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有一首歌,我不太敢聽。毛不易的《一葷一素》。今天在來上班的路上又聽到了這首歌,才唱了兩句我的眼淚就下來了。我好像看到有一位媽媽繫著圍裙在廚房裡面忙碌,而兒子在客廳裡幸福地等待著。媽媽轉身端了兩碟菜出來,兒子急切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頤。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每次聽到這首歌就會掉眼淚,沒有聲音,但淚水就跟開了閘的自來水一樣流下來。今天坐在車裡,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突然就明白了。我也有個離開我很久,卻讓我至今不敢忘記的人。
眼前浮現出了姥爺生前為我做菜的場景,我坐在灶邊添柴,老爺笑著翻炒著鍋裡的土豆絲(酸辣土豆絲是我最愛吃的菜),還特意多倒了一些醋。有一次,因為時間不允許我沒有留在姥爺家吃飯,姥爺後來跟姥姥說:「這丫頭大了,嫌我做的飯不好吃了,要不就是嫌我們老了,髒。」從那以後我只要去姥姥家都會在那裡吃飯!我還是燒火添柴,老爺還是翻炒鍋裡的菜。姥爺記得我愛吃魚,便經常在我去的時候去同一家飯店買炸魚,那是我最愛的一家魚了!有一次姥爺又去買卻沒有了,他回來時萬分抱歉地跟我說:「丫頭那個飯店沒有炸魚了,我去另一家買的,你嘗嘗味道行不?」這些場景總是會在我的腦子裡來來回回!
看著窗外的雨,總是會想起姥爺出殯的時候天空突然飄起雪花。表弟怕影響出殯,很擔憂的說:「不是晴天嗎,怎麼突然就下雪了?」我知道是老天也不想讓老爺走吧,又或者是在為老爺鋪就一條潔白的通往天堂的路。姥爺入土後那場雪戛然而止。
姥爺去世的時候,我正在上大學,是在貴陽上的!參加完姥爺的葬禮不久我就回學校上學了!同學們見到我總是問我:「你怎麼瘦這麼多,是不是生病了?又黃又瘦的?」我就未語淚先流的說:「沒事兒,就是我姥爺去世了,胃口不好。」我就像祥林嫂一樣說好多好多關於姥爺的事,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我也不明白,我自己怎麼就變成這樣了,現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那時的我對突然去世的姥爺,實在太過思念,這思念滿滿的填充在心裡,必須發洩出來,否則就會壞掉!如我現在一般,當心中的思念,越來越多,一但遇到一個發洩口就會不斷的流淌。毛毛這首《一葷一素》就像閘口的鑰匙,一旦用它打開閘口,一幅幅畫面一點點心酸和一串串淚珠全部奔湧而出,渲洩了出來。
月兒明,風兒輕,你可曾來過我的夢裡,一定是你來時太小心,知道我睡得輕,一定是來時太小心,怕我再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