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娛樂訊(背背山/策劃 馬嫚麗/文)【前言】2014年1月7日清晨,香港著名企業家、電影製片人、慈善家邵逸夫爵士在家人的陪伴下,於私人寓所安詳去世,享年107歲。作為一代大亨,邵逸夫給公眾留下來的「遺產」不僅僅是遍布中國各大院校的「逸夫樓」,還有一段段傳奇。在人人都在稱頌他的豐功偉績的時候,我們選擇了以下20個小掌故,也許看過這些之後,你才會感到真正結識了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No.1 名字的故事——其實,「逸夫」只是他的別號
邵逸夫原名叫「邵仁楞」。在他的老家浙江寧波,「楞」這個字用吳儂軟語來說並無不妥,不過換成其他方言,多少有些不雅。邵逸夫很想改名字,但是父親給兒子取的名字是不能改的。最後他只好在別號上動腦筋,給自己取了個很雅致的字,「逸夫」。
邵逸夫曾解釋說,「寧波人從小立志要做大事,頭等大事就是經商,一身從商,終身忙碌。去這個名字是希望自己以後能鬧中取靜,忙裡偷閒,安然度過一生。」對了,他的三個哥哥的別名也很別致,分別是:醉翁,邨人,山客。
No.2 奮鬥的故事——沒有繼承家業的「富二代」
媒體多喜歡報導邵逸夫早年艱苦的奮鬥史,殊不知,其實在他的孩提時代,邵家算是相當富裕的。他的父親邵玉軒是舊上海有名的錦泰昌顏料公司的老闆,經營飄染、財務等多種生意。同時,邵玉軒同情支持孫中山的革命活動,在當時的上海工商界頗為活躍。1920年邵玉軒病逝上海時,康有為、虞洽卿及曾任蘇浙總督的盧永祥、民國元老譚延閣等晚清與民國風雲人物都曾為其題辭致哀。
但邵逸夫與自己的幾個兄弟們,卻沒有一個繼承父親的事業,而是紛紛入了電影這一行。父親去世後,邵家逐漸家道中落,於是在中學畢業後,邵逸夫就跟著三個哥哥在上海開電影公司賺錢。1931年3月某一天,24歲的邵逸夫自告奮勇,忍受一路的暈船痛去美國買有聲電影器材,不料路上輪船觸礁沉沒,邵逸夫因為死死抱著一個木艦板不鬆手,在海上漂了一天終於碰到救援船隻。這多少有些「少年邵逸夫的奇幻漂流」的意味。
No.3 英文的故事——因為叫「Runrun Shaw」,所以被當成了「蕭蘭蘭」
邵逸夫少年時期在上海讀英文學校,操得一口流利英語。當了生意人後,他更喜歡說英文,特別是在東南亞和香港。王晶曾回憶,有一回祖籍上海的王晶跟邵逸夫講上海話,邵逸夫沒有接話,而是講了一堆英文,把他嚇了一跳。
二三十年代,邵家在上海的電影公司受到排擠,邵逸夫不到20歲就開始闖蕩南洋。那時候他從卑微的電影放映員做起,把放映機、銀幕等裝上一個流動放映車上,然後走村串鎮,在吉隆坡、怡保、馬六甲、檳城的鄉村市鎮奔走,這樣的畫面有一種中國八九十年代農村露天電影的即視感。靠著一部破舊的放映機,邵氏建立起東南亞的發行網,逐漸在海外紮根。正是因為這樣的經歷,據說兄弟幾個為紀念他們的電影事業是跑出來的,所以每個人起的英文名中都有Run——大哥邵醉翁叫Runje SHAW,二哥邵邨人叫Runde SHAW,三哥邵仁枚叫Runme SHAW,而邵逸夫的英文名則是RunRun SHAW。對於這個洋名,邵逸夫的解釋是他原名邵仁楞,上海話「仁楞」與英文Run run的讀音相近。不過邵逸夫很是滿意這個英文名,因為run在英文中有經營、做生意的意思,而run run就是「發展不停」,正對邵老闆的胃口。
有意思的是,在日本作家佐藤忠男所著在《溝口健二的世界》一書的中譯本裡,譯者將Runrun Shaw譯為「蕭蘭蘭」,就連新版也沒改正過來,讓人忍俊不禁。據說一些大學裡的邵逸夫科學館,英文名就是「Run Run Shaw Science Building」。
No.4 「六」的故事——「六叔」自己的「幸運數字」
邵逸夫因為在家排行老六,圈裡人都尊稱他為「六叔」或者「六老闆」。而他本人也很鍾愛「六」這個數字。他愛乘坐名車勞斯萊斯,所以家裡有6輛勞斯勞斯,其中一輛車掛的車牌是「DM6」,一度是城中焦點。早在1978年,太太方逸華還出面以33萬高價,投得另一個無字頭「6」車牌送給邵逸夫。
No.5 LOGO的故事—— 邵氏的「SB」Logo
熟悉香港老電影的人一定對「邵氏出品,必屬佳作」這句話耳熟能詳。不過更引人注目的是邵氏的Logo「SB」。別誤會,這不是現在罵人的話,而是「Shaw Brothers」(邵氏兄弟)的英文縮寫,而邵氏電影公司也模仿好萊塢的華納兄弟「WB」,其全英文名為「Shaw Brothers Film Company」。當然,在這兩個字母組合已經產生另外意思的現在,恐怕邵氏迷們重溫片頭的時候,也會覺得有幾分微妙吧。
No.6 膠片的故事——「沒有好的戲,我寧願燒」
邵逸夫年輕時很是勤奮,曾有1天看9部片子,1年看700部片子的紀錄。他在邵氏影城還有自己專用的試片室。他曾說,「我晚上只睡1個小時,其餘時間便是工作。」到了古稀之年,他也是堅持1天工作16小時,十分勵志。大導演張徹曾在書中寫道,「邵逸夫當年治事之勤,是我生平罕見,他坐的勞斯萊斯是名貴豪華的車,車裡有酒吧,他改裝成小型辦公桌,連途中的時間都不浪費。」
不過,邵逸夫能打造出如此一個娛樂帝國,除了靠勤奮,還要靠嚴格。為了樹立邵氏的良好形象,邵逸夫早年很是嚴格控制影片的質量。有的時候出現劣片,甚至會親手燒掉,毫不手軟。他說過:「在早期,我成日燒片,沒有好的戲,我寧願燒。」 大導演張徹在邵氏的起步就並不如意,他替邵氏拍的第一部電影《蝴蝶杯》更因邵逸夫本人不滿意,就遭到了被燒毀拷貝重拍的悲慘結局。
No.7 「摳門」的故事——為省十塊錢,惹得劇組鬧罷工
邵逸夫作為慈善家很是大方。但是作為商人,在手下眼裡過於精明,就連公司食堂的饅頭多少錢一個都記得清楚。有個流傳已久的軼事,某一天劇組在外拍戲,想要20元買100個生煎饅頭給片場工作人員。劇務填了採購單讓邵逸夫批准,邵逸夫一看,生煎饅頭在片場飯堂只要一毛錢一個,採購寫兩毛錢一個,而且還要去尖沙咀買,來回要用車,於是不批。其實這天片場飯堂的饅頭師傅恰好因事請假一天,當天沒有饅頭賣。結果是,出外景的工作人員因沒有早餐吃鬧罷工,邵氏為此損失了近萬元。事後,邵逸夫的太太方逸華只好戲謔地告訴公司同仁,「他可省了十元」。而邵逸夫本人生活作風也比較節儉,他通常去馬場賭馬只下注10元,有次排隊看到前面的人下注500元。邵逸夫一看這個人是公司裡的劇務,回頭就要整頓作風。
邵逸夫的第二個太太方逸華也秉持著一貫的節儉風格。據說,當年大導演李翰祥拍片,需要十個小孩吹肥皂泡,每個孩子要一隻竹筒,預算單子交上去後,方逸華砍掉一半。也因為「申請單永遠cut 半」,人稱方逸華為「Cutting Manager」。
因為吝嗇,邵逸夫錯過了不少賺大錢的機會。當年尚未成名的李小龍曾找他毛遂自薦,欲以每部6萬港元片酬拍電影。但邵逸夫認為此人太狂妄而把價碼壓至每部3千到9千港元。當時流傳的版本是,邵逸夫一聲冷笑,「開什麼玩笑,他難道不知道邵氏300元一個月的武師一大把嗎?」結果李小龍掉頭投奔了六叔的競爭對手嘉禾,致使邵氏錯失了香港電影史上最具票房號召力的「金雞」。
No.8 「小算盤」的故事——票房收入可以少,導演酬勞必須砍
邵逸夫崇尚節儉,也非常善於砍價。曾拍攝《三笑》的導演嶽楓,讓編劇組的許國做副導演。由於許國當時是編劇,戲拍完後,製片部照例開了一張1000元的副導演酬勞單,呈請邵逸夫批准。他眉頭連皺數下,然後用鉛筆寫了一行小字:「請與許國交涉。」製片部的找到許國說:「老闆是叫你下廠去了解一些拍片情況,不是叫你去做副導演,所以老闆希望你打個折扣,收800元算了。」許國一聽火起,就把酬勞單撕掉了,邊撕邊叫:「邵老闆多了1000元,也富不了多少;我少了1000元,也窮不了多少!」
以上的例子也許有些極端,而邵逸夫的算盤打得精也是出了名的。有一次導演程剛拍攝的《神刀》在市場上賣到97萬港元即奉命收場。程剛為此央求邵逸夫多映一天,讓他過一過「百萬導演」的癮,但是遭到拒絕。為啥賣到97萬就不賣了,不是越多越好嗎?這裡面有門道,程剛如果成為「百萬導演」,薪水就要加到「百萬導演」的同一水平。而票房增加了3萬,程剛的薪水增加的可能就不止3萬。邵逸夫不能讓手下人輕易得意,為此他寧肯少一點票房收入。
No.9 邵氏影城的故事——明星入住,水電房租全免
為了成就電影王國夢想,邵逸夫在60年代在香港清水灣買了一塊地皮,建成邵氏影城。員工們曾指出邵氏影城有三大優點,一是空氣清新,二是飯菜便宜,三是發薪準時。邵逸夫對本公司的演職員很關照,特別在宿舍區建造了一座美觀新穎的明星大廈,取名為「敦厚樓」。住在這裡的人們,水電、房租全部免費。
邵逸夫本人的別墅位於影城的山頂,下面有個仿製的頤和園小園景。但邵逸夫並不常在這座別墅裡住,他更多的時間是住在影城附近的一棟普通公寓裡。
No.10 銅像的故事——結果慘變員工「出氣筒」
邵逸夫的電影公司在60年代中期達到最輝煌的時期,手下一票大腕導演,明星璀璨,影片火遍東南亞。那時候邵逸夫很是得意。1966年某一天,他授意手下員工為自己鑄造一尊銅像,頗有讓自己萬古流芳的意思。銅像造好後本來打算安放在邵氏影城大門前的,但當時的宣傳部主任陳銅民說出一番話,令邵逸夫很不舒服。
陳銅民說:「六先生,通常只有死了的人豎銅像,而你如今身體健康,精神也好過年輕人,怎麼想到要豎個銅像呢?豈不是自己詛咒自己?況且一個人有功勳,銅像應該豎在公眾場所,絕不能擺在自家廠裡。」陳銅民這樣反對自己,當時又沒有誰站出來為邵逸夫說話,所以邵逸夫既尷尬又彆扭。後來,這個銅像被棄置在道具房裡,一些對邵逸夫有意見而不敢當面說的人,便來到道具房裡,拿邵逸夫的銅像撒氣。曾有人說,那個銅像不知挨過多少武師們的拳腳和小姐們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