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島一首詩情深意長,楓葉裝飾的天空多麼晴朗,路燈卻要點亮

2020-12-05 品詩賞詞

《楓葉和七顆星星》 北島世界小得像一條街的布景我們相遇了,你點點頭省略了所有的往事省略了問候也許歡樂只是一個過程一切都已經結束可你為什麼還戴著那塊紅頭巾看看吧,楓葉裝飾的天空多麼晴朗,陽光已移向最後一扇玻璃窗

巨大的屋頂後面那七顆星星升起來不再像一串成熟的葡萄這是又一個秋天當然,路燈就要亮了我多想看看你的微笑寬恕而冷漠還有那平靜的目光路燈就要亮了

賞析:北島原名趙振開,浙江湖州人,1949年八月出生於北京,現定居香港,擔任香港中文大學的教授。在北京上中學時數學成績不好,北島感到學習壓力很大,二十歲時高中畢業就開始當工人。十年的基層工作,讓他見識了很多,也看清了自己,卻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著自己的前途。直到有一次大家聚遊,一位工友朗誦別人的詩歌,給了他很大的觸動,喚醒了北島沉寂已久的心,也激發了他的文學天賦,從此他一發而不可收拾。

北島的這首詩語言樸實無華,開始描寫相遇的場景也是非常含蓄,寥寥幾筆,「我們相遇了,你點點頭,省略了所有的往事,省略了問候。」 也許是傷痕累累,不想談及;也許是記憶模糊,無法再提。無論如何,能夠重逢應該是一件樂事,何必再說那些悲傷的話語。

北宋的柳永有這種體會,「斂著眉兒長嘆,惹起舊愁無限」。既然如此,還是假裝過去的都已經過去,與其深埋心中,不如隨風而逝。北島太有生活感悟,不是害怕回憶觸痛自己,只是擔心舊事重提彼此尷尬。可是細心的詩人卻注意到了對方還有一條紅領巾,可能是信物,或者一個標記,總之是一段無法忘懷的往事。不過詩人依然沒有多問,不僅如此,還安慰對方,秋色宜人,楓葉美好,不可辜負這一片絢爛的暮色。詩人也是在說自己,雖然人到暮年,對方年紀也一定相仿,大家都要珍惜和保重。

夜色闌珊,華燈初上,天上的星星也搖曳多姿,兒時記憶中的一串葡萄,早已被別的模樣代替。詩人雖然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傷感,卻在不言中啟迪我們的思維,此時無聲勝有聲。

不過詩人還是沒有完全掩飾住自己的惆悵,「路燈就要亮了」,這一句一語雙關,既是街道的路燈,也是人生的指路明燈。詩人曾經被驅逐出境,後來又輾轉回到大陸,不僅有了正常的學術交流,還達成了相互理解。一句「我多想看看你的微笑,寬恕而冷漠」,已經說明了一切。

秋天是多彩的季節,秋天也是收穫的季節。詩人不僅飽覽了紅楓秋景,也收穫了重逢和寬恕。那微笑是苦澀的,也不是發自內心的,但是笑比哭好,握手比對抗好,雖然「陽光已移向最後一扇玻璃窗」,但是「楓葉裝飾的天空多麼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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