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鄘風·相鼠》是一首具有諷刺意義的詩,因為年代久遠我們無法確認諷刺的具體對象,因此也有很多說法與猜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首詩是對當時統治者的一種痛斥。
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sì)?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chuán)?
譯作白話譯文:
老鼠尚且還有皮,做人怎麼能沒威儀;做人如果沒有威儀,不死還能幹什麼呢?
老鼠尚且還有齒,做人怎麼能沒節制;做人如果沒有節制,不死還等什麼呢?
老鼠尚且還有體,做人反而不守禮數。做人如果不守禮數,不趕快去死還猶豫什麼呢?
這首詩應該是《詩經》裡罵人最狠、最露骨、最直接、聽起來最解恨的一首詩了。這應該也是《詩經》裡僅有的一首如此直白地罵人詩。
說到老鼠從古至今都是被人們痛斥的對象,什麼「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鼠目寸光」、「賊眉鼠眼」等等,與鼠有關的詞幾乎沒有好詞,可見自古以來鼠都是文人拿來比喻痛斥的對象,然而詩經裡這首《相鼠》也應該是最早的,罵得最狠,最直接的一首罵人詩了。因為古來文人以罵人不露骨,表現自身的修養與涵養,能寫出這首詩可見作者對所述對象已經痛恨到了極致。
《詩經》中有五首寫到「鼠」的詩,除此詩外,其他四首也都是直接把鼠作為痛斥或驅趕的對象,確實「老鼠過街,人人喊打」。這首詩共三章,都用了疊章的形式,以鼠起興,反覆類比,意義相同,但是層層遞進,從第一章的「無儀」寫外表到第二章的「無止」寫內心,再到第三章「無禮」寫到行為。讀起來通篇感情強烈,盡情怒斥,語言尖刻;每章四句都押韻,並且最後一句又用反問來增強語氣,一氣呵成,又覺得盪氣迴腸,感覺罵得非常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