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嫁,就嫁蘇軾這樣的男人!」曾經有位喜愛文學的姑娘這樣說!細細聽她講完理由,會發現她說得當真是有道理的。有才自然不必說,詩、詞、書、畫、散文樣樣精通;懂生活也不用說,沒事一起做碗東坡肉,也是極美的;最難得的是夠痴情,那句「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感動了世人千年。
蘇軾一生鍾愛過三位女子:王弗、王閏之、王朝雲。三位王姓女子中,王弗是他的原配,也是一生摯愛,那首《江城子》就是為她而寫,這大概這就是應了那句話:你走後,我愛上的人都是你!本期要和大家分享的,是蘇軾為王弗寫的另一首詞,有人說這是蘇軾最早開始嘗試填詞之作。這也是蘇軾最肉麻的一首詞,連用了7位詩人的名句,將自家妻子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南鄉子·寒玉細凝膚》北宋:蘇軾寒玉細凝膚。清歌一曲倒金壺。冶葉倡條遍相識,淨如。豆蔻花梢二月初。年少即須臾。芳時偷得醉工夫。羅帳細垂銀燭背,歡娛。豁得平生俊氣無。
寫這首詞時蘇軾19歲,在新婚洞房花燭後,他寫下了此作紀念自己的愛情。全詞大意:寒涼如玉,膚如凝脂,這就是我新婚的妻子。只聽得她清唱了一曲《倒金壺》,清歌嘹亮,深情無限。唱到動情時,她輕歌曼舞,搖曳多姿,就像那豆蔻梢頭的花蕊般動人!年少時光匆匆而過,如此良辰美景,怎能不把酒言歡,縱然微醺又如何?羅帳低垂,紅燭火光微微。這好天良夜,是多麼歡愉。哄得我都快忘記平生之志了。
詞的上片妻子的美貌與才華。「寒玉細凝膚」,是出自出自吳融《即席十韻》;清歌一曲《倒金壺》,出自出自鄭谷《席上貽歌者》;「冶葉倡條遍相識」,出自李商隱《燕臺春》; 最後「豆蔻花梢二月初」,出自出自杜牧《贈別》。王弗是否真如東坡詞中般動人,我們不得而知,或許只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但從這上片中的字句中,我們能感受到的是蘇軾對妻子的愛意,它是那麼濃、那麼真摯。
下片寫洞房花燭夜的情景。「年少即須臾」出自白居易,「芳時偷得醉工夫」出自鄭邀《招友人遊春》,「羅帳細垂銀燭背」出自韓僵《聞雨》,最後一句同樣來自杜牧。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青春易逝,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大抵也是此意。朦朦朧朧的醉態,似夢似幻的銀燭羅帳,令人羨慕遐想。
最有意思的是最後一句,「豁得平生俊氣無」,什麼是溫柔鄉?這就是溫柔鄉!蘇東坡是四川眉山人,四川話至今依然把哄人叫做「豁」人,蘇東坡這個「豁」,大概就是哄的意思吧。一位被老婆哄得快失了平生之志的蘇大學士,躍然紙上!縱觀全詞,採用的是集句的形式,東坡東抄一句,西搬一句,硬生生地拼出了這首妙文,堪稱誇妻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