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叔記西遊 第 29 回)
文 炳叔
孫悟空作自我介紹時,總愛說自己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他對「齊天大聖」這四個字看得格外重要。無論是天上的神仙,還是地上的土地,亦或是海裡的龍王、陰間的閻王,都十分了解孫悟空的猴脾氣,見了他也總是大聖長、大聖短的。如果誰稱呼他「弼馬溫」,孫悟空必然要打他孤拐。
這齊天大聖的名號是怎麼來的呢?源於一個會拍馬屁的小妖精——獨角鬼王。孫悟空剛開始學藝歸來的時候,徵服了花果山七十二洞妖王,但獨角鬼王似乎對孫悟空並不感冒。後來,孫悟空被天庭招安,封作弼馬溫,幹了半個多月,嫌官小跑回了花果山。
這時獨角鬼王聽說孫悟空當了神仙,便跑來投靠。鬼王問孫悟空,您在天上是什麼級別的領導啊,悟空說,別提了,只是個養馬的。獨角鬼王說,憑您的本事,怎麼能養馬呢,應該做個齊天大聖。這個猴屁拍的孫悟空是真舒服,於是在花果山豎起了齊天大聖的旗子。
玉皇大帝一看這也太猖狂了,命李天王、哪吒率兵收拾孫悟空,結果巨靈神的宣花斧被打斷,哪吒的胳膊被金箍棒打傷。這時,太白金星建議玉帝第二次招安孫悟空。他說,孫悟空不懂體制內的官階,不知大小,可以答應他的要求,就讓他做齊天大聖,但是有官無祿。
玉皇大帝不解,金星解釋道,「名是齊天大聖,只不與他事管,不與他俸祿」,玉帝一聽不用給他開工資,不佔幹部編制,不用列入財政開支,就同意了。
孫悟空果然不懂官階大小,問太白金星,這天庭有齊天大聖編制嗎,太白說,本來是沒有的,可是憑大聖的本領,我特意建議玉帝為您增加了一個額外編制。
大家都認為,齊天大聖就是孫悟空自封的一個名號,天庭雖然承認了,也不過是空頭銜,就好比軍隊裡的文職軍銜,又好比院校聘請的名譽校長,只是聽著好聽罷了。
但實際上,齊天大聖得到官方的正式承認,是有著重大而深遠的意義的。
孫悟空當年為求長生不老,苦苦尋師,最後拜菩提祖師門下。祖師雖然教會了悟空長生不老術,但始終解決不了仙籍問題,所以不得不傳授他筋鬥雲和七十二變,以對抗上天的「三災」懲罰。
菩提祖師本身就是個散仙,低調地混跡於三界之中,作為散仙,就不能太過張揚,所以菩提對孫悟空張揚的個性很是不滿意,還因此把他趕下山,並放狠話不許孫悟空提他的名字,以免連累了自己。
齊天大聖雖然是個虛職,但享受的級別待遇是相當高的。玉帝道,「今宣你做個齊天大聖,官品極矣」。命住建局建了齊天大聖府,內設二司:一名安靜司,一名寧神司。司俱有仙吏,左右扶持。派頭更是不小,差五鬥星君送悟空去到任,外賜御酒二瓶,金花十朵。
齊天大聖這個官雖然無「祿」,但卻有「籙」。凡是正式編制的神仙都有「仙籙」,即使當時作弼馬溫的時候,孫悟空嫌官小,一路打到南天門,值班的神仙都知道他授了仙籙,所以無人敢攔。
由於齊天大聖的官銜待遇達到了極品,所以也享受最高級別的神仙待遇。原著中這樣寫道:「正是:仙名永注長生籙,不墮輪迴萬古傳。」之前,學會了菩提祖師的長生不老術,只是懂得了長生之法,修成仙體,但卻無法得到官方認可,342歲時便被勾魂鬼勾去了魂魄。
官方宣布孫悟空成為齊天大聖后,也就正式列入了長生不老的仙籍名單中,至於能夠活多久,那就要看自己的身體狀況了,如果能及時補充蟠桃、御酒、仙丹之類的保健品,再加上科學的養生修煉,便可不生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