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曲興起於金元、興盤於元明,以它豐富的題材、清新的風格、開闊的意境顯示了旺盛的生命力,取得了相當高的成就。散曲哺育和造就了三代散曲作家。在元、明、清三代六百多年中,曲壇上湧現出了眾多成就斐然的曲家。據初步統計,元、明、清的散曲作家近八百人。
散曲的靈活本色、自然清新的風格,給作家們展現才情提供了廣闊的天地,作家們在曲的王國裡暢遊,而登堂入室。元代是散曲這種新詩體最有光彩的時期,湧現了燦若群星的散曲作家群,其中有被明清作家奉為本色、放逸宗師的馬致遠和馮子振、貫雲石、張養浩、鍾嗣成、劉庭信等豪放派作家也有以清麗典雅備受後代作家推崇的張可久、喬吉和包括關漢卿白樸、盧摯、徐再思、周德清等清麗派作家。
明代散曲以不衰的勢頭在文壇閃耀強烈的光採。散曲作家有承繼了元代豪放派傳統的康海、王九思、李開先、常倫、馮惟敏;有繼承元代清麗派作風的王磬、金鑾,楊慎、唐寅、陳鐸。明代末年,南曲興盛,出現了梁辰魚、沈瓛等南曲作家。清代三百年間,涉足散曲創作的作家有三百餘人,數量上超過前代,朱尊、吳錫麟、沈謙、厲鶚、許光治、徐大椿、趙善慶都取得了一定成就,在其它文學體裁上成就卓越的作家如《長生殿》作者洪升、《聊齋志異》的作者蒲松齡也都有散曲作品。
散曲作為一種合樂的詩歌形式,在很長的一段歷史時期內盛行著。從元散曲興起,在元、明、清三代六百多年的歌壇上,都是以唱曲為主要的演唱形式的。散曲的演唱者主要是歌妓,秦樓楚館、舞榭歌臺以及達官貴人的府第是演唱的主要場所。朱尊《日下舊聞》載:「武宗嘗於中秋夜,與諸嬪妃泛月禁苑太液池中,開宴張樂,令宮女技羅曳毅。前為八展舞,歌可久一半兒詞雲,極歡而罷。」
帝王之家,猶以散曲娛樂助興,文人騷客,伴著酒詩生涯,就更離不開唱曲。張可久有一首〔越調·賽兒令):「縴手瓊瓊,嬌語鶯鶯,睡起對銀箏。…淺斟白玉杯,低唱紫雲亭。輕,彈一曲賣花聲。」秦樓歌館,是散曲演唱的中心之一。《金瓶梅詞話》中關於演唱散曲的描寫很多,如第十一回李桂姐所唱《駐馬聽》即是。
《紅樓夢》第二十八回寫寶玉、馮紫英、雲兒唱曲飲酒,賈寶玉所唱曲子,即是散曲在那時流行的反映:「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兩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裡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由此可見,唱曲在元明清三代人們的生活中尤其是娛樂生活中佔著重要地位。
散曲也影響著當時及後代民間歌謠及民間曲藝的創作。散曲是從民歌俚曲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它的發展成熟是在文人染指並注入了文學色彩之後。散曲創作手法的鋪陳白描,句法上的可以加襯字,多種對仗手法的運用等藝術特色,反過來又影響了後代民歌及民間曲藝。
作為可以合樂的詩歌,散曲正字、襯字配合使用,突破字數的限制,自由靈活的演唱的特點也影響了同為演唱藝術的民間曲藝。南方的評弾、本魚書,北方的大鼓、子弟書等,都從散曲中借鑑了藝術手法,成為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