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犀利呱/文
連日來,美國各大權威媒體都在不斷展現當選總統拜登以及民主黨,對遲遲不願交權的川普政府發起威脅巨大的反攻。
美國國會眾議院籌款委員會監督小組主席比爾·帕斯科雷爾發表言辭激烈的聲明,抨擊川普犯下「叛國罪」,呼籲美司法部在拜登上臺後「徹查川普政府的罪行」。
拜登在記者會上,也一改此前的克制態度,批評川普是「美國歷史上最不負責任的總統之一」,同時也是首次提出「不排除」對川普政府提起訴訟。
很顯然,拜登和民主黨在總統之爭局勢越來越明朗之際,正在由之前的防守轉為大反攻,即通過不同渠道和方式,採取威脅「清算川普罪行」這種更為激進的方式逼迫川普主動放棄總統之爭。
只是,拜登和民主黨為什麼那麼著急?他們為何不能保持冷靜,只待2021年1月20日宣誓就職,做到「躺贏」?
原來,是川普正在鋌而走險,試圖大規模策動「失信選舉人政變」,從而改變美國大選結果。
11月19日,美聯社、CNN、《華爾街日報》等紛紛報導:
因總統川普在各地法院挑戰選舉結果的行動效果不佳,因此改變策略。他試圖操縱選舉人團制度,策劃「選舉人政變」,即阻止關鍵戰場州認證當地選舉結果,並說服共和黨議員和官員任命支持自己的人為選舉人進行投票,以讓他繼續掌控白宮。
川普19日邀請密西根州的兩名共和黨議員領袖該州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謝基和眾議院議長查特菲爾德,參加20日下午在白宮舉行的會議。川普甚至親自給密西根州韋恩縣兩名共和黨籍選舉官員打電話。川普還詢問其助手,為阻止選舉結果得到認證,避免使他輸給拜登的結果最後正式化,他還可以向哪些搖擺州的共和黨官員求助?
川普此舉的目的是:
如果選舉結果沒有得到認證,那麼共和黨控制的州立法機構就可以進行幹預,在拜登勝選的州提名支持川普的人擔任選舉人,在12月14日選舉人團會議上支持川普,從而顛覆選舉結果。
密西根州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謝基,對這樣的策略有一個非常勁爆的稱呼——「選舉人政變」。
美國大選終極戰:失信選舉人攻守戰
事實上,按照美國複雜的選舉流程,即便拜登目前看似穩操勝券,但要確定最終當選,還需要最後一項此前視為走過場但現在卻異常敏感而重要的程序:選舉人投票。
按照美國憲法和選舉法,無論普選結果如何,實際最終都是靠選舉人投票決定總統歸屬。甚至於選舉人背叛「反水」,將選舉人票投給了對方,美國法律依舊認可。
這就是美國大選中非常獨特的一項制度設計:
失信選舉人。
這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無論是拜登還是川普,最終還是得依靠那538名選舉人的最終投票,才能真真切切地完成總統選舉的全流程。
一旦中間發生點什麼變故,出現了大規模的失信選舉人,那麼川普依舊擁有理論上的「反殺」可能。
換言之,拜登和民主黨,正在通過超常規方式,試圖將川普最後孤注一擲的理論上的翻盤可能性,都扼殺於萌芽之中。
美國大選總統之爭,即將迎來最後也是最詭異的終極之戰:失信選舉人攻守戰。
勝者,入主白宮;敗者,灑淚而歸。更唏噓的是,無論結果如何,都完全符合美國法律制度設計。
畫風詭異的美國失信選舉人:可以公開背棄誓言、可以公開「反水」和「投敵」且法律認可。一部蘋果手機的代價,可以做兩次失信選舉人。
從18世紀開始,美國的選舉制度就推出了極為特殊的選舉制度即選舉人團制度。
這個制度經過兩百多年流變後,最終演化為今天的由全美50個州和哥倫比亞特區,產生共538名選舉人,由他們進行投票選舉總統。
候選人首先獲得270張選舉人票的相對多數票,就可以當選總統。
看似比較科學的選舉制度,卻忽略了一個極端重要的決定性因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多達538名的選舉人,他們依靠什麼決定自己的最終投票?
按理(請呱友高度注意,這裡犀利呱用的是「按理」而不是「依法」),目前美國除緬因和內布拉斯加之外的48個州和哥倫比亞特區都採取「贏者通吃」制度,即只要任意普選票勝出的候選人,就得到該州所有的選舉人票。
例如,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擁有55張選舉人票,是美國大選中擁有選舉人票最多的州。在該州的普選中,哪怕拜登只比川普多了1張普選票,那麼該州55張選舉人票就全部歸屬於拜登,川普1張選舉人票也得不到。
由此,一個嶄新的問題就來了:
加利福尼亞州那55名選舉人可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如果他們因為各種原因不把自己的選票投給拜登,甚至是臨時投錯了,那怎麼辦?會不會作廢選票?能不能重新投?要是他們堅持非投給川普,會不會接受懲罰?
最精彩的答案來了:所有問題一律為「否」!即只要選舉人投票了,無論投給誰,一律有效,且無法作廢。
美國一場有關失信選舉人的司法訴訟中,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出示過一份經由官方權威認定的司法文件,這份文件統計顯示:
從1796年到2016年,美國歷屆總統大選共出現了180名「失信選舉人」。
要知道,截至目前,美國244年歷史上只誕生了45任總統。平均算下來,美國每一任總統在大選時都能平攤上4名失信選舉人。
因為詭異的美國法律,整整220年來,這180名轉投他人的選舉人所投出所有選舉人票,全部「合法有效」。
更詭異的是,整整220年來,這180名公開背棄誓言、「反水投敵」的選舉人,幾乎都沒有得到法律制裁。
最近一次對失信選舉人的制裁發生於2016年,懲罰措施是對這些失信選舉人罰款1000美元。
犀利呱做了一番對比:2016年恰逢蘋果7手機上市,當時起價為549美元。也就是說,當年用兩部小小的蘋果手機作為代價,就可以大約做一次失信選舉人。
因失信選舉人票差點當不了副總統的理察·門特·詹森
不要以為失信選舉人只是一種理論上存在的事物,實際上美國歷史上的失信選舉人,也曾掀起過驚濤駭浪。
1836年,美國總統大選。富有傳奇色彩的理察·門特·詹森作為候選人參選副總統。
這位出生於肯塔基州的詹森,曾經在美國早期的擴疆拓土中立下過傳奇戰功:在1813年加拿大安大略省著名的「泰晤士河戰役」中,詹森擊殺了印第安肖尼族首領特庫姆塞。
但這位雄心勃勃的副總統候選人,卻有一個在當時非常離經叛道的個人喜好,喜歡黑人女性。
詹森的第一任妻子,是一名黑人和白人的混血奴隸;他的第二任妻子,乾脆就是純正的黑人;他的第三任妻子,仍舊是一位黑人。
在那個黑人還是奴隸的時代,詹森這種博愛的思想和做法,在競選期間一經披露,立即在美國社會尤其是南方各州炸開了鍋。
23位維吉尼亞州的選舉人,堅決不給詹森投票,這就使得詹森即便普選獲勝,也無法獲得最終當選的選舉人票。
此事最終鬧到了美國參議院,最終靠著參議院的多數票,詹森才成功成為了副總統。
因選舉人違背誓言「背叛」自己的選民,無論如何終究對個人聲譽有損,所以歷史上的失信選舉人在決定失信投票時,往往會採取一些經典策略。
經典策略一:寫錯選票
2004年的美國總統大選,到最後關鍵的選舉人投票階段,美國明尼蘇達州卻出現了一張極其古怪的選舉人票。
當時,這張選舉人票上寫著一個名字:John Ewards,可譯為約翰·埃沃茲。
但奇怪的是,當年的候選人中並沒有John Ewards這個候選人。
如果非要講相似性,那麼那屆大選另外一個候選人的名字看著有點點像,叫做John Edwards,可譯為約翰·愛德華茲。
眾呱友都知道,英語不像漢語,有時候多一筆還可以判定為錯字、別字。英語中一個字母不同,意義和語義都會完全不同。
寫錯了選票?但是,因明尼蘇達州實行匿名投票制,所有的選舉人又都不承認是自己投下的這張票。
最終,這張極其古怪且嚴格說並不合法的選票,算給了與這個名字最相近的候選人John Edwards約翰·愛德華茲。
事實上,如果投出該票的選舉人真的是想給約翰·愛德華茲,那麼他完全只需說手誤寫錯了就能解決此事。
此後,美國媒體都分析認為,投出該選舉人票的選舉人,目的就是不想投給約翰·愛德華茲。
經典策略二:投棄權票
2000年美國大選,戈爾對戰小布希,戰況極其激烈。戈爾在普選中贏得了極富象徵意義的選區——哥倫比亞特區。
然而在選舉人投票的最後關頭,哥倫比亞特區一位完全名不見經傳選舉人,居然放棄了無比關鍵的選舉人投票,表示棄權。
這位名叫Barbara Lett-Simmons的選舉人此前宣誓投票支持民主黨候選人戈爾,但最終卻投棄權票。
而這位選舉人棄權的理由,是自認為自己是對「特區的殖民地狀態的抗議」。
意思是什麼呢?就是說哥倫比亞特區作為美國首都所在地,但卻缺少國會議員席位。
這位選舉人的邏輯堪稱一絕:因為哥倫比亞特區缺少國會議員席位,所以就不給曾經宣誓的戈爾投票了。
但不管大眾事後如何指責,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哥倫比亞特區本該全部投給戈爾的三張關鍵選舉人票,只投了兩張給戈爾。如果要算比例,那麼就可以說戈爾失去了法定的該選區33%的選票。
那一年,美國大選也因為這一張棄權票,由原本的總票數538張,變成了537張。
經典策略三:投給第三人
在曾經的180名失信選舉人中,這些失信選舉人雖然最後失信,但是由於需要承受一定的社會輿論壓力,他們會巧妙地選擇投票給一些根本不在候選名單之上的第三人,以此降低自己受道德譴責的壓力。
例如,有些選舉人會投票給曾經的已故總統,或者投給某位具有極高道德聲譽的歷史名人等。
2016年大選,就有選舉人投票時,將寶貴的選舉人票,投給一位美國環保活動家。
這種策略的好處是不容易讓人與黨派政治,或者與某種利益交換等勾連起來,最大限度減少這些失信選舉人的道德壓力。
既然美國大選歷史上,出現了數以百計的失信選舉人,那麼有沒有相應的法律法規限制這些失信選舉人的行為呢?
答案是悲觀的,截至目前,即便有一定的法律法規,也或出於仍有爭議、或缺乏強制力、或懲罰措施太輕微,均無法有效約束失信選舉人的失信行為。
這樣的尷尬局面到了2016年美國大選時,就促使失信選舉人達到了一個活動巔峰。
2016年,希拉蕊對陣川普。即便是在希拉蕊宣布敗選後,民主黨仍舊公開提出:積極遊說失信選舉人,以期改變大選結果。
民主黨這種明目張胆的做法之下,共和黨當然也不甘示弱,雙方在大選投票結束之後,展開了一場極其隱秘的「失信選舉人攻守戰」。
希拉蕊所在的民主黨希望攻下關鍵的選舉人,以達到逆轉大選結果的目的。
川普所在的共和黨希望守住這些選舉人,以確保大選結果讓川普上臺。
儘管這場堪稱美國歷史上最大的「選舉暗戰」,除了最初民主黨的叫囂外,並沒有真正的知情人透露。
但是,最終的選舉人投票結果,仍舊震動了美國社會:
民主黨籍的華盛頓州選舉人布雷特·奇亞法羅和科羅拉多州選舉人米歇爾·巴卡,沒有依據選民投票結果支持同黨派總統候選人希拉蕊,而是把票投給了唐納·川普以外的溫和派共和黨人。還有兩名民主黨籍選舉人因聲稱無法支持希拉蕊而遭撤換。
即便如此,那次選舉人投票中,由希拉蕊拿下的華盛頓州,12名選舉人中出現4名失信選舉人;夏威夷出現1名失信選舉人。
川普也一樣尷尬,由他拿下的德克薩斯州,36名選舉人中出現了2名失信選舉人。
而這些選舉人票,實際上可以至少左右歷史上5屆美國大選的的最終結果。
失信選舉人的最終後果是——兩部蘋果7手機即可搞定
在美國政治生活中幹了如此「大事」的失信選舉人,最終是什麼結果呢?
首先是華盛頓州的反應。
因2016年大選是該州40年來首次出現失信選舉人,所以華盛頓州法院判處3人各1000美元罰金,也就是當年兩部蘋果7手機的價錢。同時另有1人甚至沒有判罰。
可即便如此象徵性的「警告式處罰」,被罰的3名失信選舉人還是提出了上訴。最終華盛頓州最高法院維持判決。
接著是科羅拉多州的一位失信選舉人,他因為公開聲稱要「反水」而被要求撤銷資格。人家一怒之下上訴到聯邦巡迴上訴法院。
這個設在丹佛的第十聯邦巡迴上訴法院,經過慎重的庭審後,最後判定:
選舉人可以隨自己意願投票。
就這樣,失信選舉人甚至在法律上也無須承擔哪怕是「警告式處罰」了。
事實上,截至目前,美國50個州加上哥倫比亞特區在內,總共只有24個州出臺過法律,對失信選舉人進行一定限制措施。
當然,這些限制措施都非常有限且輕微,完全無法構成有效制約效果。
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全美除了明尼蘇達州、密西根州等極少幾個州規定失信選舉人的投票無效外,其他州都規定了只要是選舉人投票,就合法有效。
這就造成了一個普遍悖論:失信選舉人即便失信,其投票結果依舊有效,而他本人無須或只需承擔「警告式處罰」。
換個通俗點的說法就是,失信選舉人的最終後果就是——沒有啥後果。非要說後果,那無非就是兩部蘋果7手機的代價。
川普孤注一擲,失信選舉人將會成為大選終極戰
基於目前民主黨明顯急不可待地採取罕見措施向川普施壓,目的越來越明顯,就是打掉川普最後負隅頑抗之心,將其決不可忽視的強大社會動員能力消弭於萌芽狀態。
儘管選舉人團是由獲勝黨派推選,但出於對美國社會、政治的高度撕裂,加上川普支持者特有的「選前沉默屬性」,民主黨可能需要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選舉人挑選危機。
這意味著,民主黨越來越無法確定究竟挑出怎樣的選舉人,才會真正忠於本黨,不至於在至關重要的選舉人投票中成為失信選舉人。
而要達成這一目的,最佳方式就是通過極限施壓,讓川普公開服輸。唯有如此,才能確保即便出現大規模失信選舉人,也不會讓川普獲勝。
儘管,早在2020年7月6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已經做出過一項裁決,拒絕賦予「失信選舉人」隨意選擇總統候選人的權力,要求他們依據總統選舉各州選民投票結果選舉候選人。
但是,這一一項毫無具體落實舉措的裁決,酷似聯邦最高法院1952年的一項判決。
那次判決中裁定,按照憲法,選舉人是在代表各州行使權利,因此各州有權約束選舉人的行為,也有權撤換拒絕宣誓的選舉人。
但是,歷史給了那項判決最高的諷刺,後來的半個多世紀裡,仍有層出不窮的失信選舉人出現,直至最近的2016年。更重要的是,所有那些失信選舉人票,都一一合法生效。
如今,在美國社會民意高度撕裂,政治主張不斷極化的背景下,只要川普不承認敗選,那麼失信選舉人再次出現的可能性就會存在。
隨著雙方明暗交加的攻勢深入,這種可能性還會不斷上升,最終使得以往走過場式的選舉人投票,極有可能演變成最富競爭性的程序。
美國大選,或許只有在選舉人投票結束後,才能真正地塵埃落定。但在此之前,失信選舉人,將會一直成為一顆懸在民主與共和兩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這一次,川普開啟了最後的孤注一擲,能否成功?
或許正如川普參選前那些不靠譜的民意調查一樣,不到最後投票結果被確認的那一刻,都沒人可以斷言川普究竟是否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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