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愷·藝術簡歷
原名陳凱,上海人,中國當代實力畫家,副教授,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系本科及碩士,現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文化部青年美術家委員會委員,中外文化交流中心國韻文華書畫院特聘畫家,李可染畫院特聘畫家,江蘇國畫院特聘畫家,北京電子科技職業學院副教授,曾受聘於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副教授。
作品以表現當代都市秀女精神風貌為關注點,多次入選中國美協主辦的大型全國美術作品展並獲獎。並分別於1997年和2002年在北京藝術博物館舉辦兩屆個人作品展,於2009年和2010年在北京財智邦國際藝術會館舉辦《婉窈清韻——陳愷水墨人物畫個人展》,《臥遊溪山——陳愷水墨畫展》,2012年在景德鎮雕塑瓷廠美術館舉辦《青瓷墨韻——陳愷個人藝術展》,2013年在北京798國際藝術中心舉辦《沉醉東風——陳愷水墨作品展》,2015年在北京飯店人民藝術展覽館舉辦《花香無塵——陳愷個人藝術展》,2017在蘭州敦煌文化交流中心美術館舉辦《花蹊雨潤——陳愷中國畫展》。曾受邀先後赴日本,匈牙利,奧地利,斯洛伐克,捷克,印度,香港等國家和地區舉辦展覽。出版有《名家風範—陳愷中國畫解析》,《中國當代繪畫範本—陳愷都市人物畫精選》等10餘部個人畫集。
談「萬類由心」與「筆墨當隨時代」
——陳愷人物畫創作隨筆
唐代朱景玄《唐朝名畫錄》云:「窮天地之不至,顯日月之不照,揮纖毫之筆,展方寸之能,而千裡在掌。」其意為畫家要畫出自然界有生命的萬事萬物,必須先師造化,師法自然,提高繪畫技巧,方可「中得心源」,使萬物形象進入心靈之府。「萬類」是指萬物,是自然界中的生命形態。「由心」即指心靈深處,「心」指精神活動和思維活動。「萬類由心」是強調畫家主觀情思的作用,重點是在畫家的主觀感受上。
而「筆墨當隨時代」是指畫家的筆墨技法和形式語言應隨時代審美風尚的變化而變化,使自己的筆墨個性成為時代最典型的體現。清石濤《大滌子題畫詩跋·跋畫》云:「筆墨當隨時代,猶詩文風氣所轉。上古之畫,跡簡而意澹,如漢魏六朝之句;然中古之畫,如初唐盛唐,雄渾壯麗;下古之畫,如晚唐之句;雖清麗而漸漸薄矣;到元則如阮籍王粲矣……」石濤看待筆墨及作品的畫風,不是孤立的觀點。他認為每一個歷史時期的筆墨風格與其時代的藝術審美密切相關,筆墨的個性受時代藝術共性的影響和制約,這便是「筆墨當隨時代」的意義。
「萬類由心」和「筆墨當隨時代」是一個問題的兩個面,前者是畫家的個體行為,後者則強調畫家個體應與社會總體的協調發展,兩者互為依託,互為條件,缺一不可。如果將二者綜合起來看,這就是說畫家要實現自己的藝術價值,就必須要有自己的個性,在作品中抒發自己的情思,並確立自己的語言體系,而這個體系同時又要符合時代審美風尚的需要,並且是能被社會接受和認同的。因此「萬類由心」只是畫家在實現自我藝術價值進程中的準備階段,而「筆墨當隨時代」才是畫家在實現自我藝術價值中的最終目的。
在此必須明確的是關於「時代」這個概念,由於「時代」是發展的,變化的,不確定的,因而它是一個動態的過程,那麼「筆墨當隨時代」的本質含義也就成了一個動態的,發展的,不確定的建構過程。即所謂的不斷創新,然而一切事物的創新,總難免會讓一部分藝術家興奮愉悅,同時也會使一部分藝術家迷茫,有膽識的藝術家從來不會因一些小的阻礙而放棄追求。美術史歷來如此,在幾度歡樂幾度愁中我們一路走來,一直走到了今天這個樣子。
筆者想藉此就由「萬類由心」引出的藝術家的主觀情思的特殊性和「筆墨當隨時代」引出的筆墨個性如何成為時代的普遍性作進一步的探究。
首先「萬類由心」中的「由心」,是以畫家主觀情思直取靈府,正象金農提出的「獨詣」主張,金農《冬心畫跋》云:「先民有言,同能不如獨詣。又曰眾毀不如獨賞。獨詣可求於己,獨賞難逢其人。予畫竹亦然。不趨時流,不幹名譽,叢篁一枝,出之靈府。」
鮮明的提出了敢於創新,突破古法,使其作品抒自己的情,立自己的貌。即石濤所謂「我自發我之肺腑,揭我之鬚眉。」堅持創新立異精神,探索與之相適應的藝術表現方法和形式語言。此外「由心」還具有使自我心靈愉悅的作用。南朝陳姚最《續畫品·蕭賁》云:「右雅性精密,後來難尚。含毫命素,動必依真。嘗畫團扇,上為山川,咫尺之內,而瞻萬裡之遙;方寸之中,乃辨千尋之峻。學不為人,自娛而已。雖有好事,罕見其跡。」
姚最的「自娛」說,為當時藝術為自己的一種時代風氣,是士大夫畫家們以繪畫作為一種自我娛樂,陶醉於其中,並通過自己的繪畫作品影響觀賞者,這種風氣直到明末清初時期還在盛行。現代畫家齊白石也提到「自娛」:「吾畫不為宗派所拘,無心沽名,自娛而已。人慾罵之,我未聽也。」作為表現自然美的山水花鳥畫家,由於創作題材的特性,齊白石的自娛成份與古人是相同的,不同的是,齊白石的「自娛」是針對當時保守摹古派畫家自矜自持其繪畫有師承法度而言。其主張師造化,我有我法,因此齊白石的「自娛」表明他絕不放棄自己的藝術主張。
正如清代惲格《南田畫跋》中所說:「筆墨本無情,不可使運筆墨者無情;作畫在攝情,不可使鑑畫者不生情。」惲格在繼承前人的思想上,把作畫的情感作用發揮到空前的高度,使「情」在創作中具有重要作用。因此綜合前述金農的「獨詣」說,姚最,齊白石的「自娛」說,以及惲格的「攝情」說等等,可看出「萬類由心」中的「由心」實際上是畫家心靈深處對待藝術的一種真誠而又自由的狀態,可以說擁有了這種狀態,藝術家就有可能在藝術語言上擁有自己鮮明的個性。
第二,是「筆墨當隨時代」的問題,當今藝術界關於「筆墨當隨時代」這一提倡似乎早已形成共識,但是什麼樣的筆墨當隨什麼樣的時代這個問題,並未被人廣泛關注。是否意味著只要是前人沒有做過的,具有鮮明個性的筆墨語言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被當今社會所接受,或是成為這個時代的典型,換句話說就是時代需要什麼樣的筆墨?更有人提出當今時代不需要筆墨。對於這個問題,在筆者看來,作為東方藝術代表之一的中國畫,其賴以生存,發展的根基就是筆墨意境,如果筆墨不存在,中國畫藝術的一切文化內含都無從談起。
時代需要什麼樣的筆墨,只能從大的文化環境中去尋找,歷史清楚的告訴我們,當今社會已步入資訊時代,人們對文化的需求,已不是農耕時代,或工業時代那種簡單的平面的需求,這個時代人們對文化的要求更高,範圍更大,內容更豐富,並且是多層次,全方位4D式的需求。中國畫的筆墨語言如何能適應新時代的發展,並不是創造或者變換幾個筆墨語言的形式就能辦得到的。
而藝術家個體的語言若僅僅滿足於小範圍的交流,甚至孤芳自賞,就會被時代所拋棄。因此藝術家必須融入時代,融入社會,這樣藝術家就必須明白社會和時代對藝術創作的需求是什麼,以及藝術家如何才能將「由心」之物由「自娛」轉化為具有時代典型特徵的文化財富。這是個今後相當長的時間內國人應該考慮的問題,並非本文的能力範圍。
總之,「萬類由心」和「筆墨當隨時代」只是宏觀的提出了生存在新時代的藝術家必須面對的問題。
本文刊登於中國藝術2004年特輯
(責任編輯:李冬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