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聞說心理,我是天聞老師。有一天上完課,有一位姓李的學員找到我,我問他有什麼事,他也說不出來。但總是感覺不快樂,不開心,不知道為什麼。嚴格的來說,並沒有一個具體的什麼事,困擾著他,卻總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非常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說他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有不錯的收入,有一個賢惠的妻子和一雙兒女,但無論是在公司或是在家裡。總有一股喋喋不休的話,在他耳邊繞來繞去。例如,你應該怎麼樣怎麼樣,你不應該怎麼樣怎麼樣,間接地指責他做得不夠完美,不夠好。這位李先生,是個責任感非常強的男人,每天都在修正自己的行為,來符合自己的老婆,和主管的要求。
每天聽到的都是老婆和主管告訴他,應該這麼這麼做,不應該那樣那樣做,他說我都快瘋了,老師,你說我該怎麼辦呢?這樣的壓力幾乎每個家庭,每個人都體會過。比如生活當中,我們經常會聽到女人抱怨老公,他應該有上進心你,他應該每天早點兒回家,他應該多幫我分擔一些家務。他不應該把教育孩子的責任都推給我,他不應該忘記我們結婚的紀念日,他不應該下班後還跟同事聚會。或者抱怨孩子,他應該努力學習,他應該聽我的話,他不應該早上不起床,他不應該玩兒手機,玩兒電腦。你會發現,這些抱怨總少不了兩個詞,應該和不應該。似乎這些是天經地義的,都是對方必須要做到的。這種應該和不應該的思維,造成關係中的緊張和矛盾。應該和不應該,其實是心理最大的監獄,讓對方感覺自己在牢籠裡,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在約束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不管是約束別人,還是被約束的人,都很難受,再也不開心,不快樂了。
生活當中有太多的應該和不應該,束縛著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有一次在課堂上,我讓參加的學員,練習一個關於夫妻互動的遊戲。希望大家在體驗的過程當中,了解自己與另一半的關係。學員分成兩組。一組扮演貴婦。另一組扮演貴婦身邊的寵物狗。當貴婦們齊聚在一起,談論著自己的寵物狗時。扮演寵物狗的夥伴,只能聽主人的談論,用心覺察他們的身心反應,仔細聽每一個貴婦的指責。她們所說的不外乎,他應該怎麼樣怎麼樣,他不應該怎麼樣怎麼樣。把平日裡對老公的不滿和抱怨,一古腦地說出來,在一陣言語轟炸後,角色互換。我邀請扮演寵物狗的夥伴,坐在中間。貴婦坐在後面,聆聽寵物狗的反應。有的說想要咬那個主人,有的說很憤怒,有的說很委屈,有的說自己只想趕快離開。
最後,我讓他們恢復老婆和老公的身份,彼此對話。我說如果你們的生活還要繼續,就要去掉那些應該或不應該。通過這個遊戲。我們可以充分體會到,夫妻關係裡的抱怨和責罵,會給彼此帶來什麼樣的心理傷害。至於矛盾是怎麼產生的,其實就是那些應該和不應該。
從哪裡來的呢?就是從小培養起來的思維。從一出生到上學,再到成人,一路走來,我們的父母、老師、社會道德觀念等等,一直在告訴我們,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女孩兒應該如何?男孩兒應該如何?學生應該如何?上班的人應該如何?好男人應該如何?好女人應該如何?應該優秀、應該上進、應該得到別人的認可、應該有責任心、應該賺更多的錢、應該有車、應該有房、應該成功、那數不清的應該,成了每個人頭上的緊箍咒。也形成了背上的包袱,壓得我們喘不過氣。
漸漸的,我們被這些應該和不應該,給淹沒了,俘虜了,同化了。雖然會下意識地對別人扔過來的,應該和不應該,感到莫名憤怒,但也用這些去指責別人,包括伴侶、孩子、朋友、下屬和同事。這些人每天聽指責,當然會想回擊。有的跟你吵,有的躲開。矛盾愈演愈烈。以致最後局面無法收拾。
心理學上講,指責和批判別人,實際上是不接納自己,對自己的不滿。想一想,當你用手指指著別人的時候。另外三個手指頭正在指向自己。這些應該本來沒有錯,是有利於人們更好地成長和為人處世。本意是為了更和善的相處,以及維持社會和諧。那錯在哪呢,錯就錯在,你把他們當成了天條,不可以有絲毫的違反。任何規則,當你把它看成是絕對的。他就開始起反作用,那怎麼辦呢?
很簡單,把應該變成偶爾,可以試試看,我偶爾可以不優秀,我偶爾可以遲到一下,我偶爾可以不守時。他偶爾可以不上進,他偶爾可以懶散一下,他偶爾可以糊塗一些,他偶爾可以玩一玩兒遊戲,諸如此類。偶爾,可以保留那些原有的好東西。卻給每個人的心裡,有一個大大的鬆綁。把絕對變成了相對,把死的變成活的。把絕對不可以變成可以。這就好像給密封的牢籠打開一扇窗,讓我們可以透透氣。你不妨試試,讓偶爾,可以鬆綁自己和他人,找到自由的出口。您能做到嗎?下一講繼續和您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