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加琳娜·烏蘭諾娃。資料圖片
世界著名芭蕾舞劇《吉賽爾》經重新編排在俄羅斯莫斯科大劇院上演，以紀念著名芭蕾舞演員加琳娜·烏蘭諾娃誕辰110周年。《吉賽爾》是烏蘭諾娃曾出演的名作之一，吉賽爾發瘋的一場舞蹈表演，被公認為她悲劇藝術的頂峰。紀念烏蘭諾娃誕辰之際，大劇院給予她高度評價：烏蘭諾娃在舞臺上聲名顯赫，在退居幕後潛心培養芭蕾舞人才時又煥發新的活力，成為真正的「偶像級」名人，她是芭蕾舞永遠的傳奇。
經典背後永無止境的探索
1910年，烏蘭諾娃出生於列寧格勒(今聖彼得堡)的一個芭蕾世家，父親是芭蕾導演和舞臺監督，母親是芭蕾舞演員。小時候的烏蘭諾娃像個「假小子」，經常與男孩子一起爬樹、捉迷藏、用石子打水漂兒。那時，她的理想是成為一名水手。
在烏蘭諾娃童年的記憶中，父母總是很忙，甚至很少有睡覺時間。因此，她對芭蕾舞演員這個職業並不嚮往。事實上，父母起初也並不願意讓烏蘭諾娃成為專業芭蕾舞演員。但作為專業舞者，他們發現了女兒的天賦：感悟美的敏銳能力，與生俱來的樂感，柔軟而大氣的形體動作……她簡直是為芭蕾而生。於是，母親親自指導烏蘭諾娃學習芭蕾，9歲時，她進入舞蹈學校接受專業芭蕾訓練。
由於身體條件並不出眾，也缺乏足夠的興趣，烏蘭諾娃的起步並不容易。她天生肩部過寬，脖子稍短，還有輕微駝背。當時，學校裡的教師都認為，烏蘭諾娃跳不出來。然而，烏蘭諾娃一貫對自己嚴格要求，並且很有責任感。既然進入了舞蹈學校，就要做一名優秀的芭蕾舞演員，她全身心地投入芭蕾舞蹈學習。「笨鳥先飛」般的不懈努力，加上老師的悉心教導，烏蘭諾娃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最終脫穎而出。一次，身為芭蕾舞老師的母親去觀看學校的學生演出，一群女孩扮演「星火」在臺上飛舞，其中一個女孩的表演特別有激情、很吸引人，她突然發現，那是自己的女兒烏蘭諾娃。
1928年，烏蘭諾娃從舞蹈學校畢業，成為一名職業芭蕾舞演員。次年，烏蘭諾娃主演了人生第一部芭蕾舞劇《天鵝湖》，扮演白天鵝奧傑塔，一舉成名。演出震撼了臺下觀眾，他們認為白天鵝就是烏蘭諾娃，烏蘭諾娃就是白天鵝。此後，《天鵝湖》幾乎成了芭蕾舞的代名詞。它是芭蕾藝術最偉大的一部傑作、最璀璨的一顆明珠。
烏蘭諾娃幾乎將畢生精力全部奉獻給了芭蕾舞事業，僅在1930年至1931年演出季，她就在29部芭蕾舞劇中飾演主角，每場演出幾乎都以全場經久不息的掌聲而告終。她的表演打動人心，她的舞蹈能夠向觀眾傳達出劇本中隱含的內容、情感與意境。有人評價說，烏蘭諾娃不是在跳舞，而是生活在舞臺上；她不是在扮演誰，她本身就是吉賽爾、朱麗葉、奧傑塔、灰姑娘……
儘管如此，烏蘭諾娃從未停止探索的腳步。她曾經為排練某個高難度動作多次累倒在地上，一次一次地嘗試，說了許多次「最後一次」都沒有放棄，直到真正完成時已是午夜12點。烏蘭諾娃認為，真摯的情感加上不可缺少的自我審視才稱得上真正的藝術技巧。此外，她還追求造型的完美，努力使造型成為自己的第二天性。正是這樣永不滿足、從不止步、精益求精的勁頭，幫助她一步步走上芭蕾藝術的巔峰，被稱為「具有高超舞蹈文化的芭蕾舞演員」。
中國芭蕾事業的見證者
1949年，烏蘭諾娃在莫斯科演出了芭蕾舞劇《紅罌粟花》。該劇講述了中國人民爭取民族解放鬥爭的故事，烏蘭諾娃扮演中國姑娘「桃花」。為了更好地塑造這一角色，她提出要去中國看看。她為中國人民的勤勞、團結一心的創造精神而感動，並將對中國人民的熱愛傾注到了「桃花」這個角色中。從此，烏蘭諾娃與中國結下了不解情緣。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烏蘭諾娃是中國人最為熟知的芭蕾舞演員。詩人艾青曾在蘇聯親眼觀賞舞臺上烏蘭諾娃精湛純熟的表演，有感而發創作了《致烏蘭諾娃》一詩。艾青通過寫詩直抒胸臆，而作家丁玲看過烏蘭諾娃的演出後，便動員女兒蔣祖慧學芭蕾。蔣祖慧留學蘇聯學習了5年的編導，回國後成為中國著名的舞蹈編導，指導了享譽世界的現代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
烏蘭諾娃曾經3次訪華。1952年，烏蘭諾娃隨蘇聯藝術代表團首次訪華，在北京、上海和廣州等地演出芭蕾舞劇《羅密歐與朱麗葉》，她對朱麗葉的完美演繹，讓不少初識芭蕾的中國觀眾一眼就愛上了芭蕾舞藝術。1959年，新中國成立10周年之際，烏蘭諾娃應中方邀請率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再度來華演出，公演劇目包括她的拿手戲《吉賽爾》《仙女們》《天鵝之死》《天鵝湖》等，成為一代中國觀眾的美好回憶。
上世紀80年代末，烏蘭諾娃第三次訪華，參加在深圳、珠海舉行的國際藝術展。她十分關心中國芭蕾事業，注重提攜年輕後輩。1992年，15歲的譚元元參加了在巴黎舉辦的國際芭蕾舞蹈比賽，表現格外優異獲得金獎，時任評委會主席的烏蘭諾娃給了她一個滿分，並鼓勵道：「你是我見過最具古典韻味的女演員，要一直努力才能繼續精進。」如今的譚元元，已經躋身世界頂級芭蕾舞演員行列。
1998年，烏蘭諾娃逝世，世人嘆息道：那隻白天鵝永遠地飛走了。但她又似乎從未離開，人們始終記得並懷念這位偉大的舞蹈藝術家。更重要的是，她曾參演的作品、塑造過的經典形象將流芳百世，她精益求精的藝術精神影響著一代又一代來自世界各地的芭蕾舞者。那隻「白天鵝」雖然飛走了，但烏蘭諾娃將永遠留在人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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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日報 》( 2020年03月15日 07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