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虛擬偶像×K-POP文化——如何評價K/DA女團出道?

文/荷艾西

圖/英雄聯盟官方、網絡

11月3日，K/DA女團在2018全球總決賽仁川決賽舞臺上正式「出道」。此後的一個月間，她們的主打歌《POP/STARS》在國內外眾多音樂平臺的榜單中都榜上有名。

比起她們的音源成績，《POP/STARS》MV在Youtube上創造的記錄更為出色：根據微博@KDA數據站 的統計，《POP/STARS》MV上線三天半就突破了2千萬播放量的大關。（最新消息是，在MV上線一個月後播放量已經破億，可喜可賀）

這個成績也許不能跟正當流行的大勢女團相比，但作為一個新人女團的出道曲，這是非常可觀的數據了——近幾年中的韓國大勢女團之一Red Velvet的出道曲《HAPPINESS》MV，在Youtube上線近三個月後突破了播放量千萬大關；另一大勢女團Black Pink的出道雙主打《WHISTLE》、《BOOMBAYAH》MV合計播放量破2千萬也是在上線六天後的事了。

該如何評價K/DA出道和她們取得的「成績」？讓我們把時間調回到K/DA出道前，慢慢來說。

出道前——從K/DA海報看團內定位

10月9月，測試服上線了虛擬女團K/DA系列的皮膚和頭像，成員包括阿狸、伊芙琳、卡莎、阿卡麗。現在我們知道了那張原畫就是K/DA的出道大海報——這是一份為出道造勢的同時，暗藏了團體概念、成員定位甚至今後團內資源傾斜的資料。

首先是K/DA的團名和團徽。不得不說，K/DA這個團名起得非常聰明。

韓式團體非常講究擁有一個響亮又蘊含了只有粉絲才能讀懂其中深意的團名，例如路人第一次看到會懵的「(G)I-DLE」這個團名，可以拆分為代表Girl的G，以及韓語中「孩子們」的發音I-DLE，意為不同個性的女孩子聚集在一起。如果可以搭配一句包含團名的應援口號就更完美了，比如「現在是少女時代，以後是少女時代，永遠是少女時代」。對粉絲而言，這都是入粉時的基本學識，也是他們共同享有的「獨家記憶」。

回到K/DA，對英雄聯盟玩家而言，團名的念法和含義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不再需要官方作過多的介紹。在後期看到路人對團名的錯誤念法（K-De）時，粉絲都可以會心一笑接著展開科普，鞏固自己的忠粉身份。希望接下來我們還能看到有出色的K/DA官方應援口號。

其次我們來依照海報分析團員各自的時尚資源以及團內定位。

從海報來看，站在最中間和隊列最前排的卡莎是絕對的C位。她的造型包含了很多細節：特別的雙丸子頭+包含了綁帶元素的套裝、亮麵皮褲（？）和今年正流行的寬口靴子，能看出來cody（造型師）對卡莎身材的自信以及造型中的用心。

全體成員中，卡莎的姿勢也是最為複雜的：既要將腰臀拗出完美的弧度、同時要把肩部和四肢的力度控制得恰到好處、還要把完美的45度角側臉展示給鏡頭——卡莎對身體肌肉的完美控制已經能告訴我們，她將會是隊內的領舞。

在次C位的阿狸是一位有過solo經驗的偶像歌手，這意味著阿狸將會是團內的實力保障——能獨自登上舞臺的偶像一定具備了carry級別的實力。所以在之後官方公布的資料中，我們看到隊長是阿狸也是順理成章的。

相較於卡莎，阿狸在海報中比心的動作要簡單一些，當然也更容易得到大眾的喜愛。實際上阿狸只要展開她的琉璃九尾，視線就會自然而然地集中在她身上了。她的造型很符合她的「人設」，同時也與卡莎保持了一致的調性：綢質公主袖加金屬翅膀的設計可以襯託阿狸的甜美氣質，脖子上的choker、亮面連身衣和亮面高筒襪則與卡莎造型的颯爽風格有所契合。不過說到這裡必須吐槽一句，希望K/DA的cody老師能馬上丟掉所有帶防水臺的高跟鞋，不要再給孩子們穿了。

說完兩個C位，我們來說說左右側的兩位。

海報最左側的阿卡麗是唯一生活在冬季的成員，她穿著的絎縫短外套也是今年秋冬秀場上的熱門設計。同時她也是全場唯一一個擁有帽子、運動鞋的成員，這首先可以說明她是隊內的身高擔當，並且她將會是團內風格和表演路線最獨特的一個。

海報右側的則是穿著最為清涼的伊芙琳，她的造型運用了大量的羽毛——同樣也是今年秋冬秀場的熱門元素，豔麗而厚重的紫色羽毛裝飾讓伊芙琳身上的熟女味道更為濃烈。伊芙琳也是唯一能藉助道具展示自己的成員，依靠在豪車上擺出來的pose裡每一個角度都充滿了燃燒經費的味道。

現在我們再看這張海報的整體，也許你也會產生這樣的感覺：比起組合出道海報，這更像是一張拼盤演唱會的宣傳物料——阿狸和卡莎是一起來的，阿卡麗和伊芙琳都是來solo的。不過單憑一張海報我們並不能分析出更多，最能體現團隊定位和風格的還是她們的音樂作品。所以下一節我們來說說《POP/STARS》。

隆重登場——K-POP風的音樂與MV

11月3日，藉助AR技術圓滿完成出道舞臺表演之後，K/DA首支單曲《POP/STARS》的MV也浮出水面。仔細觀察，能看出來《POP/STARS》MV的製作團隊為了烘託歌曲的氣氛和展現成員的形象，在布景和燈光上做了很多研究，在製作上也十分有K-POP的味道，比如正歌放個人鏡頭、副歌放群舞鏡頭的結構，還有鏡頭剪切的手法等等。

除此以外，MV中的很多細節很值得稱讚：

阿狸穿著K/DA打歌服出現在洗衣房裡時，鏡頭給過她身旁的洗衣籃一個特寫，洗衣籃裡放著的是阿狸換下的「偶像歌手」、「星之守護者」兩套衣服——這代表了阿狸過往的身份和經歷，但現在她要與過去的自己暫別了，現在她是K/DA隊長阿狸。

第二段正歌的演繹者是有隱身技能的阿卡麗和伊芙琳，因此她們所在的地鐵車廂場景也相應地開了夜視模式。當燈光再次打開，兩人平和地站在車廂中央唱著歌，而她們周圍卻布滿了各自的兵器留下的痕跡——在剛過去的黑暗中，兩人已經短兵相接交過手了。

少不了的還有四人各自的技能展示——

最早出現的伊芙琳的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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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麗手上偽裝成噴漆瓶的煙霧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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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這個「可以交水銀，但沒必要」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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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最後一段卡莎的神之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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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細節既能突出成員們的特殊之處、讓觀眾對她們有更多了解，也讓MV內容變得更豐富，給整個視頻增色不少。

至此，我們可以給《POP/STARS》的MV打出80分的高分。通過這個MV，不僅讓K/DA四名成員的形象立體起來，她們在召喚師峽谷裡放的一招一式都可以讓人聯想起MV裡這些酷炫的技能呈現方式；同時K/DA的團體風格也有了：Girl Power，區別於過去非清純則性感的女團風格，Girl Power的風格會更著意彰顯女性自信而勇敢的一面，其實非常適合K/DA去表現——出身英雄聯盟的成員們，誰不是獨擋一面的角色？

但嚴格的我們還是扣掉了20分，因為《POP/STARS》的MV缺少一個清晰的主題，或者說是一條完整的故事線。也許我們可以把她們丟出絢麗技能的場面，總結成「成員間平和的表面之下實則暗湧不斷」的設定，但我們無法將其串成一個帶感的主題。

什麼是帶感的主題？我們來看兩個例子：

Red Velvet的《躲貓貓》是一首講述現代年輕人對戀愛生活持有遊樂態度的歌曲。我們來看下MV是怎麼襯託歌詞講故事的——

有5個少女同住一棟房子，但她們的表情、整體色調都在告訴你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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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天真爛漫地和外賣小哥玩起了躲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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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節推進到後半部，少女們突然回到面無表情的狀態，並帶上了兵器，外賣小哥倉皇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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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V的最後，是外賣小哥的紅色T恤被鎖入展覽櫃：

MV的拍攝手法和情節都讓人不寒而慄，為了渲染恐怖電影的氛圍，導演甚至用上了寬屏電影的畫幅。配合歌詞，也許我們可以將劇情理解為，女孩們不停歇地在進行所謂的「愛情遊戲」，並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男孩的紀念物。

如果說編寫故事情節太複雜，那我們再來看一個簡潔一些、古早一點的例子：2NE1的《UGLY》。

歌裡唱的是坦誠面對外貌的不美麗、但無法完全不在乎外界評論的心境。而MV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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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各種搞破壞——打碎模特人偶前的櫥窗、鋸開牢牢封鎖的大門、在正經嚴肅的人群裡搞破壞、向UGLY的標語丟水彈。最後在燈光下盡情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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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MV拿出來單獨分析，觀眾可能只會覺得這是一群瘋女孩在放飛自我。但配合歌詞食用，我們不難理解MV中打破條框限制、反抗主流審美的意味，這種表達甚至對歌詞內容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升華。MV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了歌曲表達的主題，而歌曲、歌詞、MV的配套則更進一步鞏固了2NE1突破常規的風格路線。

這是我們在《POP/STARS》中沒能看到的部分，無論是歌曲和MV的主旨，還是K/DA這個組合用歌曲去表達自我的基調，都還是模糊的。而這往往決定了一個K-POP組合能否在茫茫多的偶像市場中突破重圍、成為大勢組合。

當然，拿K/DA這個出道才一個多月的新人組合，與那些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風格的成熟團體相比並不公平；拿才剛剛開始試水做女團的拳頭製作團隊，與已經發展出生產流水線的韓國偶像屆大鱷們相比，也不公平。

只是正如我們在文章開頭所說，K/DA的出道曲在短時間內獲得的斐然成績，是很多K-POP組合在剛出道時無法比擬的。回歸到製作和運作K/DA女團的層面上，這無疑是一次很成功的營銷。拳頭充分發揮了他們長處和手中的資源，將K/DA女團從一套皮膚發展為一個擁有音樂作品的虛擬女團。

對路人觀眾而言，遊戲文化與K-POP文化、虛擬偶像文化的結合都是新的視覺刺激點；對英雄聯盟的玩家群體來說，我們喜聞樂見拳頭能推出更多英雄聯盟文化的衍生作品，無論是英雄聯盟宇宙的故事、拳頭的音樂或是小說、電影等其他形式。

而對K/DA這個組合而言，她們已經憑藉出道曲出圈並佔得了一個高起點，她們的未來可期，就看製作團隊的下一步準備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