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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真快,轉眼,老馮走了已近十年。50剛出頭,正是安居樂業、享受天倫的時候,也正當厚積薄發、大展宏圖之際,老馮的生命卻戛然而止,永遠定格在2011年10月30日。老馮雖然遠去,可他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依然時時清晰浮現眼前;「滿山打麻雀,卻丟了自家的老母雞」等笑話,依然在同事間傳遞。
老馮,字開平,筆名駑駘。我們相識,是1993年底,報社面向全省招聘編輯記者,老馮和我們五個人過關斬將,從百餘應聘者中脫穎而出被錄取。但私下裡,老馮感嘆,兩個孩子還小,家庭負擔很重,大半輩子都謹慎,破天荒地冒了一次險。2007年,我們同年加入安徽省作家協會。
春暖花開,我們曾相約,沿著省城一環線,邊走邊談。在綠色項鍊西山風景區,在風景秀麗的黑池壩,我們相互拍照,彼此欣賞。走到包公祠,聽說辦張一卡通,就可遊遍省城景區,我倆興致勃勃都辦了一張卡,相約閒時同遊。我們憶過去,談未來,直到晚霞悄然落下……
入社十年,老馮提議邀請領導聚餐,既是紀念也是感激,五人熱烈響應。由我策劃、老馮執筆的《鏗鏘六人行》一文,真切地道出我們風雨兼程的坎坷,金秋收穫季節的萬丈豪情。我們曾相約,入社二十年,我們再相聚,如今五人猶在,老馮卻缺席了......
老馮平時沉默少語,宿州鄉音特濃,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老馮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說起話來一套一套,歇後語、典故、笑話脫口而出。故裡鄉親,常把老馮省城的家當旅館,老馮樂此不疲,笑呵呵地說:「不就添雙筷子添個碗嘛」。一個老家學生吊著綁帶上門借錢,老馮沒說二話給了。沒兩天,見到那學生竟然手腳麻利好好的,老馮也沒說啥,只是笑笑。蕭老對他評價:「他是一個為人正直、待人誠懇、助人為樂的好朋友」。
老馮著裝不講究,外表看似有點土,但事業心極強。租房空蕩蕩,陳設非常簡單,唯床頭放兩本磚頭厚、雜誌大小剪報集,吸引了我的眼光。老馮說,這是多年來,在各類各級報刊雜誌發表的新聞和文學作品,約百多萬字。我暗暗為之欽佩不已。
老馮1977年恢復高考後,首屆考入安徽師範大學中文系,也是他家鄉1949年後出來的首個大學生。畢業後,他先後供職泗縣中學、泗縣教育局、宣傳部、縣委辦,被當地美譽「一支筆」。他還是中國新聞文化促進會會員、泗縣汴河文學研究會創辦者之一。
轉眼,老馮人到中年,可他依然開朗樂觀,自信滿滿。在一篇文章中,他這樣寫道:「只要在秋霜裡結好你的果子,又何必在春花面前害羞。」
有一次,報社召開發行動員會。他的演講聲情並茂,獲得滿堂喝彩。「是鮮花就要盡情開放,是猛虎就要咆哮山崗。」當年宿州地區,他的發行數突破3000份,歷史上最好的記錄不過千餘份。
2008年,老馮更是一鳴驚人。經過兩年多「糾纏如毒蛇,執著如厲鬼」的創作,冬天凍得手敲不了鍵盤,夏天熱得汗流浹背。寫到激動處渾身發顫,寫到動情處淚流滿面,寫到得意處拍桌子大叫。這一年,他終於完成了40多萬字的長篇小說《旮旯村的風流事兒》,並由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引起了讀者熱捧,一年之內再版三次,網上點擊量達到5000萬。2011年,入圍第八屆茅盾文學獎。
50歲那年,老馮一發不可收,搬進新居時,寫過兩句祝願自己的話:「小樓大天下,天命多文章。」相繼出版了與呂士民合作的《市井眾生相》,短篇小說集《小人物列傳》,散文集《幸福不在彼岸》等。老馮的人生格言是:我手寫我心,我筆抒我情;幸福不在彼岸,快樂在手起筆落之間。
「風吹梧桐沙沙響,我的思緒在飛揚。」
這個世界太小,轉身便可遇到;這個世界又太大,稍作停頓便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