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個喜歡說走就走的人,我的每一次旅行都是有計劃的、有目的,甚至偏執到一定要到達某處、看到某物。這兩年歲數大了,沒有那麼糾結了,也學會了「因上努力,果上隨緣」。但依舊沒有放棄有目的的旅行。
這次的出發是因為兩本書。
第一本是比爾·波特的《尋人不遇》。一個美國人,因為對於中國詩詞的執著,居然一路驅車,尋找那些詩人的足跡,為的只是在他們的故居、故地,甚至是墓地、疑冢,吟上兩句詩,敬上一杯酒。這種因文化起興的旅程令我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
第二本則是閻崇年的《森林帝國》。書不算新,已經出版2年了,書中提出了「森林文化」的觀點,認為農耕文化、草原文化、森林文化構成了中國三個一千年文明發展的最核心要素。而建立清朝的建州女真,正是森林文化的最終崛起。
恰逢看過了丹宸永固紫禁城建成六百年展,坤寧宮的口袋房、索倫杆、薩滿祭祀,御製五體清文鑑上的漢滿蒙維藏,都是滿族文化與其他文化的碰撞與交融。而《森林帝國》則將這其中的因由原委一一道來。
閻先生以「赫圖阿拉之問」為始,以「赫圖阿拉之答」為終,講述了整個森林文化的演進歷程。所以,是的,我要去的便是那裡——赫圖阿拉。
為了這趟旅行,我決定找兩輛車,車選的是長安福特的銳際和探險者,有勁兒能跑得快,有四驅能穿山,有空間能拉裝備,有語音交互能省事兒。還帶了一個人,大浩,比我更純一些的北京人,我覺得他也應該去了解一下浸潤著他的這股文化的淵源。
赫圖阿拉城位於遼寧省新賓滿族自治縣以西約15km的地方,這裡是努爾哈赤建立後金(清的前身)後的第一個都城,也被稱為「興京」,意為清朝興起的地方。
興京(赫圖阿拉)距盛京(瀋陽)約150km,距北京850km。我們沒走山海關、錦州這一線,而是北上承德,經朝陽、阜新,到瀋陽。路程雖遠,但全程高速無車,開著ACC全速智能自適應巡航控制系統卡著高速限速開,遇到隧道只需要動動手指調調車速,10幾個小時的行程不過是消磨時間而已。切換成經濟模式,2.0T的銳際平均油耗不過6.7L/100km上下。
高速很好開,赫圖阿拉也很好找,但抵達並不是唯一的目的。我更想去找到建州女真的發端,找到努爾哈赤先祖猛哥帖木兒受封的建州左衛,找到努爾哈赤的起點費阿拉,甚至重走一下這段建州女真人走了200年的森林旅程。
所以我需要兩輛給力SUV。
林子有些密,並不好走。四驅一定要好用才行,四五百年前,建州女真有「四驅」的駿馬,現在我們有四驅的長安福特SUV。
在密林裡,顯然銳際更加靈活,2.0T EcoBoost發動機能夠提供393N·m的最大扭矩,更多時候你反而需要精細的控制油門,不要讓動力過於爆發,以免衝過頭。
探險者2.3T 425N·m的EcoBoost發動機更是給力,本來還擔心它的大塊兒頭在林子裡輾轉不開,然而360°全景影像一開,這些就都不是問題了。
兩個車都有全鋁合金懸架,重量輕、剛性強,整車的扭轉剛性也給人以充足的信心,雖然路面崎嶇顛簸,但輪胎碾過枯草、樹枝的咔咔聲中,沒有不和諧的底盤呻吟。
在顛簸的時候,探險者充分表現出貴有貴的道理,它的地形管理系統中,比銳際多了一個簡陋路面模式,真是舒服了不少。
在林子中穿行了一陣子,大浩帶我來到了他先前探路時發現的一片空場,遼寧的氣溫現在還不是很冷,探路時地面還有些霜雪,現在卻已經化散乾淨了。也好,我們能夠悠閒地支出桌椅,林子裡不敢動明火,就用保溫壺裡的熱水泡上一壺茶,坐下來聊聊森林文化的變遷。
大浩全球各地沒少跑,特別是歐洲,在北歐看到了瑞典的達拉木馬,也是那邊森林文化的代表。他很有興趣了解中國的森林文化也那邊有什麼異同。
這點閻先生沒說太多,只是給出了北半球北緯42°~62°之間有一大片溫帶森林帶,各國的森林文化基本上都是在這個圈子裡孕育的。不過從地理環境和歷史變遷來看,歐洲的森林文化和海洋文化的交流更加深入,北海爭霸和大航海時代,給北歐各國帶來了更多的活力。而在中國,相對海岸線而言,內陸的面積更加廣闊,也就造成了森林文化與草原文化、農耕文化的交流。包括滿語和蒙語同屬於阿爾泰語系通古斯語族,還有許多近似的習俗。
然而細細研究森林文化還是有著很多自己的特點。譬如同樣擅長騎射,草原文化以「騎」為主,這是放牧的需求。而森林文化以「射」為主,這就是打獵的需要。
從地理範圍來看,森林文化主要在大興安嶺以東、日本海以西、長城以北、凍土帶以南的大概300萬km²的區域內。
從經濟上來看,森林文化以漁獵為主要經濟來源,無論是互市的商品還是朝貢的貢品,都是以貂皮、人參,甚至蜂蜜、蘑菇、木耳等森林特產為主。
從文化上來看,草原文化崇拜天地,至高神是長生天騰格里,而森林文化則崇拜樹神,祭大木。後來的索倫杆就是大木崇拜,祭祀樹神的演化。
從生活上來看,也是差別最大的。森林文化不像草原文化「逐水草而居」,他們是定居生活,夏天住撮羅子,圓錐形的帳篷,冬天則挖地穴。他們養豬、馴鹿,現在很多東北菜以豬肉為多也是留下來的傳統。
森林文化的諸多特點最終在赫圖阿拉也窺見了一二。森林地區多樹木、少大石,赫圖阿拉就是通過夯築布椽式築城法修建,用夯土打底、用樹幹搭架子,最後在外面塗泥、壘石,地道的「土木」工程。
赫圖阿拉和許多國內的景點一樣,其實早就沒了舊有的模樣,許多建築一看就是翻新的、後建的,但這位置還是當年的那座「橫崗」。赫圖是橫,阿拉是崗,從空中鳥瞰就能發現在群山環抱中間,有這麼一片「平原」,而在平地之上又有一個凸起的小山包,城北則是蘇子河。
站在赫圖阿拉的內城,很遺憾,我沒有感受到努爾哈赤當年在汗宮大衙門前揮斥方遒的豪邁,但卻感受到文化交融的執著,在赫圖阿拉有祭祀孔子的文廟,在不遠處的清永陵也有著刻印五種文字的石碑。
森林文化就是從這裡崛起,最終一步一步與中國廣袤大陸上的農耕、草原、高原、海洋文化融合,寫下了華夏五千年文明中不可或缺的一筆。甚至隨著現代中國的發展,將這些文化帶向了全世界。
我們要踏上歸途了。啟動車子,沿著蘇子河慢慢行駛,再一次遠遠的遙望赫圖阿拉。天色已經漸晚,身子有幾分涼了。
「你好,福特!」,再一次用聲音喚醒SYNC+。「打開方向盤加熱、打開座椅加熱、空調設置到26℃。」想想我們此行,有代表歐式精準駕駛文化的銳際、有彰顯美式舒適豪華文化的探險者,這何嘗不是一種文化的交融。
也許有那麼一天,我們可以再次和長安福特一起,走出國門,去探索歐洲、美洲更加多元化的森林文化。去見證世界一體化為文化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