕是近在咫尺的距離,或許也已經是遙遠而不可及了。這是渺小我們對時間的屈服,是我們卑微的印記。
你說,我們是不是從此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從此天各一方,兩不相關?這無盡的距離,從你我分開的那一刻或許就已經無法消弭了吧。
跨越歷史的長河,我伸出手,仿佛指尖仍能觸碰到你,細膩的肌膚,紅潤的臉龐,可在一眨眼一切又都煙消雲散。
我差點忘了,不久以前我們還在這裡散步,在這裡嬉鬧,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物,都還保存著我們的記憶,可明明沒過多久,為什麼已經恍若隔世了?
可是我懷念你,我思念你只有這才是唯一清晰的事,就算已無法再來。
有誰能知道我的哀愁?有誰能知道我的傷悲?我難過的不是在逃避沒有你的歲月裡裝瘋賣傻,我難過的不是我們曾經的美好化作現在的破敗,我難過的不是在往後的歲月裡我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難過的是眼前清晰可見的「不可能」,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也不可能在開始往後,連夢境也要破碎。
可是,我卻仍然無法停止思念。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是不是應該離去了呢?擦乾溼潤的眼眶,趁著失望還沒變成絕望,用一轉身離開,用一輩子去忘記。正如你突然而至,又悄悄地離去。青春就是這麼脆弱又無法挽回的東西,我們也有過美好的回憶,只是讓淚水染得模糊了。
曾經說好永遠的不知怎麼就散了,最後自己想來想去,卻也想不明白,終於有那麼一個雨天,稀疏的行人,水中的涼亭,萬千的思緒,潺潺的水流,再思念與悲愁過後,
不知怎得恍然大悟,原來一切的過錯都是曾經的放浪,曾經的輕狂,也是年少的多愁善感,猶豫不決。
都說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曾經的我不懂,現在我終於懂了,可是卻再也來不及珍惜她。
生於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可是卻也教會了我該如何追求幸福,珍惜幸福,一段感情能帶來多大的痛苦,相對的也曾帶來過多大的歡樂。
其實人生就像一場舞會,教會你最初舞步的人卻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場,時間讓深的東西越來越深,讓淺的東西越來越淺,看的淡一點,上就會少一點,時間過了,愛情淡了,也就散了,別等不該等的人,別傷不該傷的心,我們真的要過了很久很久,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懷念的,到底是怎樣的人,怎樣的事。
雨仍然靜悄悄的下著,只有一點拍打在老舊涼亭上啪嗒嗒的生硬,已經暗淡的紅色涼亭頂,就這樣受著雨的洗禮,同樣的還有那一草一木,一花一物。就像在洗禮我們的過往。
wt我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或許這一切,本就是一場錯,我的這一生也是一場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