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磊
蒙古族名森布爾,1968年生於呼和浩特。自幼學習長號,1991年進入流行樂壇,共8次登上央視春晚,演唱過700餘首影視歌曲,以酣暢豪邁、灑脫不羈的演唱風格贏得觀眾喜愛。2014年獲湖南衛視《我是歌手》第二季冠軍。
印象:歸來即是歌王
長達數月的《我是歌手》第二季比賽,讓不惑之年的韓磊風生水起,再次攀上歌唱事業巔峰。在這之前,他上一次給人留下最深印象的一首歌,還是2001年播出的電視劇《康熙王朝》主題歌《向天再借五百年》。如今韓磊確已「歸來」,他為張藝謀的新片《歸來》獻唱主題曲,電影片名恰好與韓磊今年的狀態不謀而合。
4月19日,在位於北京望京的東方樂錄音棚,記者見到了正在錄製電影《歸來》主題曲《跟著你到天邊》的韓磊。穿著米黃色中式外套的他半坐半倚在麥克風后面的凳子上,一隻手抬起捂住耳機,另一隻手不時隨著音樂大開大合地揮舞。錄音棚的玻璃牆外,工作間裡每個人都屏住呼吸,靜靜地讓音樂在空氣中流淌。這首歌改編於上世紀30年代的老歌《漁光曲》,本是柔美的旋律,但配上韓磊粗獷的聲音,聽來卻更讓人愁腸百轉。
韓磊對音樂的要求近乎苛刻。一氣呵成唱完之後,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滿意,於是反覆打磨,最後一句「沿著那歲月留下的路,相會在如煙的昨天」,他甚至唱了五六遍,直到錄音師表示已經非常完美,他還是堅持再唱一遍方肯罷休。出了錄音棚,他自己好像也鬆了一口氣,輕鬆地和記者握手打招呼,得知記者是從天津趕來,他笑著說:「我有個愛好就是學馬三立先生。」
2014年1月3日,《我是歌手》第二季華麗開場,韓磊獻唱了自己的代表作之一——《等待》。當晚,他獲得了首場冠軍。接下來幾個月時間,他在這個舞臺上先後重新演繹了《嫂子頌》《可愛的一朵玫瑰花》《千言萬語》《愛的箴言》《送別》《花房姑娘》等老歌。韓磊的經紀人秦烺說,其實這每一首歌背後都是有故事的。同為參賽歌手的張宇則調侃韓磊的英文名應該叫「喬治」,諧音「糾結」,因為他每次唱的歌都要拖到比賽開始前一天才能敲定。
「時間那麼緊,我能不能很有感覺地把這首歌唱出來?想借這個舞臺讓更多的人了解你,但它畢竟是競演,有排名,如果一不小心發揮不好被排下去呢?這些都讓我糾結。可能就是為了好評,就為這兩個字,要付出多少努力來選擇、來敲定。」而時過境遷之後,韓磊已不再糾結,「其實糾結不糾結都沒關係,音樂出來好聽不好聽才最重要。」
在《我是歌手》的舞臺上千變萬化,韓磊隱匿在歌聲背後的故事,也再度引起人們的關注。上世紀80年代末,韓磊在中央音樂學院附中師從胡炳餘教授學習長號。畢業後回到呼和浩特,在內蒙古歌舞劇院當了一名長號演奏員。那個劇院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演出,韓磊很苦惱。大約一年以後,他辭職北漂,改唱流行歌曲,很快便憑藉《走四方》等歌曲迅速有了知名度。
80後對韓磊最初的印象多是來自於情景喜劇《我愛我家》。他演唱了片中的幾首插曲,當年英達導演別出心裁,讓韓磊走入鏡頭,和主人公一家人一起唱唱跳跳,讓觀眾記住了這個剃著「板寸」的小夥子。從那個時期開始,一直到今年張藝謀的電影《歸來》,韓磊一直與影視歌曲結緣。他只出版過一張叫做《愛情飛蛾》的唱片,卻唱了700多首影視劇歌曲,竟然藉此申報了金氏世界紀錄。
韓磊喜歡音樂,喜歡喝酒,也喜歡交朋友。「如果說音樂是我的情人,酒就是我的朋友。」他曾和谷建芬合作一首歌,錄了兩次,錄完之後他請谷建芬老師在譜子上簽名。谷建芬給他寫了四個字:「把酒扔掉。」因為韓磊每次都是喝了酒來的。但後來谷建芬發現,這件事自己錯了,當酒精在韓磊體內發酵時,他才真的走進了那首歌。如果扔掉酒,也就等於讓他扔掉了音樂。無論喝酒還是交朋友,無論對歌還是對人,韓磊都很用心,「不用心怎麼活呢?一切都是態度,你的聲音、你的價值觀,都在你的態度裡。」 《我是歌手》第二季比賽期間,觀眾送給韓磊一個綽號:萌叔。韓磊說,在知道「萌」這個詞之前,他老說自己是「傻憨呆」。而對於「大叔」,韓磊也有自己獨特的理解:「都說三十而立,但那時候自己還稀裡糊塗呢。四十不惑,各個方面都成熟了,有了積澱。30歲的時候覺得自己沒什麼不可以的,40歲以後發現自己有很多的不可以。」
不惑之年,韓磊對人生的領悟愈發透徹,「這輩子我們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我們不懂的、不知道的、需要學習的還有那麼多。人就是這樣,懂得越多越覺得自己渺小,所以才有敬畏之心,才能用心去體會生活中的細節。」這種領悟,也被他唱在歌裡了。
本報記者 何玉新
在《我是歌手》的舞臺
唱自己想唱的歌
記者:您很少參加綜藝節目,這次來參加《我是歌手》是出於怎樣的考慮?
韓磊:《我是歌手》第一季就找我了,當時我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洪濤導演不是說嗎,請歌手來參加節目,最艱難的就是我和韋唯。洪濤導演給我介紹,告訴我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舞臺,對歌手有什麼樣的重大意義。後來我看過那麼幾期,覺得這個節目還不錯。我這些年唱了那麼多電視劇的歌,上了那麼多臺晚會,但真正可以自己去選擇的歌太少了。《我是歌手》對我來說是一個唱歌的好機會。終於有一個舞臺可以讓我做主,去選擇自己想唱的歌,我為什麼不參加呢?
記者:這麼多場比賽下來,可以看出您選歌時花了很多心思。
韓磊:選歌很重要。自己對這首歌有沒有堅定的信念?根據別人的反饋自己會不會左右徘徊?這些都會成為阻礙。選歌一定要有原則,我的原則就是兩個字:好聽。我選的就是我想唱的、認為自己能夠唱好的。上世紀90年代我聽《嫂子頌》,很受感染,也很感動,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唱。還有《暗香》,我參加了那麼多臺晚會,但怎麼可能讓我唱《暗香》呢?我來這個舞臺的初衷就是想唱我想唱的歌,現在願望實現了。
記者:您覺得這個過程中自己發揮得最好的是哪一首?
韓磊:我選的最「年輕」的歌就是《等待》,還有《天邊》,剩下都是十幾年、幾十年前的作品。每一首歌,我都儘量去找歌的意境,我儘可能地跟過去那些前輩的內心靠近。《可愛的一朵玫瑰花》對我來說就是挑戰。我以前從沒那麼唱過大段的SOLO,雖然事先經過編排,但現場唱的時候幾乎是即興。如果最後那一組音唱完之後,要是達不到你想像的音樂效果,回不到那個調性上去,或者是有一個音唱錯,那就慘了。現場挺刺激的,因為我也沒把握。但我是真的太想唱這個即興了,如果不這樣唱,你的精彩,你的改變又在哪兒呢?綻放點就在那兒。
唱這個歌之前,我不了解彈鍵盤的這個人,彼此都不熟悉,但是他是音樂家,這毫無疑問,他彈得很棒。這種情況下在舞臺上要融合一個精彩的片段挺難的。完全是用音樂彼此來「勾兌」,都不希望對方失望,都想在這麼短暫的排練時間內打造一個精品。我真的沒把握能唱得很好,但是我就是衝。
記者:您唱這些老歌時也有很多創新。
韓磊:多元一直是我音樂的標籤,在我的第一張專輯裡就有爵士、藍調、蒙古民樂。唱《花房姑娘》那次,錄製是周四晚上,周三考慮了一通宵才拍板要唱這個歌。然後大半夜找人做小樣,快到凌晨6點才弄好。隔了幾小時趕到長沙彩排,又忽然覺得伴奏要加三弦和口琴,趕緊找人。靈感來了覺得這樣處理更好,為什麼不做呢?也不是故意要玩兒什麼花樣,只是把自己曾經想表達的東西借這個舞臺去表達,去展示。唱鄧麗君的《千言萬語》也是臨場發揮,我覺得很棒,很迷人,音樂上想不到的糾纏多一點才好玩兒,那種感覺不可複製。這些老歌都是傳世的,大浪淘沙,能留下來的都是好的。如果10年後我也有很多作品依然被大家喜歡,我就知足。現在有些歌看著很華麗,似乎很磅礴,或者似乎難度很高,似乎氛圍很熱烈,但過了很久之後再聽,還會有那樣的感覺嗎?說不好。
打動聽眾
我就是最幸福的歌手
記者:您在舞臺上跟年輕歌手競爭,唱的又是民族的、傳統的老歌,不怕年輕觀眾接受不了嗎?
韓磊:這是個大問題,我想好好說說。音樂沒有老的和年輕的分別,只有好聽和不好聽之分。這是藝術的本質。那麼多經典的文學著作,你覺得它們過時嗎?高科技倒是有些東西很快就過時了。心靈深處的東西,經典的歌曲是不過時的。就像信仰,別把這種精神世界的東西隨隨便便搞成所謂的快餐時尚,這兩類東西不要畫等號。我就是想對我們民族的經典音樂做一個再現。我們過去有那麼多那麼多好的音樂作品,這些作品都曾經滋養過我們,現在我把它們還給聽眾,裡面融入了我對這些作品的理解,這是個大好的機會。
至於你說歌手之間競爭,我認為沒什麼好競爭的,各是各的事兒。我們每個人展示的可能不光是音樂,還有語言的風格、做事的風格,還有對音樂的選擇、藝術的主張,等等。歌手比賽不像體育競技,跳高、跑百米、投擲,都很容易決出高下,但歌手之間沒法競技。最終就是看你這個歌手到底有多大魅力,是綜合的體現。
記者:付出這麼大的努力,萬一拿不到冠軍呢?
韓磊:輸贏真的不重要。贏了,不精彩也沒勁;輸了,只要精彩就值得。登上這個舞臺以後,也有人怕我玩兒不到底,擔心我掉鏈子,被年輕歌手PK掉了,各種說法都有。大家對我的擔心都是好意,但我覺得我應該拋開這些,堅持。拿不到冠軍也無非就是拿不到,我從小的習慣就是這樣,一步步努力去做,把每一首歌都完成好,就行了。一旦決定就不徘徊,一旦決定就拿出最好的狀態,完全進入到藝術裡面,別的真的要少去考慮。我們所謂的比賽最終要幹什麼?如果真是為了比賽,這個舞臺真正的意義就失去了。
記者:前些年您一直比較低調,現在突然火了,心態有變化嗎?
韓磊:我的心態很平靜,應該說是更加平靜。因為我知道未來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得瑟什麼呢?第一不是永遠,下一步永遠已經開始了。我追求的是藝術本身,對這個稱號,歌王啊,帝王之聲啊,想得真的不是很多。當然想肯定會想,不可能不想,既成事實,你還說你不想那就有點兒裝了。但是我對我唱歌的要求是能不能打動每一個聽眾的心,如果打動了,我不管自己是不是歌王,都不重要。關鍵是動沒動大家的心,讓大家記住沒有,讓大家的內心湧動沒有,讓大家感動沒有。是不是讓大家一遍又一遍聽不煩,總是想聽,總是願意被打動。達到這一點,我就是最幸福的歌手。我也做到這一點了,我參加《我是歌手》要的就是這個。
知道自己
在幹什麼就不迷惘
記者:說說您的成長經歷,怎麼走上音樂這條路的?
韓磊:13歲那年,我舅舅翻報紙看到中央音樂學院附中招生的廣告,告訴我,我就去了。考進去之後學長號。小時候愛玩兒不愛學,但那時想成事兒了。自己給自己定了很多規矩,每天練長號不到8個小時不能停,練鋼琴不到3個小時不能停,周六周日都不休息,最狠的時候嘴唇都吹腫了。還要拿出很多時間去聽很多音樂作品。因為自己知道能做到音樂家那樣真的很難,音樂太難了。
記者:您從音樂學院附中畢業後回了內蒙,但一年多之後就辭職來北京北漂,那段時間迷惘嗎?
韓磊:我不迷惘。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我才不迷惘呢。選擇了什麼,經歷的一切都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就這麼簡單。你來北京幹嗎呢?你知道來你還迷惘?有選擇就不迷惘。當時一個20歲的孩子就已經知道自己將來的去向了,定位很重要。對自己的定位必須要清晰,找準自己在哪兒。得了解自己,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清楚了自己再去了解別人。這輩子什麼也不學,只要會做人,我看也耽誤不了;學了很多本事但不會做人,我看也不行。會做人什麼事都能成。反正就是明白人過得好點兒,要是不明不白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半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記者:也是在那段時間您決定放下長號改做歌手,為什麼做這個決定?
韓磊:因為我更喜歡唱歌。為什麼愛吃這個不愛吃那個?就是更喜歡,沒有別的理由。現在看這個選擇是對的。吹號和唱歌的表現力有差距,當樂手一定要學會聽其他聲部,找到你的這個聲部和其他聲部的關係,這個很有意思。唱歌不太一樣,唱歌更多的是要面對觀眾。唱歌是我的主題。自己愛好音樂,喜歡唱歌。這麼多年一直這樣,現在就是一樂兒。這回樂兒大了,那麼多人都關注。
記者:還記得第一次登臺唱歌的感覺嗎?
韓磊:1991年北京「新人新聲」演出,第一次登上那麼大的舞臺。臺下的觀眾沸騰歡呼,兩萬人的掌聲,什麼感覺?尤其是對一個20歲剛出頭兒的孩子來說。那天回到後臺,心情很久都沒有平靜下來。
記者:20年過去了,現在您對「歌手」這兩個字有沒有新的理解?
韓磊:作為一個歌手,你能給大家帶來歡樂,能給大家帶來深思,你的作品能給大家帶來感悟,這就足夠了。我不是為自己出名得利,這種想法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淡了。藝術主張要堅持,還要堅守。享受寂寞,朗讀痛苦。火不火,會不會被人認可,最終一定要看作品。歌能留下來被傳唱,沒有時間限制地傳唱下去,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但也是我想做的。
記者:蒙古人給我們的印象是粗獷、大氣,聽您的歌發現不僅有氣勢,還很細膩。
韓磊:蒙古人很多時候把音樂當成內心的語言,草原上出來的音樂,他們對大自然的熱愛,他們每天面對的是馬頭琴、馬、駱駝、狗、牛羊、天空、風、草原上的丘陵、花草,這些都很細膩。草原人有一個很大的特點——融。到草原上喝酒,你的酒量自然會增長,能喝二兩的喝半斤,能喝半斤的喝一斤,不會喝酒也想喝,喝完了特別暢快。第二天儘管難受,但回憶起來那個過程會覺得很美好,不一樣。為什麼那麼多人要一次次去草原?因為在那兒的感受是城市裡不可能體會到的,不光是喝酒。到了草原才會感覺到天有多麼大,能夠感受到不一樣的宇宙、星星、太陽,感受到什麼叫一望無際。如果有機會我每年都回去,一定要去草原上閉著眼睛聽風。
國外的音樂要借鑑
老祖宗的音樂要傳承
記者:您唱《在那遙遠的地方》這首歌,從北京請好幾位樂手到長沙,吹胡笳朝爾的樂手只吹了幾個音。這種方式給人帶來思考的不僅僅是音樂,還有做事的態度。
韓磊:我平時做事都是這樣,可能就是因為一件特小的事,心裡想到了,我寧可走十幾公裡也得去,去完成。我就要這個樂器,就要出這個效果,哪怕就是來吹兩句,我也得請他過來。讓我拿別的代替我覺得心裡彆扭。音樂要純粹一點。我希望我的每一個音、每一個字都很好聽,單把這個字、這個音拿出來也很好聽。這個歌到底需要不需要那麼多樂器?這個得思考,不要為了秀而秀,不是要秀樂器,而是要打動人心。我用的所有樂器跟那首歌的表演形式都是很吻合的。
記者:聽說您的新專輯斷斷續續做了三年,而在這之前您也只出過一張專輯。
韓磊:這20年我真正主動做的專輯只有一張半。第一張是《愛情飛蛾》,後來市面上許多打我名字的影視歌曲拼盤都是盜版,有些質量差得讓人難以容忍。我現在正在做的這張專輯還沒做完,只能算半張。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總耽誤。現在我覺得必須得把這張專輯做完,必須要做出來。我唱歌就是這樣,別糊弄事兒,做什麼都不能糊弄事兒。要認真對待,也要輕鬆瀟灑。歸根結底是要知道你在幹嗎,你想幹嗎,你能幹嗎。
記者:看了您在錄音棚唱歌,發現您對自己的要求特別苛刻。
韓磊:每一次錄音都有壓力,直到現在也是這樣。這跟大腕兒什麼的沒有關係,我盡我所能想辦法讓這個歌更好。你見證了我錄音的整個過程,錄一首歌,我想要的東西必須要出來,想追求的音樂效果達到了我才可以停。所以我必須要進入到歌曲內在的氛圍中去,我要入戲。每一首歌、每一個故事、每一個過程我都要深深地進入,入戲到這首歌的感覺裡面去。遺憾可以留一點兒,但是你可以做到卻還留遺憾那就不對了。選擇合作夥伴也很重要,好人才有好的音樂,好的技術,好的感悟,好的合作,好的共鳴,這才是好的音樂。音樂是為人服務的,唱歌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回歸人這一輩子所學到的一切。把人弄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記者:這張專輯會給大家帶來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韓磊:走自己的路。我們的基礎就是我們的「國文化」,沒有這個基礎不行。不要每天老是英文歌,唱英文歌也沒錯,但最重要的還是要發揚自己,找到我們自己的根在哪兒,方向不能錯。國外的音樂要借鑑,老祖宗的音樂要傳承,自己的風格特色要開拓、要創新。不僅僅是做中國的音樂,應該有自己的夢想和未來,通過音樂走下去,一點一滴去編制自己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