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做瓷,從不張揚,很少在公眾視野中出現,甚至在新聞媒體上幾乎搜不到一篇關於他的專門報導。這就是汝州市華宇汝瓷開發有限公司負責人劉軍立的低調之處。1985年開始進入原臨汝縣工藝美術汝瓷廠工作,曾經做過廠長,企業改制後回到家中創辦自己的的汝瓷廠,在汝瓷藝術的道路上孜孜以求,35年來獲獎眾多,卻從不在新聞媒體上宣傳自己。
劉軍立,就像素雅無華的汝瓷一樣,與世無爭,恬淡優雅。
6月16日上午,記者走進華宇汝瓷公司展廳和廠房,第一次與剛剛晉升河南省工藝美術大師的劉軍立面對面交談,聆聽他的藝術道路。
從廠長到下崗職工 始終難捨汝瓷研發
1985年5月,21歲的劉軍立通過招工進入當時的臨汝縣工藝美術汝瓷廠工作。作為一般的技術工人,他先後幹過拉料工、燒成車間工人,還做過料器花,「當時廠裡是多種經營,除了研發生產汝瓷外,還給很多酒廠做過酒瓶,還有兩條炻瓷生產線,生產茶杯、瓷碗等,還做料器花等工藝品。產品都是訂單式生產,效益很好,工人有七八百個。」
從1985年到1996年,踏實鑽研的劉軍立接觸到了汝瓷生產的各個工序,漸漸歷練成為一名熟練的汝瓷生產技術工人,並從一般的技術工人脫穎而出,從車間主任到技術副廠長,並被提拔為汝瓷廠廠長。
然而,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推進,國營、集體和鄉鎮企業改制,1997年9月22日,汝州市工藝美術汝瓷廠實現改制,時任廠長的劉軍立和其他工友一樣下崗回到家中。
「當時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也曾雄心勃勃,想帶著幾百號人好好幹,讓職工有飯吃,也能把汝瓷研發繼續做下去。然而國家大的形勢誰也阻擋不了,所以只能下崗回家。回到家裡後一直在想自己還能做什麼,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只有做汝瓷,心裡最踏實也最熟悉。」回憶起當初下崗時的情形,劉軍立臉上多了幾分遺憾和無奈的神情。
作為汝瓷廠廠長,劉軍立積累了豐富的企業管理經驗,又對汝瓷的整個研發生產工序十分熟悉。靠著這些積澱,劉軍立在汝州市區西環路西側租了一個院子,建起了一個2立方米的窯爐,這樣的窯爐在同樣下崗後研發汝瓷的工友們中,算是最大的窯爐了。他的威望也吸引到了幾名朋友成為他的合作夥伴,並從汝瓷廠的下崗工人中挑選了七八名熟練工人跟著他一起幹。「我這個人弄啥事不喜歡勉強,喜歡風風火火。當時投資了十幾萬元,起點算是很高了。」
儘管做了充分的準備,但他的汝瓷廠還是遇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困難。當初在汝瓷廠時,燒制汝瓷利用的是工業化的循環式隧道窯,而現在改用單窯式燒制,燒制工藝需要大的改進;不僅如此,因為當時缺乏先進的化驗技術,每次購進的胎料和釉料原礦石產地不一樣,裡面的成分也不一樣,所以在使用時很難掌握配料比。
「燒汝瓷是火中取財,成品率低,風險很大。當時燒一窯的成本有三四千元,一連燒了五六窯,幾乎沒有燒出一件好瓷。思想壓力很大,幾個合夥的朋友都退出了,最後剩下我一個人在堅持。」
「汝瓷郵票四件套」讓他峰迴路轉
我們經常說「堅持就是勝利」,但真正當一個人在黑暗的逆境中掙扎,進退無門,又看不到一點希望和轉機的的時候,能夠堅忍下來,最終迎來轉機的曙光,這樣的人才是最值得我們欽佩的人。
劉軍立就是這樣一個面對困境很有定力的一個人。「對汝瓷的那份執著和堅信,讓我從來不去想放棄或者改行。」
昔日指揮近千名工人的往事,在他的心裡漸漸淡去;創業初期,眾人拾柴的日子也一去不復返了。留給他的,只有孤身一人在摸索中奮力前行。
從傳統的汝瓷器型八卦鼎、三犧尊、荷葉口瓶、蓮花碗、觀音瓶、水仙盆等做起,通過反覆燒制汝瓷燒片,穩定原礦石產地,劉軍立不斷改進釉色配方,讓自己的作品漸漸「雨過天晴」,呈現天青之美。
他精心燒制的故宮博物院珍藏汝瓷四件套作品,終於在2002年異彩初現。當年下半年,他研發的「汝瓷郵票四件套」作品,按照故宮博物院珍藏的實物1:1比例燒制,因釉色非常接近古汝瓷,使他與平頂山市郵政局一下子籤訂了3年的供銷合同。「當時平均一個月有100多套的訂購量,有了這個穩定的銷量,我越幹越有勁。」
到2003年,劉軍立研製的仿古汝瓷、汝瓷工藝品已達到近300個品種。
經歷一番寒徹骨,終得梅花撲鼻香。
2008年,他的作品《汝瓷天青釉水仙盆》榮獲第八屆全國陶瓷藝術設計創新獎金獎;同年,作品《豆綠汝瓷碗》在第八屆中國陶瓷藝術設計與創新評比河南陶瓷藝術大賽中榮獲金獎。2010年,作品《汝瓷大盤》榮獲「河南之星」陶瓷藝術設計銅獎;同年,作品《水仙盆》在首屆中國汝瓷文化節汝官瓷仿複製品評選中被評為珍品;作品《五福拜壽》在首屆中國汝瓷文化節中榮獲首屆中國歷史名瓷燒制技藝大賽銅獎。2014年,作品《汝瓷藝術盤》在河南省第二屆陶瓷藝術大賽中榮獲三等獎;同年,作品《百合洗》《汝瓷洗》在河南省首屆陶瓷藝術品博覽會上榮獲金獎。2015年,作品《汝瓷折邊盤》榮獲中國陶瓷藝術大展暨第十屆全國陶瓷藝術設計創新獎銅獎;同年,作品《特號三足洗》榮獲國家級金獎。2016年,作品《汝窯特號三足洗》榮獲第二屆中國歷史名瓷燒制技藝大賽金獎;同年,作品《汝瓷郵票四件套》榮獲首屆「超越杯」中原陶瓷文化藝術創作與設計大賽優秀獎。2019年,汝瓷作品入選「輝煌中國 璀璨工藝」新中國成立七十周年河南工藝美術精品展;同年,作品《竹節瓶》榮獲獻禮新中國70周年---中原陶瓷文化藝術大獎賽一等獎。
在他自己建造的藝術殿堂,他對汝瓷天青釉、豆綠釉、月白釉、天藍釉等釉色展開進一步研製與改進。先後發表了《汝瓷的生產工藝探秘》《汝瓷神秘懸念探索》《打造汝窯文化品牌 再創汝窯歷史輝煌》等論文,成為當之無愧的汝瓷釉色研製的領軍人物。
劉軍立本人先後被授予 「河南省高級美術師」「河南省陶瓷藝術大師」「中國陶瓷工藝大師」,並當選為河南省第十屆青年聯合會委員、汝州市陶瓷協會副會長。
「汝瓷是老祖宗留下的傳統文化遺產,我作為一代汝瓷人,必須好好傳承下去,把自己的一生獻給汝瓷事業,一直幹到幹不動。現在汝瓷進入了一個很好的發展時期,我雖然年齡大了,但信心十足,還準備在汝瓷小鎮建立自己的研發基地。」
雙手拉開窯爐的鐵門,頓時傳來一聲聲汝瓷開片之音,叮叮噹噹,清脆婉轉,恍如天籟之音,傾聽著這美妙的自然音樂,劉軍立的臉上露出了收穫的笑容。
(撰稿:靜一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