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筠最經典的一首詞,只有27個字,卻美得讓人心碎!
溫庭筠,字飛卿,本名岐,山西祁縣人。出生於已經沒落貴族家庭,多次科考未取得功名。曾任縣尉。其詞別樹一幟,被後來的「花間派」詞人奉為鼻祖。現今存詞大約有六十多首,大部分收入《花間集》中。
這首《望江南》就是他的這種變異風格的代表作。全詞寫一位婦女倚樓期待與情人相聚,結果徹底絕望了。
望江南唐代:溫庭筠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女為悅己者容。封建社會中,婦女的地位低下,要以色事他人。詞中的女子,清晨就梳妝整齊,為的是等待情人的到來。開頭兩句簡潔交待明白這婦女妝成倚樓守望之事。這寫法一反溫庭筠的慣例,不作任何妝戴、景物、風光的具體描繪,而是明白敘事,偏重於抒情。
句中強調「罷」,又突出「獨」。一來說明,女子梳洗完畢,立即就佇樓期待;再是特別點出,女子是個人在專誠等候。通過這些外現的行動,寫盡內心的急切、熾熱和專注。還明確暗示,這是預約定的會見,因而,女子在這時是很有信心的。
頭兩句這樣徑直明快的交待,正是為了特別提引出第三句,「過盡千帆皆不是」。這是緊要的景象和事件。女子面對樓前的遼闊江景,竟然別無所見,只是專心致志於察看頻繁往來的行舟。
「千帆」,表明船隻很多,只只都已細心看過,即使不曾計數,卻絕無疏漏。「過盡」,說明時間過了很久,行船己全部過去,江流上下再看不到還會有經過樓前的船帆。「皆不是」,準確地證實,無數的行船中,完全沒有情人的身影。情人爽約不來了,這成了鐵的事實。這一警句寫透了女子由急切而焦灼的感情變化;寫盡了由殷望到失望的煎熬經過,原來信心十足,現在的憂傷就越發沉重。
最後兩句,才開始來描繪樓外江景。而且不是單純寫景,是情景交融,從女子的眼光中寫景,更是為了寫情。兩句既多採地繪出空闊悽涼的江波煙景,也豐滿地烘染出「過盡千帆皆不是」後,女子悲痛雜亂的情思。
樓頭江水空自長流,天際盡頭再無來帆。這位女子好像才看到其它自然景象,專候的精誠一變而為孤寂的哀切。時間己到黃昏,斜暉脈脈,江水悠悠,這是落照,這是長流,也是女子失望傷情的纏結與延綿。落照收輝,即將來臨的是薄暮,是長夜,那將更令人辛酸。水流無盡,又必然激起更多的悲苦,最令人難於忍受。
而眼下最叫人難堪的,是在暗淡餘輝中,見到那江水中的白蘋洲,讓人觸景傷懷。白蘋洲的景色蕭疏慘悽,好似自己所居的望江樓一般冷落。自己的遭遇,更像洲上卑微悽楚的白蘋草,被人輕拋,徒自飄搖。江景與心情相襯託映照,那女子百感交集,千憂匯聚,徹底絕望,自然是腸斷心碎了。「腸斷白蘋洲」,一句總束全詞,很堅實有力,融情、景、事為一體,妙合無垠,情思一注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