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前人雖已離去,但後人卻依舊前僕後繼,為自由而戰,為明天而戰。釀就這般波瀾壯闊的歷史的導火索,便是在封建社會裡始終是不可調節的社會矛盾——地主階級和農民階級。
有詩聖杜甫不忍社會慘狀,悲呼「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有施耐庵看盡世間蒼涼,嘆息「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貧富懸殊的社會現實,在中國的舊社會裡時刻上演著。
然而在舊社會的暮年,一個普通的農村孩子,居然跨越了天塹般貧富差距,成為了富甲一方的軍閥大員。有人說,他是一個受人尊敬的鄉村士紳,也有人說,他是一個人人喊打的大惡霸。究竟經歷了怎樣的一生才讓劉文彩的「洗白之路」如此備受爭議?
山中有「老虎」,「狐狸」做霸王
劉文彩,出生於1887年的四川大邑縣裡。當地百姓稱為「劉老虎」,實則不然,此刻僅僅在鄉裡橫行霸道的劉文彩只能算得上一隻羸弱的「紙老虎」。真正噬人的猛虎,是他剛剛榮升為川軍旅長的弟弟劉文輝。
以軍閥勢力作為依仗的劉文彩開始先後被委任各種要職。在位期間,他多次利用職權,橫賦暴斂,攫取了大量財寶。不僅如此,他的侄子劉湘在國民政府和袁世凱政府間左右逢源,致使他成為了陸軍中將,在四川幾乎是一手遮天。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劉文彩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臭名昭著的大地主。然而,慾壑難填的劉文彩禁不住這獨霸一方的誘惑,將魔手伸向了侄子劉湘割據的土地。
頃刻間,激起三千浪。劉湘深知不能再像往日那般放縱劉文彩掠奪土地,搜刮民脂,否則自己早晚有一日會被這個大一歲的叔叔吞噬殆盡。
1931年,見戰況頻頻,且雙方矛盾日益激化,擅長審時度勢的劉文彩率先出擊,派出刺客暗殺劉湘。刺殺未果,同樣不可小覷的劉湘還以顏色,派出戰機轟炸劉文彩所居的宜賓。
劉文彩只好倉皇逃竄,但享受過驕奢淫逸的他不願落得一清二白。在出逃前,搜刮二十萬銀元,連同他過去掠奪的金銀財寶,運回大邑家中。隨著劉文彩逃回老家安仁鎮,這場「骨肉相殘」大戲也就落下帷幕,但劉文彩的故事卻還未結束。
回到家鄉的劉文彩通過霸佔民田,強買強賣,豪奪田產萬餘畝,從此,他開始過起了無情剝削農民的惡霸地主生活。權勢滔天的劉文彩可謂無惡不作,好色的他妻妾成群,第五房太太王玉清便是他強娶過來,兩人年齡更是相差37歲。
與此同時,為了維護自己的「土皇帝」地位,劉文彩豢養了一批的武裝家丁和一批打手刺客,凡有不服之人,皆是血濺當場,甚至自己的親戚也不放過。
時過境遷,解放軍憑藉出色的領導,進入了戰略反攻階段。但橫行霸道數十載的劉文彩自認「天高皇帝遠」,對自己殘酷剝削、鎮壓人民群眾的罪惡歷史,不屑一顧,依舊我行我素,與我黨作對。
1949年10月,烙滿了舊時代痕跡的劉文彩在新時代來臨之際,結束了他罄竹難書的一生。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當眾人已經把劉文彩的惡霸形象蓋棺論定之時,他的孫子劉小飛為了還自家爺爺一個公道,前往大邑縣,調查當地群眾對劉文彩的看法。
劉小飛之所以花費幾十年的時間和無數的精力調查,是因為他的母親告訴他,他的爺爺劉文彩不是一個人人喊打的大惡霸,而是一個為我黨提供避難所的革命者。此外,那個曾經被「一樹梨花壓海棠」的五姨太王玉清在多年之後,回憶起劉文彩,直言他是除父母以外,最疼自己的人了。
做出種種惡行劉文彩仍有親屬為其說話,他的功過是非因此變得撲朔迷離,他究竟是一個橫行霸道的地主,還是恪守中國傳統的鄉村士紳呢?
古道存心公道顯,惡人鉗口善人歌
一個名為張映泉的作家接受了劉家人的委託,寫文章來給劉文彩翻案。然而,文章還未發表就因為電視臺播報有人要為劉文彩翻案的新聞,頓時激起民眾的怨聲載道,此篇文章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張映泉表示憤憤不平,憑什麼自己查閱了大量資料的稿子還沒有出世就半路夭折了。沉寂下來的張映泉自掏腰包,來到了當年劉文彩所在的大邑縣調查,也終於明白了民眾的憤慨並非空穴來風。
燒殺搶掠,霸人田產,登門討債,可謂無惡不作;販賣藥品,勒索錢財,苛捐雜稅,可謂罄竹難書。所謂的革命者更是無稽之談。在解放戰爭之前,殘害組織人員還可以說是沒有解放中國的覺悟,但直到劉文彩去世之前,都未曾停止斬向正義之士的屠刀。因而劉小飛的所言在血淋淋的現實不堪深究。
至於王玉清對劉文彩的誇讚,不過是一隅之說。她本為農戶的女兒,因生的唇紅齒白,才被劉文彩相中,娶回家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嫁給當地大地主的王玉清自然生活優越,連帶著父母享榮華富貴。
在那個民不聊生的年代,能有這種驕奢的生活,一介農婦又怎會不心生感激呢?到頭來,無非夾雜著個人情感和為自己貪圖富貴的行為做出辯解罷了。
言已至此,是黑是白,明眼人自能明辨。所謂受人尊敬的鄉村士紳不過是劉文彩對自家人的寬厚仁慈,做過屈指可數的善事罷了。真正展露給外人看到的是那副唯利是圖,貪圖女色的醜惡嘴臉。劉文彩的惡行早已蓋棺定論,之所以到如今還如此飽受爭議,是因為人們對那個時代的不堪回首。
他惡貫滿盈,卻始終能夠逍遙法外;他貪圖女色,卻始終能夠招蜂引蝶;他才疏學淺,卻不乏學者為其翻案。一個無權無勢的人為何能夠走到這個地步,我想這才是所有人對他心有餘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