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曾經寫過關於雍正十二個妃子的文章,今天接受的並不是這十二美,是要介紹嘉德2018春拍中雍正朝12件瓷器專場。
尺寸 直徑7.3cm
估價 RMB 100,000-200,000
紅釉為著名的單色釉品種,永樂時正式燒製成功,於明代中後期一度失傳。直至清代康熙一朝,景德鎮御窯廠開始復燒此品種,雍正朝燒制工藝漸趨成熟,並在雍正皇帝的督導下達到頂峰。
此對小杯即為雍正時期仿永宣寶石紅釉器,弧腹,圈足,造型規整,所施紅釉釉質肥潤,勻淨瑩亮。底落青花「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二行楷書方框款。此器形常見館藏之作,多見雙圈款,如南京博物院和上海文物商店藏品,紅釉之燒制即使在清代也並不容易,道光時期龔洵在所編的《景德鎮陶歌》中說:「官古窯成重霽(祭)紅,最難全美費良工。霜天晴晝精心合,一樣搏燒百不同。」可知要燒得純正之紅釉並非易事。
尺寸 直徑7.4cm
估價 RMB 500,000-800,000
雍正皇帝除從小熟讀漢人儒家經典以外,也喜讀佛法,主張儒、佛、道三教並重,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的統治思想。他自號破塵居士,常在宮中舉辦法會,親自說法,造詣頗深。在《雍正十二美人圖》中《對鏡》一幅畫面中,可見畫面背景是一幅墨色酣暢淋漓道德行草七言詩掛軸,落款為「破塵居士題」。破塵居士是雍正皇帝為雍親王時自取的雅號。在《活計檔》中多次提及雍正時期命工匠作金累絲八寶、五供等,如曾在《雍正—清世宗文物大展》中展出的清雍正金累絲嵌寶石八吉祥供具。而在御窯瓷器的燒造中,亦可覓此類紋樣的芳蹤,有如本品。此件小杯紋樣、造型均取自成化鬥彩器,雍正皇帝頗具慕古之情,成化時期的鬥彩佳作必為其所愛,於《清檔》中多次留下了以大內所藏器物下發景德鎮御器廠進行仿燒的記錄,本品即為一例。此杯造型端正,淺腹臥足,胎體輕薄,質地細膩堅硬。內壁素白,外壁以青花勾勒,填飾紅、黃、綠等各色,蓮託五海螺、壽桃、假山、蓮花、燭臺五種供養,清麗悅目。瓷器上以五種供養物作為主題圖案的,僅見於成化朝,此杯為雍正時期慕古而作,並不多見,且極具雍正一朝文雅精細的御瓷品味。
尺寸 直徑9.3cm
估價 RMB 350,000-450,000
黃釉器歷來是封建時期皇家尊享之色,據封建禮儀制度,除宮廷用器,皆不可使用全黃之色。明代黃釉瓷器以成化、弘治時期「嬌黃」最為知名,而有清一代,則以檸檬黃釉最為名貴。
雍正御窯中,單色釉瓷器以勻淨、不事雕琢之美聞名,檸檬黃釉即始創於雍正年間。而早在康熙時期,內務府琺瑯作就已使用從西洋引進的銻黃作為琺瑯彩瓷器的彩料和色地,由於這種黃釉的顏色比傳統澆黃釉更為淺淡幽雅,故又稱為「淡黃釉」,清代文獻稱之為「西洋黃」、「洋黃」,是以氧化銻為主要呈色劑的低溫色釉。雍正十三年唐英撰《陶成紀事》記載了「歲例供御」的五十七種彩、釉,其中的「西洋黃色器皿」所指便是檸檬黃釉。
本品造型精巧,為雍正一朝特有。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有同品種,如珊瑚紅釉、胭脂紅釉等品種,均為此造型和尺寸。本品內施白釉,外施檸檬黃釉,細膩均勻,釉色清朗明快,溫潤雅致,十分可人。傳世所見檸檬黃釉以雍正朝製品的質量最佳。即使北京故宮博物院所藏,檸檬黃釉瓷數量也並不多,器型多為盤、碗、杯、碟等圓器。清宮《乾隆記事檔》載:「乾隆三年元月二十五日,太監高玉交首領薩木哈、催總白世秀……洋黃三寸碟、洋黃裡外收小三寸盤……傳旨交與燒造瓷器處唐英,照樣燒造送來。」此處所說的「洋黃瓷器」當指雍正朝的舊物,說明乾隆初年宮中所存檸檬黃釉已經不多,需要仿燒才解決短缺的問題,反證雍正時期的檸檬黃釉燒造數量十分有限,否則相隔短短數年皇帝無需專門傳旨仿造。與本品尺寸相近、造型相仿的品種,可見上海博物館所藏、上海文物商店藏品以及瑞士玫茵堂舊藏,後為松竹堂遞藏的清雍正湖綠釉碗,均為尺寸9.2釐米,單圈楷書款品種,可為參考。與本品同為單圈三行楷書款的藏品,亦可參考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雍正胭脂紫地粉彩花蝶碗。
尺寸 高46.6cm
估價 RMB 1,800,000-2,800,000
明代永樂朝已開始對哥窯器進行仿製,成化以後逐漸消失。入清以後,雍正皇帝胤禛對宋代五大名窯情有獨鍾,仿哥釉成為當時一個重要品種,在其在位的十三年中取得了長足的發展。成書於雍正十三年的《陶成紀事碑》中,排在第二的即是「一仿鐵骨哥釉,有米色、粉青二種(耿寶昌先生按:即仿哥釉)」。從傳世品看,米色仿哥為米黃色大開片內嵌套黑色小開片,粉青則為僅開細密的黑色片紋。本器屬於後者。
本品呈六方形,撇口束頸,頸飾雙貫耳,斜肩,直腹漸收,造型端莊。通體施仿哥釉,釉質肥潤,布滿不規則細密開片,再現哥窯之釉色恬淡素淨,極為古雅。查閱典藏,未見相同器,僅查閱到與本品造型相近者,北京故宮博物院清宮舊藏清雍正仿官釉貫耳六方瓶和南京博物院清雍正仿汝青灰釉貫耳六方瓶。
直徑17.5cm
估價RMB 6,600,000-7,600,000
藍地留白工藝起自元代景德鎮的青花瓷器,先在素胎上勾出花紋輪廓,然後於花紋以外的地子上遍施色料,留出素色花紋,再罩透明釉入窯高溫燒成。此工藝工序繁雜,青料消耗大,紋飾填繪費工費時,故產量較少,且皆為等級較高的器物,十分珍貴。明代官窯亦有此品種,以宣德窯所制水平最高,且宣德御窯還流行使用比鈷料青花更加濃豔的霽藍釉,色若寶石,璀璨奪目。留白方式有堆白和露地兩種,常用折枝花卉和魚藻紋樣,器形以盤、碗為主。如兩岸故宮博物院藏明宣德藍釉白釉魚紋盤、碗以及景德鎮出土的明宣德藍釉白魚藻紋碗。而後,康熙時期亦仿燒此品種,如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清康熙祭藍地白魚藻紋盤。
蓋碗因蓋、碗相合,亦稱「合碗」或「盉碗」,盉碗又名「合碗」,造型別致,始見於宣德御窯,為雍正御窯繼承明代宣窯的品種。宣德皇帝為有明一代少見擅長文藝之君主,其才情勃發,興趣廣博,每於萬機之暇,寄情於各式文玩,以致彼時雕漆、範金、織繡、制墨等諸類宮廷工藝品成就斐然,皆稱後世同類之典範。其御瓷一項,承前朝之輝煌,更為精進,其選料、制樣、畫器、題款無一不精,創新發明極多,器類與釉色之豐富,為此前所未經見,從而鑄就中國陶瓷史上最輝煌的十年。宣窯創新之處多因宣德皇帝本身喜好而起,例如著名的蟋蟀罐、鳥食罐皆因其雅好鬥蟋蟀和餵養禽鳥而專門燒造,故宣窯不少器皿僅為宣德一朝所獨有,其中盉碗亦是其中顯赫而有趣的一例。見有青花、藍地白花、礬紅、青花礬紅品種、器呈撇口,直壁,折腹,下腹部以兩道凸起的弦紋為飾,上附圓形蓋,蓋內與碗心有青花對銘款,字體有楷書、篆書兩種。可參考臺北故宮博物館所藏明宣德青花描紅雲龍紋盉碗。
此對清雍正藍釉堆白荷塘魚藻紋盉碗,撇口折腰,腹部凸飾兩道弦紋,蓋面呈圓拱形,蓋上附天雞鈕,便於持握,底有圈足。碗外壁及蓋面以霽藍釉為地,以瀝粉堆白技法飾荷塘魚藻紋樣,鯖、鮊、鯉、鱖四魚穿梭遊動於水中,諧音「清白廉潔」,四周點綴浮萍、水藻、波紋及荷花荷葉。圖案上還以陰線刻畫細節,荷之筋脈、魚之鱗鰭紋理清晰可見。畫面構圖規整有章法,霽藍地瑩潤飽滿,堆白圖案精確鮮明,藍白二色對比強烈,高雅悅目,頗具宣德御窯遺風,且圖案紋飾與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宣德款藍地白花蓮塘魚藻紋碗相類,或即粉本之由來。
雍正帝醉心珍瓷,對宣德御窯頗加青睞,年希堯管鎮御窯廠窯務時,「選料奉造,極其精雅……琢器多卵色,圓類瑩素如銀,皆兼青、彩,或描錐暗花玲瓏諸巧樣」仿古創新皆有所成。後繼者唐英更是「深諳土脈火性,慎選諸料,所造俱精瑩純全。又仿肖古名窯諸器,無不媲美;仿各種名釉,無不巧合」。故雍正朝所仿宣德瓷,形神兼備,極受鑑賞家推重。此對清雍正藍釉堆白荷塘魚藻紋蓋碗即為雍正官窯仿古佳品,成雙成對,十分難得。特別是,本品流傳有序,系上海文物商店舊藏,後於1995年秋拍嘉德釋出,可謂再續「嘉」緣。
尺寸 直徑10.2cm
估價 RMB 6,000,000-10,000,000
雍正琺瑯彩萬花錦紋碗,瓷胎潔白瑩潤如冰似玉,底有「雍正年制」四字楷書款。外壁滿繪四時百花圖案,在中心位置繪有大朵的牡丹、荷花,周圍簇擁小朵的玉蘭、繡球、蘭蕙、石榴、芙蓉、菊花、桂花、菖蒲、石竹等四季花卉,花葉滿密覆蓋全器。這種圖案舊稱「百花錦」,又名「百花不露地」「萬花堆」「萬花錦」「錦上添花」等,寓意百花獻瑞,盛世長春,因其華美喜慶,一直流行到民國時期。雍正琺瑯彩萬花錦紋碗,是清代御窯「百花錦」瓷器的早期範本,極為珍稀,是目前市場流通中所見的第三件,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有同款識琺瑯彩百花紋碗一件。
超越現實、四時花卉並放呈芳的圖案樣式,可以追溯到宋代。《老學庵筆記》載,靖康年初,京師汴梁的織錦和婦人首飾衣服上流行同時呈現一年四季的節令物品或花卉,如將桃、杏、荷、菊、梅並為一景,號稱「靖康一年景」。這種集四季花卉於一時的場景,往往令人聯想到四時長春的仙府閬苑,如《金剛經科儀》中「莊嚴淨土分第十」即雲「住相布施。凡聖皆差。無來無去。月照簾下。無根樹子。常開四季花。」《封神演義》第七十二回廣成子到訪碧遊宮時,即作歌云:「一徑松竹籬扉,兩葉煙霞窗戶。三卷黃庭,四季花開處。新詩信手書,丹爐自己扶。」這種吉祥熱鬧的題材在宮廷和民間都長期流行,如明代洪武年間初定的大駕滷簿中,即有「紅繡花扇十二把」,扇面用大紅羅繡「四季花」,此儀制在清代也被保留。《金瓶梅》裡寫潘金蓮的繡花鞋,是「大紅四季花緞子白綾平底繡花鞋兒,綠提根兒,藍口金兒。」明代的《程氏墨苑》中有一組「百華(花)香露」,可視作當時典型的四季花開、百花駢芳圖案樣式,花籃中牡丹、梔子、茉莉、菊花、水仙、梅花等同時盛放,芳華滿眼。在配套的贊文中,有「仙人掌上日初霽,玉女池邊風正涼。瑤臺瓊宇多琪樹,何似人間有香露」之句,顯然也是在描繪仙家景象。清宮賀壽的戲目《萬花向榮御花獻瑞》,劇情即花神奉玉帝旨,邀約散花玉女及福神來到瑞蓂階畔,朱草庭前,議定「御園獻瑞,慶賀聖母聖主萬萬歲」事宜。眾多仙女即各持四時吉慶寶花水仙花、玉梅花、畹蘭花、任春花、櫻桃花、紅杏花、白李花、海棠花、木蘭花、瑞麥花和棟子花等,歌舞獻花。
本件雍正琺瑯彩萬花錦紋碗上的繁花圖案,勾勒精細,渲染柔和,色澤清麗明豔。體現了雍正時期琺瑯彩在燒造技術和繪畫藝術上的雙重高峰。花朵雖極繁密,但每朵都一絲不苟,花瓣形狀和俯仰向背的姿態變化巧妙,半透明的筋脈也一一勾勒,更顯輕盈嬌嫩。每種花卉都賦色精細,嬌豔絢麗,甚至一片花瓣有四五種顏色過渡,色澤鮮明寶光瑩潤的彩料,也生動表現出花瓣的飽滿質感。這樣精妙的表現,有賴於康熙雍正兩朝琺瑯彩燒造技術的持續進步。康熙帝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帝王,他不僅精通漢學,還曾向比利時傳教士南懷仁、葡萄牙傳教士徐日升、法國傳教士張誠和白晉等人學習西方的天文物理算學,對西方舶來的種種新奇工藝品也頗為喜愛,其中歐洲的銅胎畫琺瑯得到康熙帝格外青睞,特令宮廷造辦處仿製。康熙晚年,琺瑯彩裝飾工藝還被運用到紫砂器、玻璃器和瓷器上。這一時期的清宮琺瑯彩技術還不完備,色料依賴西方進口,色彩也不夠豐富,但為雍正朝琺瑯彩瓷器的高度發達奠定了基礎。而且康熙朝的琺瑯彩裝飾,受到西方洛可可風格的影響,經常採用繁茂的花卉圖樣。另外其模仿的原型——歐洲銅胎畫琺瑯,因色料必須覆滿胎體,故皆滿鋪色地,所以康熙朝的琺瑯裝飾器物,多見色地繁花圖案,其中四季花也是較為常見的題材,這為雍正朝琺瑯彩百花錦瓷器的出現奏響了序章。
早在為皇子時,雍正帝胤禛就對瓷器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在北京故宮的清宮舊藏瓷器中,有署「朗吟閣制」者數種。朗吟閣是圓明園「天然圖畫」裡的一處書齋,被康熙帝賜予四皇子胤禛,這些瓷器即是雍正帝皇子時期於景德鎮定燒而來,其中甚至有一套六枚雍親王私用瓷印章。
雍正帝繼位後,對瓷器的興味更加濃厚。他經歷了殘酷的奪嫡之爭,深知君王職責之重,以「惟以一人治天下,豈為天下奉一人」為座右銘,並刻「為君難」印以自警。他自言「朕自朝至夕,凝坐殿室,批覽各處章奏,目不停視,手不停批,訓諭諸臣,日不下數千言。」雍正六年病重之前,「晝則延接廷臣,引見官弁,傍晚觀覽本章,燈下批閱奏摺,每至二鼓三鼓」。為了避免奢靡怠政,他還廢止了康熙朝的巡遊之制,十餘年不出京師。在這樣高度緊張的帝王生涯裡,賞玩瓷器成了雍正帝為數不多消遣暢懷途徑。
雍正帝認為宮廷造作應該杜絕粗濫俗物,嚴格遵照「內廷恭造式樣」製作。他對宮廷瓷器尤其在意,其技術、樣式、紋樣、配色,乃至何人描畫,都要一一過問。例如清宮檔案記載,雍正四年十二月十三日,詔令「聞得瓷器胎骨過三年以後燒造更好,將此原故亦傳給年希堯知道。」雍正四年六月初四日,「太監杜壽交來斑竹花紋磁缸一件,塔心磁缸一件,旨著照此缸的尺寸,做些木樣呈覽過。」雍正九年四月十七日,雍正帝已然重病,內務府總管海望仍持白瓷碗二件,「奉旨將此碗多半面畫綠竹,少半面著戴臨撰字詩誦題寫。地章或本色,或配合綠竹,淡紅或何色酌量配合燒琺瑯。」當時負責御窯瓷器燒造的年希堯和唐英,都是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故雍正朝御瓷「選料奉造,極其精雅」。其中琺瑯彩瓷器更加特殊,先在景德鎮御窯廠精造光素的細白瓷胎,然後送至宮中,由內廷高手起稿繪圖,再烘燒完成。
在康熙朝琺瑯彩的基礎上,雍正琺瑯彩瓷器取得了長足進步。首先是彩料,為了突破進口原料的限制,雍正六年二月怡親王奉旨試燒琺瑯料,五個月後燒製成功。據造辦處琺瑯作檔案記載,七月初十日,怡親王交付試燒成功的西洋琺瑯料九樣、舊有西洋琺瑯料八樣,新增琺瑯料九樣。新增色料主要是柔和淡雅的軟白色、香色、淡松黃色、藕荷色、淺綠色等,為雍正朝琺瑯彩的秀美新風提供了技術基礎。且國產琺瑯料燒造技術較為穩定高產,雍正七年十一月一次就煉得各色琺瑯六十斤。其次是在圖案裝飾手法上,擺脫了西洋銅胎畫琺瑯的窠臼,發展出新的風格,一方面吸取了西洋畫琺瑯以油調色暈染細膩、注重陰陽向背立體關係的高超寫實技巧,又融入了富有書卷氣的中國傳統繪畫特徵,秀雅清麗,超凡脫俗。
這種新風格的形成,有賴於雍正帝高超的藝術品位和文化修養,他自幼喜讀書、琴棋書畫皆有涉獵,在閒筆《悅心集》序言曾說「中或如皓月當空,或如涼風解暑,或如時花照眼,或如好鳥鳴林,或如泉響空山,或如鍾清午夜,均足以消除結滯,浣滌煩囂,令人心曠神怡,天機暢適」儼然一隱者雅士。他對宮廷造作,也屢屢要求「往秀氣裡收拾」,對裝飾圖案的粉本選擇也極為挑剔。當時以畫技供奉內廷者,有郎世寧、唐岱、錢維城、高奇佩、鄒一桂、蔣廷錫等人。其中鄒一桂和蔣廷錫皆以花鳥畫擅名。鄒一桂娶名家惲壽平之女惲蘭溪為妻,深得惲氏家傳,所作花卉「分枝布葉條暢自如,設色明淨,清古冶豔」。蔣廷錫亦學惲派,擅長以逸筆寫生「自然洽和,風神生動,意度堂堂。」故《飲流齋說瓷》讚美雍正御窯瓷器「花卉純屬惲派,沒骨之妙,可以上擬徐熙。」此件雍正琺瑯彩百花錦碗,先用細筆勾勒花卉輪廓,再層層渲染填色,其花葉姿態章法、設色深淺濃淡,正是惲壽平一脈做派。
在優越的技術和藝術條件下,雍正御窯琺瑯彩花卉瓷器和銅胎琺瑯器皆精美無比,雖繁花密蔓,敷色華豔,而風致端雅宜人。《匋雅》尤稱雍正御瓷以花卉為最工,「巧奪造化,足以超前古越來今矣」,且脫去俗匠町畦「頗饒畫卷氣」。此件雍正琺瑯彩萬花錦紋碗上所繪花朵,絢爛如錦繡堆,而章法設色頗為得當,俯仰多姿五色爭輝,繁而不亂,花葉間略露間隙,密中有疏不顯窒悶。這種百花錦圖案在雍正朝亦見於銅胎琺瑯器。在著名的《雍正十二美人圖》中,可以看到這種華麗嬌豔的圖案還被用在家具桌案上。
在宮廷御用的器物上,使用四時群芳並豔的「萬花錦」,除了取其吉祥華美外,或許還有更深的一層含義。花木在古人眼中並不僅僅是悅目之物,宋徽宗時期宮廷編纂的《宣和畫譜》認為花木「粉飾大化,文明天下。亦所以觀眾目、協和氣焉。」聯繫著儒家詩經六義、君子博雅多識鳥獸草木之名的文化傳統,以及律例四時、記天地萬物榮枯語默之候的天人相感。將四季花木繪於圖畫,可以「奪造化而移精神,遐想若登臨覽物之有得也。」而在清代,康熙年間宮廷主持編撰了一本大型植物志叢書《御定佩文齋廣群芳譜》,康熙帝書序裡講到,這部叢書收羅了當時人所知的各種草木植物奇花瑞草,卷首「冠以天時,尊歲令也」,收錄大量果木花卉是因其可以厚生利民,展卷間造化之機要奧妙「洋溢於茲」,此書「刊布天下垂之久遠」可使人民於園圃之中獲益,士大夫和有文化的民眾,可以憑此格物致知,培養高雅的愛好,「以躋仁壽而享泰平亦不為無所裨助也哉。」雍正琺瑯彩萬花錦紋碗上繪製的四時佳卉,於繁花錦簇之中,或許也寄託著雍正帝在「朝幹夕惕為君難」的家國重任之下,「躋仁壽而享泰平」的深切願望。
尺寸 直徑11.2cm
估價 RMB 7,000,000-9,000,000
金彩是指一種採用黃金色釉上彩作為裝飾的制瓷手法。古代以金彩裝飾瓷器,一般認為始於宋代,明洪武初,景德鎮始有金彩瓷器的燒制,清代達於極盛。清代康熙朝不僅從歐洲引進了洋彩,而且對傳統古彩進行革新。其製作工藝是在金粉中摻入適量的鉛粉,調入膠水後塗抹在瓷器上,經低溫燒烤,再用瑪瑙棒在其表面黏膜,便可以得到表面光亮的金釉,直到這時,金彩工藝才真正屬於陶瓷彩燒工藝的一部分。如上海博物館藏清康熙金釉碗一對。除此以外,康熙時期還有金地藍彩團壽字酒盅和盤,如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品。
大面積使用金彩施釉難度極大。明暗之色取決於金粉薄厚,而過薄易產生「脫衣」。其次用金要一筆塗成,不加塗抹,水分適宜,溫度適宜,方可成器,否則金呈色不準,失去黃金光澤。本品敞口,弧壁,圈足,造型規整。內外壁皆施金彩,給人以雍容華貴之感,傳世品種流傳極為少見。大威德基金會藏有一件雍正金釉碗,可為參考。本品傳承有序,曾多次展覽並出版,極為難得。
直徑13cm;直徑13.2cm
估價 RMB 6,000,000-8,000,000
本品成對,侈口微外敞、深弧腹、矮圈足。器型端莊秀巧,器內平素無紋,內壁施白釉,溫潤細膩。外壁通體以珊瑚紅為地,釉色勻淨,上以各色彩繪牡丹、秋葵、菊花、蘭花、虞美人、秋海棠、山茶、芍藥、梔子花等九種秋天盛開的花卉,並以綠、墨色繪枝葉、葉脈,斑斕絢麗,寓意「九秋同慶」,至為吉祥。此對碗紋飾繪畫技巧高超,構圖巧妙,藉以彩料之濃淡的變化來表現花葉的陰陽向背,其中藍、黃等色花朵都採用了彩料與玻璃白調和使用的工藝,部分花卉的輪廓線用胭脂紅勾勒,花瓣細部以白料點飾出斑駁光點,令花卉更富立體感;葉片以深淺綠色表現、轉折所產生之光影明暗,布局疏密有致,極富西洋風情,更顯風姿綽約。器底帶「雍正御製」二行青花楷書雙方框款。相同品種以「康熙御製」年款者為多,「雍正御製」款識者並不多見。
洋彩,過去常被統歸於「粉彩」類,在陶瓷分類上應屬琺瑯彩釉類,它與畫琺瑯雖在釉彩與紋飾均異中有同,有其重疊性與共通性,分辨不易,因又常歸入「瓷胎畫琺瑯」器類中。近年來臺北故宮學者們依此類器皿的宮廷原盛裝木匣所刻品名及清宮相關檔案記載,對「洋彩」進行了重新審視與定義。首先洋彩器有擁有專門繪畫風格與技法。雍正十三年(1735)唐英所撰之《陶務敘略碑記》,文中對洋彩定義為:「洋彩器皿,本朝新仿西洋法琅畫法,人物、山水、花卉、翎毛無不精細入神。」乾隆八年(1743),唐英又在《陶冶圖冊》第十七編《圓琢洋彩》中有更詳細的說明:「圓琢白器,五彩繪畫,摹仿西洋,故曰洋採。須選素習繪事高手,將各種顏料研細調和,以白瓷片畫染試燒,……所用顏料與法琅色同……」。依此可知,洋彩所用顏料與畫琺瑯相同,所獨特之處在於其繪畫裝飾模仿自西洋。其次,因雍正六年陶督官唐英於景德鎮御窯廠燒造洋彩之前,琺瑯顏料珍藏宮中,磁胎畫琺瑯均在宮中燒造完成,臺灣學者廖寶秀《從色地畫琺瑯與洋彩瓷器談文物定名問題》提出:《活計檔》將清廷造辦處完成者與御窯廠完成者嚴格區分,前者稱為「磁胎畫琺瑯」,後者稱為「磁胎洋彩」。對於清宮舊藏洋彩,另一位關注「洋彩」的臺灣學者餘佩瑾發現:「乾隆皇帝降旨整理清宮舊藏和當朝畫琺瑯器時,很可能只針對當朝作品進行「洋彩」和「琺瑯彩」的分類;相對於此,康雍兩朝的作品則一律歸併於「瓷胎畫琺瑯」之下。」因此雍正朝洋彩更多被混淆於瓷胎畫琺瑯之中。因此,除繪畫裝飾不同之外,洋彩器與瓷胎畫琺瑯器其紋飾之取題規範、製作的地點與款識均有所區別,應視為兩類,不應混淆。
關於瓷胎洋彩器「摹仿西洋」裝飾特徵,學者廖寶秀《乾隆磁胎洋彩綜述》總結:花卉紋樣大量使用洋菊、洋蓮等洋花裝飾;圖案中運用西洋明暗光點繪法、陰影透視法,尤以圖案花紋的細部,多模仿西洋光影畫法,使用琺瑯白料點飾光點,令花紋或物體更富立體感;或在花葉上以渲染白料方式,表現枝葉的光影明暗,與西方繪畫中描畫靜物表現的光影手法同出一轍。這種西洋繪法,即為唐英所稱洋彩器「摹仿西洋」之要旨,也是它區別於大部分「瓷胎畫琺瑯器」的特徵。洋彩器上看似很中國的山水繪畫或開光花卉,卻也包藏著無數西洋畫意,亦為東西文化藝術交流之見證。
瓷胎琺瑯彩器與洋彩器的盛行,清宮西洋風的流行,與皇帝的興趣愛好有密切聯繫。從傳世製品看,雍正此類洋彩對碗無論是裝飾風格還是造型、紋樣皆為承襲康熙器而來。由於康熙皇帝對西洋畫琺瑯器的喜愛,不僅引進畫琺瑯製作技術,也於康熙三十二年在宮中造辦處創設「琺瑯作」坊,專門製作各種胎地的琺瑯器,經過不斷試驗終於康熙晚期燒製成功,雍正皇帝和怡親王允祥踵繼康熙皇帝的腳步,仍然持續督促西洋傳教士畫琺瑯,並同樣以突破技術、產燒更精美的琺瑯器為目標。其燒造過程記錄於《活計檔》中,如雍正二年(1724):「怡親王交填白脫胎酒杯五件、內二件有暗龍、奉旨此杯燒法琅欽此。(於二月二十三日燒破二件總管太監啟知)怡親王奉王諭:其餘三件爾等小心燒造,遵此。(於五月十八得白磁畫法琅酒杯三件)怡親王呈進。」經雍正與乾隆兩朝繼續研發,清宮琺瑯工藝終臻巔峰。
此對碗底款署「雍正御製」,極富於內涵——「御製」顯示此器物之造、燒過程,皆與皇帝本人意志密不可分。清宮造辦處繪造之釉上彩瓷,底署釉上藍料或胭脂紅料「御製」年款,有別於署書於景德鎮之釉下青花「御製」款。而康熙、雍正兩朝琺瑯彩瓷青花「御製」款之意義和重要性,歷來備受闡釋討論,意味著器物是為皇帝或皇室直接使用而制,但彩繪燒制仍是在景德鎮御窯廠完成。廖寶秀《典雅富麗—臺北故宮藏瓷》中研究發現:瓷胎洋彩與瓷胎畫琺瑯器絕大多數陳設並收藏於幹清宮和養心殿,其他宮殿除圓明園外極少陳設。整個琺瑯彩瓷系列的產造及新琺瑯料研製歷程,以及其上「御製」款識的含義,都展現出康、雍、幹三代皇帝汲汲營營開發本土燒造技術,以達「遠勝西洋」之目標,也傳達著他們對自身及清帝國形象的一種積極地、開放型塑造。
康熙朝以降,色地上繪花卉紋甚是流行,對比中所凸顯出相得益彰之美深得帝王青睞。由於雍正時期的瓷胎潔白輕薄,在其上用琺瑯料直接繪畫更能突出彩料的玻璃質感和鮮豔色調,因而雍正琺瑯彩瓷大多繪於素白器上,只有少數襲用康熙時期色地裝飾,此件器物系恰是沿襲了康熙琺瑯彩色地的裝飾風格。此碗所施珊瑚紅地格調顯端莊,頗尊貴,為雍正時期御用瓷器之首選。珊瑚紅地,始於康熙盛於雍正、乾隆,屬低溫鐵紅釉,因其呈色紅中閃黃,與珊瑚顏色相似,故名。以吹釉法施彩,施釉薄而細勻,其色調沉著含蓄,光潤豔美。清代康熙朝開始,除生產一色的珊瑚紅盤、碗、瓶外,還用作地色,有珊瑚紅五彩、珊瑚紅地描金、珊瑚紅地粉彩、珊瑚紅地蓋雪等品種。雍正皇帝本人尤為鍾愛紅地琺瑯器,終雍正一朝,紅地琺瑯彩的製作持續不斷,臺北故宮博物院現藏十七件雍正早期「色地畫琺瑯」皆為紅地。對比乾隆朝除磁胎洋彩紅地錦上添花器外基本上極少磁胎紅地畫琺瑯器這一情況,可見雍正皇帝不僅相當關心琺瑯彩瓷,同時也相當重視紅地琺瑯彩瓷的技術,他一再告誡提醒宮廷造器必須「文雅秀氣」,其美學要求可謂「少則美,多則俗」,不容些微差異。雍正四年(1726)他親自對景德鎮御窯廠產燒的兩件「紅磁白裡暗花茶圓」指示:「此茶圓兩件內,淡紅色的更好,燒造時著他仿淡紅色的燒造。茶圓其底不必燒紅色,仍要白底落款,不獨此茶圓,他先帶去的樣內,好款式的盤碟俱燒造些,胎骨俱要精細。」其對紅地琺瑯料亦多要求,雍正四年他降旨將「法琅花抹紅地」酒圓視為頭等文物,雍正六年九月《活計檔》載:「奉怡親王諭,今配燒琺瑯用的紅料,將玻璃廠佰唐阿著吳書挑選二名學配紅料。」這充分彰顯雍正帝個人鑑賞品味之高,也證明雍正帝對琺瑯紅料的重視,非同一般。雍正九年後,經過提煉、研製,紅料品質大大提升改善,此時紅地器皿不再有早期「釉色帶紫浮泛,釉面厚薄深淺不一,或口足釉色出線不勻」的現象,所呈現的紅料沉穩內斂,清麗不俗,正愜雍正皇帝之意。
通觀九秋花卉紋碗壁上,九種花卉掩映於庭院,次第芳菲,婉轉綻放,其筆觸間對植物生長姿態的細膩觀察與生動描摹,是洋彩器「摹仿西洋」畫風的典型特徵。明清時期九秋紋流行於瓷器紋飾中,並漸趨「富貴吉慶」化。古人以農曆七、八、九三個月為秋季,計九十天,故秋季有「九秋」之別稱。三國曹植《七啟》:「九秋之夕,為歡未央。」晉代張協《七命》云:「晞三春之溢露,遡九秋之鳴飈。」在民間「九秋」也漸為盛開於秋季的各色花卉之代稱,如唐代陸暢《催妝五首》之一:「聞到禁中時節異,九秋香滿鏡薹前」。明代以後吉祥圖案中,多選取九種秋季應時花卉,以寓意九秋同慶,共賀豐收。此紋樣運用於瓷器之上,似始於明代成化青花器上,與「三果」「三友」等一併為其常見裝飾圖案。至清代,「九秋同慶」碗在康雍幹嘉四朝成為品級極高的門類,器形、紋樣開始規範化。早期九秋碗多為敦式碗,後期多撇口碗,多以色地配以「九秋同慶」紋樣,形成一種固定搭配。尤其是花中虞美人,是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畫琺瑯與洋彩器中最受青睞的「洋花」紋樣,這與當時景德鎮御窯廠督窯官唐英的個人偏愛不無關係。
磁胎洋彩與畫琺瑯器皆為清宮最珍貴也是最受清帝重視的品類,在當時由於釉料、技術等原因,燒制量稀少,與其他品類瓷器不同,宮廷基本上不作為賞賜品,絕大部分珍藏於幹清宮,除少數陳設圓明園,流傳於外者少之又少,足可視為盛世輝煌的龐大國力下極盡人力、物力才能實現的頂級宮廷藝術形式。翻閱清宮檔案,可以看到雍正皇帝親自參與琺瑯彩瓷的設計和製作過程,同時命其弟怡親王統管造辦處,他對使用的原料、繪畫圖案乃至瓷器的樣式、高矮尺寸都要一一過問,常令承作活計的造辦處「往秀氣裡收拾」、「往薄裡磨做」、「往細處收拾」,要求不可謂不嚴格,在其指導影響下,宮廷造辦處、景德鎮御窯廠「日常活計」都有明顯的提高,得雍正一朝藝術創作成就有別於康乾兩朝,起到了承前啟後的作用,不僅如此,其宮廷御用瓷製作之精美,使後世有「明看成化、清觀雍正」之讚譽。雍正皇帝以獨到之美學眼光,畢生追求精緻典雅、宮廷氣質,而延續自康熙朝日漸成熟的琺瑯工藝,亦於雍正朝臻於完美,其煌煌全盛之境界,兼容並蓄之精神,在此件珊瑚紅地洋彩九秋同慶碗上可謂體現淋漓盡致,也最能彰顯三代帝王所追求之「文治功業」「大國氣象」。
尺寸 高50cm
估價 RMB 3,600,000-4,600,000
瓶呈長方形,瓶口四角帶倭口,長頸、溜肩、鼓腹,頸部置雙貫耳。通體及足內均施茶葉末釉,釉面平整光潤。通體光素,腹部裝飾桃形外凸開光,造型摹古雅致。
茶葉末釉原名廠官釉,系雍正朝督陶官唐英借鑑古代北方窯場產品燒制出的重要色釉之一,因其「黃雜綠色,嬌嬈而不俗,豔於花,美如玉,範為瓶,最養目」,當時便視若「秘釉」,御窯廠專燒僅供皇室使用,《陶雅》(晚清寂園叟撰)卷下二十三:「茶葉末一種,本和黃、黑、綠三色而成,以雍正仿成化者為貴,然者成化之有茶葉末者明矣,仿明者略偏於黑,雍正官窯則仿於黃矣」。《南窯筆記》載「廠官窯,其色有鱔魚黃、油綠、紫金諸色,出直隸廠窯所燒,故名廠官,多缸、缽之類,釉澤蒼古……」。陳瀏《陶雅》評價有「豆青、東青、茶葉末、蟹甲青數者又各有古雅之氣韻,而不能以相掩」。
明代景德鎮窯茶葉末釉也有燒制,但傳世產品極少。茶葉末釉製品的盛燒年代為清雍正、乾隆兩朝。雍正製品,釉色多偏黃,俗稱「鱔魚黃」;乾隆製品,釉色多偏綠,俗稱「蟹殼青」。此後一直到清末,茶葉末釉做為一個傳統品種一直在燒造,但其質量卻每況愈下,與雍正、乾隆作品不可同日而語。
尺寸 直徑9.5cm;直徑9.7cm
估價 RMB 1,000,000-1,500,000
仰鍾杯因形若仰鍾而得名,於樸實厚重之中隱隱透出靈秀清逸之氣,為御窯品種造型之一,身份高貴,應作宮廷茶器之用。明晚期嘉靖時期,可見仰鍾杯式樣,曾於香港藝術品市場中釋出,有黃釉和藍釉品種。本品造型略有調整,口沿微撇,深腹直壁,圈足,造型規整,胎體輕薄。外壁通體施黃釉,釉色嬌嫩,成對傳世。
黃釉瓷器始燒於明代,弘治朝達到了燒造的高峰時期,色澤淡雅嬌嫩,當時有「嬌黃」的美譽,根據明清時期的典章,清代宮廷對黃釉瓷的使用有嚴格的等級規定,地位低者不得僭越。清代《國朝宮史》中記載,器物裡外皆黃釉者,屬皇太后,皇后專用,皇貴妃則用白裡黃釉器,貴妃用黃地綠龍器,嬪妃用藍地綠龍器。
據《清宮造辦處活計清檔》載,雍正十年(1732)七月初七日,「據圓明園來帖,內稱本日宮殿監副侍李英交出白地紅龍茶圓一件。傳旨:此茶圓款式、花樣俱好,著燒造磁器處照樣燒造些送來,再將翡翠色、黃色茶圓俱燒造些。欽此」。由此可知此杯應為宮廷御用茶器,器形、尺寸有可能在吸取晚明時期仰鍾杯造型之外,又結合康熙時期釉裡紅團龍紋茶圓而制。
尺寸 直徑18cm
估價 RMB 350,000-550,000
菊瓣造型的器物是清代雍正御窯名貴品種,為雍正皇帝親自授意景德鎮御窯廠而燒。雍正皇帝醉心於單色釉瓷器,源於對宋瓷雅韻純美的情有獨鍾,有如本品,以秋菊之形,無疑為素喜清雅的雍正皇帝所喜,據《清檔•雍正記事雜錄》記載,雍正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內務府總管年希堯家人鄭天賜送來各色菊花式盤十二色,內每色一件。司庫常保、首領太監薩木哈呈覽。奉旨:著交與燒造磁器處,照此樣每式燒造四十件,欽此。」可見雍正皇帝對菊瓣造型的喜愛之情。
本品花口,弧壁,圈足。碗壁擬取秋菊之形,塑成菊花花瓣,呈盛開的菊花瓣狀,線條優雅亦不失華麗之感。內外滿施白釉,釉色均勻,瑩潤可人,如雪似玉。碗底心以青花楷書雍正六字官窯款。整器形制周正,加之精巧而優美的器型,結合靜雅纖麗的藝術風格,再配上極為高超的制胎水準,使這隻菊瓣碗盤盡顯恬靜清雅的藝術魅力。
尺寸 直徑11.6cm
RMB 350,000-450,000
由此各類祥瑞之物也巧妙地運用於各類宮廷官窯瓷器之中,誠如本品。小盤成對,造型小巧,製作精細。通體施青釉,質地厚潤清幽,色澤淡雅柔和,猶如玉質一般。正合古人「類玉」之美稱,觀之有如青山遠黛之美感,外壁淺刻靈芝翠竹圖,其竹影挺秀,瀟灑疏朗,橫欹有致,深具宋人小景畫之意趣。其下方飾以纏枝靈芝圖案,寓意吉祥長壽。刻工嫻熟,刀法流暢,氣脈連貫。其色碧翠怡人,素樸自然,所彰顯的是雍正御窯一色純淨的另一番唯美境界,誠如《陶雅》讚譽:「今之雍正豆青,仿龍泉之最美麗者也。」與本品相近者,可參考竹月堂主人藏品。雍正時期以暗刻技法用於青釉瓷器中並不多見,還可見天民樓藏清雍正青釉暗花壽字紋盤這一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