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0萬網文作者贏了?閱文集團明確著作人身權歸屬作者 將推新合同

雷達財經 文|李宏晶 編|長帆

5月6日晚間，閱文集團官宣懇談會成果，明確著作人身權歸屬作者，免付費模式由作者選擇。新管理層將改革舊合同，爭取一個月內推出新合同。

此外，閱文集團新管理層表示，目前已經有證據顯示，網上的多起作家被威脅事件背後是有組織的造謠和煽動行為，閱文將堅定地和大家站在一起，堅決反對網絡暴力，必要時將依法採取法律行動。

閱文集團是原創網文主要平臺。根據公司2019財報，入駐作者達810萬。4月27日，騰訊徹底接管閱文控制權，網傳吳文輝等人退出管理層，是因為閱文要在內部強推免費閱讀，起點開創並維持了近20年的付費訂閱模式即將被廢。

「網文之死——這次不戰鬥，下次還有戰鬥的機會嗎？」近日，閱文集團新合同在作者中引發軒然大波，新合同要求作者無條件將所有版權交給閱文，和第三方發生版權糾紛時，所產生的相關費用由作者承擔……為此，閱文集團的網文作者們發起了抗議，並號召作者們在5月5日暫停更新作品表示抗議。新浪微博"閱文集團新合同被指霸道"話題閱讀量破億。

5月6日下午，閱文集團邀請了部分作家舉行懇談會，就大家關心的網絡文學生態、創作環境優化，以及近來備受關注的"作家合約"等商業規則領域的問題展開討論。閱文集團新任CEO程武、總裁侯曉楠表示，作家是閱文平臺的根基，內容生態不只是閱文的，更是屬於作家的。作家的收益和創作環境的提升，是健康生態的保障。

新合同被指"霸王條款"，引發批評和抗議

最近網文界的大佬閱文集團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先是包括原聯合創始人吳文輝在內的高管團隊退居二線，騰訊互娛高管程武等接管閱文集團。然後是網絡上曝出閱文集團對網文作者新合同進行了改動，內容被指"霸王條款"。

根據網上流傳的截圖顯示，"乙方（作者）無條件將所有版權交給閱文，甲方運營版權無需乙方同意，且不予分配利益"、"和第三方發生版權糾紛時，所產生的相關費用由乙方承擔"、"甲方將乙方作品免費發布，視為對作品的推廣手段，而不是侵權，乙方必須認可"等。

這則新合同內容一出便引發網文作者的不滿和擔憂，有作者直指為"霸王條款"，甚至斥為"吃人血饅頭"。

知名編劇汪海林在微博中提出質疑，稱新合約裡，作者是平臺的委託創作者，而委託創作的費用從廣告分成等收入裡分，並明確雙方合作不屬於勞動法範疇，是不是屬於勞動法管的範疇應該由法律說了算。寫作者靠自己的智力進行勞動獲得版權收益，出版商和各種形式的發表平臺靠自己的銷量及運營盈利，出版商和平臺憑什麼不花一分錢分作者的版權？

編劇高璇評論稱：「為什麼擁有獨立文學形式的網文作者能接受放棄自己著作權？『不屬於勞動法範疇』的創作合同，就別叫合同了，那叫賣身契。」

根據雷達財經獲得的一份合同模板，授權期限一欄寫著"本協議獨家授權期限自籤署之日起至協議作品著作財產權保護期滿之日止"。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相關規定，"著作財產權保護期"約為50年。

該條被作者們稱為"奴隸條款"，意味著作者創作的書，直到作者死後50年，版權都歸閱文所有。

雷達財經比較了同為網絡閱讀平臺的縱橫文學，其與作者籤約合同約定的授權內容，跟閱文集團的大同小異，但與閱文集團不一樣的是授權期限，縱橫文學期限為10年。

雷達財經注意到，針對新合同的爭議內容，部分網文大咖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著名網絡作家"@唐家三少"稱，作者非律師，在籤一些重要合同時要請專業的律師幫忙看看。能籤的籤，不能接受的條款，一定要據理力爭。

《鬥破蒼穹》作者"@天蠶土豆"表示，其實最近網文圈的一些霸王條款，很多年前就出現過，那個時候叫委託創作協議，意思是這部作品不是作者自發創作的，是平臺委託作者創作的。籤了協議後，此後的諸多改編也難以插手，畢竟人家又不是從你手裡買的版權。

值得一提的是，近日，中國裁判文書網發布《鬼吹燈》小說作者天下霸唱和玄霆公司（即起點中文網）兩樁版權官司的判決結果，天下霸唱（原名張牧野）作為原著創作者，卻被判侵權「鬼吹燈」標識，還要賠償110萬元。

該事件起因為，2007年，起點中文網與天下霸唱籤訂了一紙合同，天下霸唱將《鬼吹燈》故事的所有版權出售給起點中文網。天下霸唱如果要繼續寫《鬼吹燈》世界的故事，必須與起點中文網商榷，並交由起點中文網獨家發表，而起點中文網則可以將作者《鬼吹燈》系列的版權、影視改編權以及相關署名授權給第三方。

部分作者5月5日暫停更新

為了表達不滿，不少網文作者號召在5月5日暫停更新作品。雷達財經了解到，5月5日的確有不少作者暫停了更新作品，還有部分作者表示選擇在深夜進行更新，既支持了同行的倡議，又保障了自己的權益。

據了解，網文作者與平臺籤約時大多約定了每月更新字數，暫停更新不僅會使用戶關注流失，同時作者可能無法獲得平臺提供的"全勤獎"，對於許多收入本不高的全職網絡作者影響巨大。

閱文或於一個月內推出新合同

5月2日，閱文集團對網上質疑的合同內容和是否免費發布等事項進行了說明，表示網傳合同並非新推出合同，對合同內容的批評非常重視，對於不合理的內容，將作出相應的修改。

5月3日，閱文集團通過官方微信公眾號再次回應，稱對大家關切的問題，包括CEO程武的新團隊高度關注，期待能以最直接的方式和大家溝通。並公布了今年系列作家懇談會的時間和安排，表現出解決問題的態度。

5月6日下午，作家懇談會如期舉行。此次懇談會的與會人員包括作家、閱文集團CEO程武、總裁侯曉楠、總編輯楊晨和主要內容負責人等。程武和侯曉楠認為，作家是閱文平臺的根基。內容生態不只是閱文的，更是屬於作家的。作家的收益和創作環境的提升，是健康生態的保障。

閱文方面表示，4月27日的管理層調整就是希望通過聯動包括騰訊在內的廣大行業合作生態，不僅繼續鞏固擴展付費閱讀，為IP的發展創造更好的條件，同時通過更多資源支持新模式探索，為更廣泛的作家創造更多元的回報。

針對評價和反饋最多的新合同，閱文新任管理團隊在懇談會上表示，不存在所謂的新合同，這是多年來的歷史遺留問題，也是一個商業規則的問題。網絡不少傳言將其誤讀為管理層實施的新政。針對過去多年來合同中遺留下來的不合理之處，應該也必須修改，對於作家應有的權利應該明確在條款裡。希望結合作家懇談和調研的意見修改優化，並在1個月內推出新版合同。

對於最受關注的"著作權"條款，作家普遍指出有不合理和不近人情之處。程武明確表示，事實上，著作權包括著作人身權和著作財產權兩部分。著作人身權，是作者不可轉讓、不可剝奪的權利，屬於作家獨有。閱文絕不會通過任何方式分享或獲取這種權利。對於包括改編版權等各種衍生權利在內的著作財產權，將會在雙方自願的前提下，為作者的授權匹配對應的權益。同時，也考慮到作家群體廣大，具體到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未來會考慮提供多版本的合同選擇，對授權權限分級，把選擇權交給作家。

關於付費和免費模式，侯曉楠表示："目前關於免費閱讀的機制還在討論中。付費閱讀肯定要繼續鞏固並且做大，而未來在考慮免費模式時，也會明確作家收益。同時，需要為付費和免費規劃不同的作品內容庫，匹配不同的產品渠道及對應的收益體系。當然，無論哪種模式，都由作家自主選擇。"

對於平臺和作家是什麼關係的疑問，閱文集團明確表示屬於合作關係，且合作關係不影響作者的福利待遇。閱文總編輯楊晨表示："包括全勤獎、半年獎等由閱文首創並已經運行多年的作家福利，不會取消。同時，我們將聯動更多資源和平臺，不遺餘力拿出更多舉措狠打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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