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教行業亂象調查:英語外教英語非母語,沒有工作籤證就工作!

2020-12-11 經濟日報

眼下,無論是孩子還是成年人,學習英語的熱情都十分高漲,於是各種英語培訓機構火熱起來,不僅優質外教資源緊缺,外教課程價格也是居高不下。那麼,這樣的價格與教學質量真的匹配麼?

價格不菲宣傳不實 

「英語外教」母語非英語

在北京,記者走訪的幾家英語培訓機構大多都表示,他們的外教都來自於美國、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以英語為母語的國家。

某英語培訓機構工作人員:線上線下都有,咱們的外教都是北美、加拿大那邊的老師。

某英語培訓機構工作人員:不會說中文,因為我們純外教授課,我們的外教全部來自於愛爾蘭,也就是英國旁邊的那個國家。 

這些培訓機構的外教口語課,大多是小班授課,價格平均在每課時600元到700元左右,比中國老師的課程價格高出很多。 

某英語培訓機構工作人員:中教,3080元,一共10個小時,5次課。外教課一小時1800元,就是聊天。 

在某款在線英語培訓手機APP上,客服人員也一直強調,他們的外教全部來自於英國、美國、澳大利亞和加拿大等英語母語國家,但在「推薦老師」版塊中,記者卻發現,有兩位葡萄牙籍的教師。

英語外教:我出生在葡萄牙,葡萄牙不是一個說英語的國家,但是我能夠學好英語,我已經教了4年英語了。

多家英語培訓機構發布的教師資料也顯示,一些外教並非來自英語國家。

英語外教:我來自烏克蘭,但是現在我是一名在中國教英語的老師。

英語外教:我來自摩洛哥,今年23歲,現在在中國當英語老師,教小朋友。

一些消費者表示,從教學的角度來說,母語是不是英語,並不是能否教好英語的必要條件。但是有些外教的英語發音,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消費者:我上過一次外教課,他非說自己是英國人,但無論是聽起來還是看起來,我覺得是有著濃厚東南亞口音的外教,發音很彆扭。

某英語培訓機構工作人員:有一個法國人在我們這裡兼職做外教,我毫不避諱,他說話就是有口音。他在中國同時做了五份工作,外教專業也什麼都有,有學室內設計的、學建築的、學醫藥的,反正學什麼的都有。

培訓機構不提供 

外教資質難查詢

我國相關法規規定,外國人在中國就業須取得就業許可證書;而來華申請外國語言類教學工作籤證的外國人,需滿足具有學士及以上學位、兩年及以上相關工作經歷、從事母語教學、無犯罪記錄等條件。那麼,現在這些培訓機構的外教,是否具有相關資質呢?

某英語培訓機構工作人員:這是外教的個人隱私,是不能公開的。

某英語培訓機構工作人員:我能給你看TESOL(對外英語教學證書),但是護照不行,這是個人隱私。

記者:那籤證呢?

某英語培訓機構工作人員:籤證當然也不能給您看了。

當記者在一家培訓機構的官方網站上詢問能否查驗外教資質時,得到的回覆則是:「現在外教太緊缺了」,外教身份屬於「商業機密」。還有的培訓機構甚至不知道什麼是外國人工作許可證。

記者:我可以看外教的工作許可證嗎?

某英語培訓機構工作人員:這個是什麼東西?我不太清楚這是什麼。

依據我國相關管理條例,只有「Z字籤證」是發給申請在中國境內工作的人員的。而持有學生證、旅遊等其他籤證的外國人,都不能在中國進行教學工作。記者了解到,在中國,外教想要拿到非母語國家的外國語言類教學工作許可證,其實並不容易。

記者:如果是來自非英語母語國家,可以在中國辦理工作許可證,可以在中國當外教嗎?

國家外國專家局工作人員:外語教學人員原則上得是母語國的,所以說非母語國家的外教要正常在網上提交的話,我們這肯定會不予批准的。因為政策上是這麼寫的。

記者在調查中發現,還有外教中介公司給培訓機構專門聯絡外教資源,資質不同,價格不等。中介工作人員介紹,來自英語國家、持有文教類工作籤證的外教,月薪普遍在兩萬元以上;如果是母語非英語、持有學生籤證的外教,月薪則在一萬元左右。

某外教中介公司工作人員:合法的只能辦理文教類的工籤,其它的所有籤證都是不合法的,但是現在中國的大部分外教都是不合法的,但是只要這個沒有被查到的話就沒有問題。

非法越境無證上崗 

外教招聘管理不力

查不到就沒問題,外教管理的不力也使「黑外教」的現象一直長期存在。就在本月初,徐州某外語教育機構數名外教就因吸毒被抓。那麼,這些資質與能力明顯不符合要求的「黑外教」,又是如何來到我國並留下來工作的呢?

近日,北京三中院對劉某娟等三人涉嫌組織他人偷越國境案作出終審裁判。這三名被告人明知外教沒有合法入境手續,還非法組織多名外教入境,並介紹外教非法從事勞務。

北京三中院審判長 于靖民:他們通過在網上的即時通訊工具以及在網上論壇尋找消息,找到了有意來華從事外教工作的一些外國人。

根據被告人的供述和證詞,他們組織的這些沒有資質的外教,主要是通過辦理學習籤證、商務籤證等短期籤證,獲得來華的機會。

北京三中院審判長 于靖民:他們跟外國人商量以這種方式先來華進行幼兒教育工作,籤證到期以後,他們再組織外國人到相關的我國駐外國的一些使領館去重新辦理籤證的延期,繼續保持能夠在華非法務工的這種狀態。

記者調查發現,像這樣從前端的外教招聘中介開始就不具備規模招聘能力,違規辦理外教工籤,企業降低錄用標準,缺乏有效管理制度,外教流動性強等亂象普遍存在。業內人士提醒,在選擇外教的時候,一定要要求培訓機構出示外籍老師的資質證明、《工作許可證》等證件,謹慎篩選。

國家外國專家局工作人員:正面是許可證的發證機關,反面可以看到這個外教的照片、姓名,還有一個二維碼。

國家外國專家局工作人員:掃出來的話會有具體的工作職務,不會這麼籠統地寫「外教」,會寫明英語老師或者其它語言老師。

近日,教育部聯合六部門聯合出臺管理意見,再次重申了外教資質監管的重要性。教育部要求,培訓平臺須公示外籍培訓人員的學習、工作和教學經歷,從源頭把好外教審查關。

但也有業內人士坦言,不是每個教育公司都有這樣的財力或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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