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硬漢,毛澤東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然而不可思議的是,他竟也有柔情的一面。
青年毛澤東
對於毛澤東的這首詞——《虞美人·枕上》——或許大家不太熟悉:
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夜長天色總難明,寂寞披衣起坐數寒星。
曉來百念都灰盡,剩有離人影。一鉤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這首詞中,一股子哀婉幽怨、秋意春情,只覺得此刻作者柔情似水、心駐太虛,哪裡還有雄霸天下、叱吒風雲的英雄模樣?
毛澤東詞《虞美人·枕上》
這讓我想起了婉約派的「愁宗」李煜,毛澤東的這首詞與李煜那首流芳百世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格調有得一拼。
尤其是毛澤東這首詞末「一鉤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與李煜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有異曲同工之妙。
毛澤東
毛澤東的這首《虞美人·枕上》是寫給他一生最愛的女子楊開慧的。
1920年冬天,自由戀愛的兩人結合了,雖然日子艱苦,但兩人情真意切,十分甜蜜幸福。
幾個月後,也就是1921年春天,毛澤東因工作需要去外地考察。新婚燕爾的他對妻子楊開慧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於是寫下了這纏綿悱惻的一首詞,盡顯毛澤東多愁善感的「文藝青年」本質。
然而,由於投身於革命,恩愛的小兩口總是聚少離多。
毛澤東與楊開慧
1927年8月,毛澤東去參加秋收起義,分別時兩人情意綿綿、依依惜別,不料這成了兩人的永別。
在此後的三年間,夫妻倆無法通信,楊開慧唯一能了解到丈夫毛澤東音訊的竟然是圍剿「朱毛」的報紙。
1930年,軍閥何健抓捕了楊開慧,用殘酷的刑罰逼迫楊開慧交代毛澤東的去向,並表示:只要楊開慧公開斷絕與毛澤東的關係,即可獲得自由。
然而,忠貞堅韌的楊開慧斷然拒絕了,並說:「死不足惜,但願潤之革命早日成功。」
楊開慧
毛澤東後來還有兩次婚姻,但他與楊開慧的感情卻是他一生最刻骨銘心、不能忘懷的。
即使在27年後,已經是64歲的毛澤東,在回復李淑一的信中,附帶了這首大家都耳熟能詳的詞《蝶戀花·答李淑一》:
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廣袖,萬裡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
這裡的「驕楊」正是指楊開慧,詞中對楊開慧的思念絲毫沒有減淡,並如老酒般,時間越久,香氣越烈。
這首詞,已然沒有了毛澤東年輕時那種「寒蟬悽切」的詞風,更多地是顯露出了高遠的格調和瑰麗的想像,這與屈原的《離騷》有些近似。此後,毛澤東的詩詞在向著「大氣磅礴」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毛澤東
現在,我們還可以看到毛澤東當時《蝶戀花·答李淑一》的手稿如下:
據說,毛澤東當時本想寫「我失『楊花』君失柳」的,但他略作沉吟,隨後就把「楊」字塗抹了,並改為了「驕楊」兩字。
著名學者章士釗十分不解,他問毛澤東:形容女士為何不用「嬌」字,而用了一個「驕」字。
毛澤東意味深長地說:「女子革命而喪其元,焉得不驕?」
一個字的斟酌,看出毛澤東對楊開慧不僅有著濃濃的情意,更有著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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