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前幾天,偶然間翻到朋友圈中一個高中同學的籤名,正是這句話。
忽然覺得這短短十個字是那樣可愛又那樣難以接近,因為我也曾經將它摘抄在我的紙箋上。
閒來無事,我就查閱了一下出處,看到有網友留言說,因為搖滾喜歡上傑克,因為傑克喜歡上《達摩流浪者》,因為《達摩流浪者》喜歡上萬曉利。
我們還有更長的路要走,不過沒關係,道路就是生活。在路上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達摩流浪者》就是這句話的出處,英文原文是:ever youthful,ever weeping.
這麼讀來,這句話遠沒有翻譯成中文後有詩意。
所以才有人看過了原版一個字都沒有記住,卻在民謠歌手萬曉利引用這句話創作的同名歌曲《達摩流浪者》出世之後,被文藝青年們廣為流傳。
歌中這麼唱「在這條沒有行人的路上,那鑽石般的光芒永遠年輕,永遠的熱淚盈眶」…
或許你不知道誰是萬曉利,但你一定記得韓寒導的《後會無期》中的他唱的那首《女兒情》。相比西遊記裡吳靜的悠揚婉轉,他的歌裡則多了些許酒入愁腸愁更愁的惆悵,和一絲歷經世事後的達觀和釋然。
有人把《達摩流浪者》這本書評價為著名的文青裝逼聖經,他的作者是:傑克·凱魯亞克。是美國「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人物。
1949年在傑克給作家艾倫·哈林頓(Alan Harrington)的信中,他寫道:
「我不再beat了,我有了錢,職業,我感到更加孤獨,比我從前凌晨三點在時代廣場『漫遊』或者身無分文深夜在高速公路上檔順風車的日子還要孤獨。這是件怪事。我從來不是一個『反叛者』,我只是一個快樂的、害羞的、笨拙的、真心誠意的傻瓜,並且我還會一直是。」
這與萬曉利倒有些不謀而合的相似之處。
萬曉利也曾說他自己是可以沉迷於一種聲場的人,他可以在安靜的屋子裡坐上一下午,低頭彈琴,偶爾抬頭看看天空、流雲、或是黃昏的落日,他說這能讓他清楚地聽到房間中流動著空氣的聲音。
對於他來說,音樂似乎不只是與實踐相關的線性音符,而是可以呼吸、觸摸、感知、甚至將他包圍其中的巨大空間。
這種體驗讓人相信,與其說萬曉利的實驗音樂是不斷在尋求音樂的突破,倒不如說他是在用音樂為自己打造著一個個不同質感、不同色彩的聲音城堡。
巖石般的沉默孩子般的無邪
心裡懷著春天
平靜孤獨快樂幸福
萬曉利不擅言辭,還總是表白說,他本來也沒有太多的想法。他說音樂是他打小就喜歡的東西,從家裡的犄角旮旯找出一把口琴,不知怎麼就會吹了。
初中時代聽流行歌曲,唱程琳,朱明瑛。後來買了吉他,天天苦練。20歲大專畢業,進了工廠,結婚,生子,喜歡齊秦。
97年來北京,開始在酒吧唱歌,掙錢養活河北老家的妻女,聽到西方音樂。99年開始寫歌,直到現在。
曉利的可貴在於他說的是真的。他確實沒有太多想法,他對音樂就是喜歡。然後為了這份情感傾其所有,終其一生。
「這個世界太大,我想出去走走。」帶著年輕的資本,帶著對世界的好奇,帶著隨心所欲的熱情,帶著了無牽掛的頭也不回。
我確實聽過很多人說這句話,然而就如同「愛」,曾經是最容易說出口的,因為年輕。只是懂了之後,卻從此很少再說起。
所以曾經的那封辭職信會那麼火,因為「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是當下很多年輕人所嚮往的一種生活方式。但往往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想法是附加於藝術的東西,往往做不到。
凱魯亞克在他的書《在路上》中寫下過:「每當太陽西沉,我坐在河邊破舊的碼頭上,遙望新澤西上方遼闊的天空,我感到似乎有未經開墾的土地,所有的道路,所有的人都在不可思議地走向西部海岸。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在衣阿華,小夥子們總是不停地騷動喧鬧,因為是那片土地使他們如此無法平靜。我還年輕,我渴望上路。」
無論看過了多少書,讀過了多少故事,認識了多少人,經歷了多少美好的瞬間;無論流過了多少眼淚,付出了多少愛,在時間、光陰、經歷、人情世故面前,請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Ever youthful,ever weep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