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近代文壇,最具傳奇色彩的作家莫過於賈平凹,他曾因一代奇書《廢都》的走紅而成名,因為太受歡迎,書印好後怕被搶,專門找來了公安壓車。
可僅僅半年後,賈平凹就因為《廢都》中大尺度的描寫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廢都》也從奇書變成了禁書。
經歷過大起大落,見識了人情冷暖後,賈平凹選擇回歸初心,回到家中埋頭寫作,想要重新用作品證明自己。
賈老的朋友透露,他其實疾病纏身,理應好好休息保命,可他全然不顧,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平均每天寫上萬字,而且全是手寫。
皇天不負苦心人,2009年,《廢都》得以重見天日,再次印刷後,連續熱銷了1200萬冊。
不僅如此,賈平凹每兩年就會出版一部長篇小說,且每一部小說都會引發巨大反響,《秦腔》斬獲茅盾文學獎,新書《暫坐》一經上市就引發了搶購熱潮,還上榜了2020年文學報的「10月好書榜」。
雖然曾因大尺度描寫備受爭議,但是這些年來,賈平凹不改初心,依舊致力於寫人性中最具爭議的話題,比如女人、性、以及慾念。
賈平凹曾直言:「我從不正經寫東西,一寫就廢。」《自在獨行》裡說:「人最大的「任性」就是不顧一切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只有這樣,人才可以說,我這一生不虛此行。」
賈平凹就是這樣,從《廢都》到如今的《暫坐》,都聚焦於女性實現慾念的方式,雖然前後相隔了30年,但《暫坐》就是《廢都》延續版,再現了女性的生存現狀及欲望掙扎。
1、女性實現慾念的方式變遷:從掌控依賴男人到擺脫男人
以眾多女性圍繞一個男性展開故事情節,這是《暫坐》《廢都》相同的故事框架,而以女性慾念統領小說全局,則是《暫坐》《廢都》共同的魂魄。
《廢都》中,牛月清、唐宛兒、保姆柳月、阿燦和汪希眠老婆5個風情各異的美女都圍著莊之蝶轉,她們有的是保姆式的妻子,有的是甘願奉獻一切的情人。
這些女人順著自己的慾念行動,一心希望通過掌控依賴男性來實現慾念。
莊之蝶的妻子牛月清看似「苦情」,實則是為了控制丈夫來實現慾念,為了這一目的,她寧願受苦受累,淪為家裡的保姆,企圖通過抱養表姐的兒子來維繫婚姻,甚至默認丈夫和其他女人在眼皮下苟且。
唐宛兒、柳月和阿燦對於莊之蝶的崇拜,實則是想通過掌控象徵權勢地位的莊之蝶來掌控世界。為實現這一慾念,她們有的失去了尊嚴,有的奉上了自己,有的沉淪於欲望。
在《暫坐》中,海若、陸以可、應麗後、嚴念初、希立水等「西 京十三玉」,她們都不再依附於男人,反而想通過擺脫男人來獲得獨立,實現慾念。
因為這群女子在情感上受挫都與男人有關,她們或沒結婚,成為金主圈養的金絲雀,或已經離了婚,靠自己生活,或發展成同性之愛。
在男人身上受盡了挫折後,眾姐妹希望擺脫男性,將閨蜜情放在首位,面臨困境,眾姐妹團結一心,不願依賴於男人,在這裡,慾念讓女性們擺脫男性追求獨立。
2、不管用哪種方式實現慾念,最終都難逃困頓
在《廢都》中,所有希望通過掌控莊之蝶來掌控世界的女人都失敗了,牛月清因為缺乏文學修養和必要的心機,對丈夫的掌控淪為依賴,連依賴都做不到時,只能選擇離婚。
而唐宛兒和柳月之流,因巨大的社會地位差距,她們對莊之蝶的掌控是不可能完成的夢想,只能把掌控變成心理上的依賴。
人一旦產生了心理依賴,就只能任人擺布了,唐宛兒明知莊之蝶不可能離婚娶自己,但又不願離開,只能抱著一絲絲希望繼續和莊之蝶沉淪在欲望的孽海中。
保姆柳月看到唐宛兒與莊之蝶的不正當關係後,就想效仿,卻成了莊之蝶用來封口的犧牲品,被迫嫁給了市長偏癱的兒子,結婚不久便出來工作,成為模特隊的頭牌。
由此可見,女人自身不獨立,只妄圖通過男人來實現慾念是不可能的。而在《暫坐》中,這群精神獨立,經濟也獨立的女性在擺脫了男人後,看似應該更容易實現慾念,可事實上,她們的生活和事業仍舊與男人息息相關,並因此阻力重重。
比如,應麗後為了要回自己投資的血汗錢,必須巴結王院長,求助於職業討債人章懷,可恨的是最後不僅錢沒要回來,還被章懷訛了幾十萬;希立水和陸以可為了做好廣告屏幕生意,必須巴結許少林,將價值十萬元的書法奉上。
可即便如此,她們的事業還是失敗了,陸以可的廣告公司幾乎倒閉,海若茶莊的茶葉因銷量主要靠政府招待和送禮,最後還被紀檢委帶走。
至於女人們曾經依賴的閨蜜之情,也在茶莊老闆海若被抓後蕩然無存,歸根結底,女人們之所以願意聚在一起,都是因為海若這個「雌雄同體」女人,因為她能夠給大家帶來切身的好處。
在《廢都》之中,女人們因為經濟無法獨立,再加上身份地位的影響,她們生活在困頓之中還情有可原,可為何在《暫坐》中,這群光鮮亮麗,經濟相對富足的女人,依舊還會有各種各樣的苦惱呢?
賈平凹在兩部作品中,其實都暗示了一個關鍵的因素,那就是欲望在作祟。
海德格爾說:「人應該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就是提倡一種少欲知足的生活態度。
可不管是以唐宛兒為首的普通女性,還是以海若為首的「西京十三玉」,她們 之所以苦惱,全因為她們太自我,勝負欲太強,而且不知足。
慾念驅使《廢都》眾女子掌控男性來維持自我的生存,但這些男性最終證明都不可靠。慾念讓《暫坐》眾姊妹拋開男性而追求獨立,可最終卻發現依舊無法擺脫生存困境。
《廢都》《暫坐》刻畫女性的慾念、處境、命運,可謂同中有異、異中有同,折射近三十年歷史巨變中女性的生存狀態及精神世界,她們從身不由己地依賴男性、處心積慮地掌控男性、到最後擺脫男性操控而爭取自身獨立 。
然而不管是哪一種方式,女人們似乎都無法輕而易舉地實現自己的慾念。
3、人都有欲望,看似無解的問題賈平凹道出玄機
賈平凹用30年的時間,寫出了《廢都》和《暫坐》兩部巨著,其主旨其實大同小異:只要人有欲望,始終無法改變生活的人生困頓。
因為人都會有欲望,我們無法強迫自己像苦行僧一樣克制欲望,但又無力滿足一個又一個新的欲望。
這看似無解的問題,賈平凹在《暫坐》開頭的一段話道出了玄機:
「杭州有個山 寺,掛著一副門聯:南來北往,有多少人忙忙; 爬高爬低,何不停下坐坐。」
人生短短幾十年,大家都忙於追逐功名利祿,有的人一出生就註定翻江倒海,叱咋風雲,但還有更多的人註定忙忙碌碌,一生平庸。
不管你是哪一類人,都只是在這人世間短暫停留一下,最終都會歸為一抔黃土,當下的苦難,過了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再回過頭來看,根本不值一提。
賈平凹曾說過:「小說的目的不是讓我們活得多好,多有意義,也不是教大家如何擺脫痛苦,而是關注這些痛苦。學會如何面對苦難,比如何擺脫苦難更重要。」
而想要真正的學會面對苦難,每個人都需要修煉,最簡單的修煉方式就是讀書,看他人的故事,反省自己的人生,賈平凹筆下的故事和人物每一個都發人深省,令人深思。
2009年《廢都》解禁後,有位讀者留言:
「一個朋友去南方做生意,回來的路上陪得血本無歸,喪得得不行,他說解決的辦法就是:趕緊去買一本《廢都》來看,果然,看《廢都》一路精神抖擻。」
文學評論家看完《暫坐》後感嘆:寫出天地之舍,時間之河中的眾生之相,此之謂文學。
有人說:「賈平凹總是能寫出人性中難以啟齒的部分。」還有讀者說,「讀老賈的作品就像打開了一扇偷窺別人生活的窗戶。」
如果你也正面臨生活的困頓,無法突破卻又倍受煎熬,真心建議你停下來,坐在沙發上,泡一壺好茶,好好讀一讀賈平凹的這兩本新書《暫坐》,跟著這些女性一起去探秘人性中最私密的慾念,或許你就會找到直面困頓的勇氣。點擊下方連接即可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