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Music| #音樂特寫RS Feature
By 白熊
20年前,曾有一位負責年度民意調查的樂評家拋出疑問:「你們是否會在20年後花300美元購買一張后街男孩在AOL Hard Rock Cafe的演出門票?」
碰巧的是,20年後的7月21日,這個說法真的成真了,只要300美元,你就可以買到后街男孩夏季巡迴演唱會的普通門票,雖然不在AOL Hard Rock Cafe,而是在維吉尼亞州布裡斯託市的Jiffy Lube Live。
然而,不湊巧的是,即使你有300美元,這場演出也依然沒有發生。2020,對於每個人來說都相當沉重。回首這一年,每一個都會不約而同的說出那句「今年真是太難了」。
2005年陣亡樂隊小酒館現場©攝影師蔡鳴
2020年,當冠狀病毒席捲整個國家和我們的生活時,關於音樂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間發生了變化。我們無法在Live House看音樂現場,短期之內也沒有喜歡的新歌,我們沒有得到公眾共享的音樂經驗。
隔離成為生活中的一個主要事實,而音樂則是隔離生活中最大的調劑品。對於我們許多人來說,音樂是我們與外界建立聯繫的關鍵。
這正好驗證了蘇聯作曲家普羅科菲耶夫曾經說過的那句話:「音樂歌頌人們的生活,引導人們走向光明的未來。」
2016年周雲鵬在萬象城小酒館©攝影師蔡鳴
2020年已經接近尾聲,很多人在試著用不同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年。作為西南地區的搖滾基地,成都小酒館製作了自成立以來的第六張成都樂隊合輯#《成都2020》。
視頻來源:Havoc Studio
小酒館在兩周前預告了這則消息:「距離小酒館上一張獨立發行的成都樂隊合輯《小酒館16周年紀念合輯》已經過去了7年。2020年,小酒館聯合太合音樂集團旗下麥田音樂廠牌聯合製作《成都2020》,觀察對象是這個城市裡十年間新生的創造力,代表著當下的成都聲音,成都節奏和成都態度。」
攝影師蔡鳴©羅敏
發布之際,Rolling Stone大水花 和小酒館的負責人之一:攝影師蔡鳴聊了聊,關於今年的這張音樂合輯背後的故事,關於2020年,以及那些塵封許久的小酒館往事。
1
西南地區的搖滾基地
成都小酒館芳沁店©攝影師羅敏
再過一個多月,小酒館就已經24歲了。
1996年,唐蕾剛剛從德國留學回來,上學期間去歐洲其他地方遊歷的她偏愛法國街頭的那些酒吧,想著在成都也開一家。唐蕾是個有想法的人,沒過多久,小酒館就在玉林正式開業了,那天是1997年1月18日。
2002年的小酒館玉林店©攝影師蔡鳴
小酒館的英文名字是Little Bar,但起初是一個法語名字Le Petit Bar。玉林店的小酒館小的可憐,中間是隔開的一堵牆,加起來只有一間客廳那麼大。最早聚集在這裡的是一批成都的當代藝術家,樂評人顏峻還在一篇名為《唐蕾家的客廳》一文中提到過小酒館。
豆瓣上的小酒館討論組的簡介裡直到現在都還保留著這句摘自顏峻文中的話:「成都搖滾我的家,成都小酒館我家的客廳。」
豆瓣上的成都小酒館
「一開始的時候小酒館就是酒吧,大家也就是想找個聚會的地方。」小酒館的攝影師蔡鳴回憶說,「沒人知道Live House究竟是什麼,偶爾有個酒吧嘗試做做演出,但做一兩次之後就基本沒有下文了。」
好不容易一年也就有一次這麼敢想敢試的機會,也就是某個樂隊的主唱抱上一把吉他上臺去吼上兩嗓子,酒吧老闆還得在底下看著,生怕把客人給嚇跑了。
1998年失眠樂隊在小酒館玉林店現場©攝影師蔡鳴
雖然演出的機會寥寥無幾,但並不妨礙越來越多的音樂萌芽出現,真正的地下搖滾樂隊是95年之後才慢慢出現的,比如失眠樂隊、襁褓樂隊、守望者樂隊、懸棺樂隊,雖然這些樂隊的名字現在聽起來已經相當古早,但都是90年代重要的搖滾樂隊。
湊巧的是,這些無人問津的本土音樂人被唐蕾所注意到。
雖然小酒館開業的時候唐蕾已經36歲,但並不妨礙唐蕾追逐搖滾的心,為了搖滾,早些年的唐蕾在歐洲留學時曾一路搭車去看演唱會,還衝上舞臺擁吻自己的偶像崔健,用瓊瑤阿姨的話來形容唐蕾的搖滾之路,可謂是轟轟烈烈。
2001年唐姐開著她的吉普車帶樂隊去演出©攝影師蔡鳴
經過一番考慮之後,唐蕾決定一周拿出一天的時間在小酒館做演出,讓這些音樂人能有一個演出的地方,得到一些演出的機會。
「當時的目的很單純,沒有現在的商業計劃書,也沒有利益考量,在唐蕾姐的心中,哪怕是虧本都無所謂。」蔡鳴說。
2
孕育音樂的土壤
成都小酒館出品的唱片現場及紀錄片的封面匯總
小酒館每周一次的現場演出從1998年2月份開始。
蔡鳴印象中的第一場演出應該是音樂人兆雄的吉他演奏音樂會。演出當天,稀稀拉拉來了2、30人,演出效果還不錯,欣慰的是並沒有出現客人被嚇走的情況,大家對這種新的酒吧音樂會的形式還挺感興趣的。
1999年野孩子樂隊小酒館玉林店現場©攝影師蔡鳴
隨著周末演出的持續舉辦來演出的音樂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當時還叫修羅樂隊的阿修羅樂隊、雷神樂隊,向日葵樂隊、Grunge風格的襁褓樂隊、還有實驗音樂人歡慶都在小酒館演出過。
有一次襁褓樂隊上臺演出,因為樂隊受涅槃的影響特別深,演出過程中樂隊之間竟然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滾,算是最早的地下音樂文化的詮釋。
那時候的小酒館演出票價和現在的演出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本地樂隊10塊一張門票,外地樂隊稍微貴點,15-20塊一張。等到2008年,小酒館芳沁店的門票也僅僅40塊錢,換成現在,尤其是《樂夏》之後,40塊就能看一場搖滾樂隊的演出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2000年小酒館三周年海報,是音樂人歡慶手寫的海報
2003年聲音玩具小酒館現場©攝影師蔡鳴
1999年,小酒館做了一次小小的「嘗試」:自己出資,帶著當時成都本地的另外兩位同志樂隊去北京演出,這一趟演出回來,唐蕾覺得效果還不錯。
一年後,唐蕾索性做了一件「大事」:她到處找籌資、找藝術家和朋友們資助,然後就帶著9支樂隊風風火火地就趕往北京演出去了,其中就有現在的聲音玩具樂隊,那時候他們還叫「朝聖者的背叛」。
「當時只在北京的6個場地巡演,有好多的場地現在都已經不存在了。一行人坐著1364綠皮火車就出發了,總共30幾個人,到了北京找了個地下三層的小旅館,10塊錢一張床,洗澡就去旁邊的工廠買票洗澡,就這麼呆了一個星期。」蔡鳴說。
2002年小酒館五周年紀念全國巡演,唐姐在上車前清點行李©攝影師蔡鳴
朝聖者的背叛參加2000年巡演在北京開心樂園現場©攝影師蔡鳴
千禧年之際,全國還沒有哪個城市這麼做過,小酒館的這次北京巡演是史無前例的。他們戲說這次的北京巡演為一場「集體進京匯報演出」,也是因為這次演出讓全國的搖滾樂迷注意到原來成都有這麼多樂隊和音樂人,也受到了大量媒體的關注。
蔡鳴回憶起這段頗有歷史意義的時期說:「99年那會我開始給《通俗歌曲》雜誌寫稿,那時候成都就是除了北京、武漢之外的搖滾音樂重鎮之一了。這一切都要感謝小酒館,感謝唐姐。」
3
音樂人的家
2004年小酒館演出散場後門口的觀眾©攝影師蔡鳴
從1997年到2000年,小酒館不僅僅是一個提供演出舞臺的場所外,更是一個孕育音樂土壤的環境,嫁接了音樂人與大眾之間聯繫的橋梁。
90年代末的網絡遠沒有現在發達,大家還停留在高地聊天室的西祠BBS搖滾避難所論壇上,聽歌只能買打口磁帶,樂隊彼此間的交流很少,他們不富裕,也沒有什麼經營頭腦,有時候騎著單車背個琴就趕來小酒館演出了。
小酒館就像一個唱片公司,其存在的意義早已遠遠超過Live House的普通含義。很多人將成都小酒館比喻為「地下音樂的聖地」,這是當之無愧的,除此之外,這裡更是一個無比溫暖的音樂人大家庭。
2000年小酒館玉林店現場觀眾©攝影師蔡鳴
聲音玩具的主唱歐珈源早早的就在小酒館安了家。他不會忘記蟄伏五六年的撫琴小區,正是唐蕾免費租住給他的,那些年,唐蕾讓他安心音樂上的創作。甚至後來還專門為聲音玩具籌備了一間排練房。
不僅如此,樂隊的第一張DEMO專輯《最美妙的旅行》也是在小酒館的幫助下DIY製作並發行的,封面攝影就是蔡鳴在四川瀘州的一所化工學校拍攝的。
熟悉小酒館的人心中都明白唐蕾不僅是小酒館的老闆,更是這個大家庭的家長。「她就是小酒館的定海神針。」蔡鳴這麼形容她。
2003年7月 聲音玩具在成都東光小區簡陋的排練室裡錄製《最美妙的旅行》DEMO專輯©攝影師蔡鳴
2002年小酒館五周年紀念巡演途中,唐蕾和聲音玩具在武漢去南京的船上的晚餐©攝影師蔡鳴
他回憶說:「我1998年4月來到小酒館,唐姐是個伯樂,她欣賞有才華的人,從2001年開始,她每場演出還會給我出20塊的膠捲錢報銷。樂手沒有地方排練,小酒館就給大家做了一個公用的排練房供很多樂隊免費使用。」
不僅如此,樂隊鬧矛盾要解散,也是唐姐去調解勸說,還給樂手的女朋友介紹工作。在蔡鳴心裡,小酒館是一個太烏託邦的地方。
秘密行動的吉他手方德曾說:「小酒館是我們音樂成長過程中最重要的陪伴之一,在早期給了我們很多幫助。對於我們對於其他成都的音樂人,可能都會有這種感覺,不僅僅是演出的地方,更像是從一開始就陪著你的一個人,是「成都安全感」的一部分。」
阿修羅樂隊還在《搖滾成都》裡唱到了小酒館,歌詞寫著:Welcome to my chengdu city,welcome to my little bar.
2012年10月秘密行動樂隊首個小酒館芳沁店專場演出©攝影師蔡鳴
Deep Water樂隊的吉他手王博說小酒館是一個承載著滿滿回憶的地方,在主唱小曼的心裡,小酒館與音樂文化密不可分。
芳沁店以及之後的萬象城店,好像已經慢慢變成了一個「大」酒館。但小酒館依然保持初心,看演出的人越來越多了,當年的那些樂隊也越來越好,這些就足以讓小酒館的三位負責人:唐蕾、史雷和蔡鳴感到心滿意足了。
「我們是聽不那麼娛樂化搖滾的一代人,搖滾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種獨立思考的態度。我們也想對樂隊說,只要你們發展得足夠好,我們就很開心。」蔡鳴說。
2005年3月小酒館8周年紀念演出現場,唐姐和舞臺上的瘋狂歌迷在一起©攝影師蔡鳴
現在的Live House越來越多了,但蔡鳴對他的定義不僅僅局限於一個演出場地:
「Live House就是一個城市獨立音樂文化的根基,是音樂人樂隊成長的重要的溫床。不管它有多小,就像是一個個最初的細胞,不可或缺。對成都和很多目前國內的大城市來說,相對千人大場地其實更缺少的是中小型的LIVEHOUSE或者音樂現場,更多的小型場地才有更多的機會孕育出更多的風格各異的年輕樂隊。」
4
成都是一座流動的盛宴
2002年小酒館五周年唐蕾和眾樂手及家屬的合影©攝影師蔡鳴
坡上村樂隊的吉他手孫驍曾在一篇文章中改編了作家海明威《流動的盛宴》一書中的一句話,改編後的這句話是這樣的:「假如你有幸年輕時在成都生活過,那麼,你此後一生不論去哪裡,它都與你同在,因為它是一座流動的盛宴,那時候我們很窮,卻很幸福。」
雖然原作的地點是巴黎,但用這兩句話描述成都,倒也顯得十分貼切。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麼小酒館會在成都。
小酒館芳沁店©攝影師羅敏
22年前,當蔡鳴來到成都小酒館參與拍攝,也沒有想過小酒館會在今後發揮這麼多的作用,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力。
「從98年開始,但凡來巡演的樂隊都會覺得成都的觀眾特別熱情 ,不管是什麼音樂風格,在現場都一片其樂融融,非常和諧。」蔡鳴說。「在成都,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而非競爭對手和敵人,那種見不得別人好就蓄意阻攔甚至破壞的行為根本就不會在這裡發生。」
很多人也說成都是個包容性極強的城市,但在包容這點上,每個人的出發點和角度也不一樣,在蔡鳴看來,成都的包容不僅體現在音樂人身上,也體現在成都的媒體與政府方面。
成都小酒館©攝影師蔡鳴
蔡師回憶起當年中國移動公司有個大姐,有一次來小酒館玉林店看演出。當時蔡鳴拍好的樂隊演出照片剛剛洗出來,被大姐看到了,大姐很喜歡並直呼要買,蔡鳴想了想,決定5元一張賣給她,大姐一口氣買了10張,心滿意足。
過了兩個月,這位大姐突然聯繫唐蕾問小酒館願不願意帶上4支樂隊,在四川大學做一場演出。唐蕾欣然同意,2000年,小酒館就在川大體育館門口做了一場兩三千人的演出。
後來大姐升職成為了動感地帶四川片區的經理,又張羅著小酒館連續做了3年的動感地帶音樂巡演計劃。
2000年小酒館與中國移動在四川大學聯合舉辦搖滾音樂節現場©攝影師蔡鳴
「你看,這種包容也就只有成都才有了,其他城市真的沒有這樣的東西。很逗的是當時雷神樂隊參加與中國移動合辦的校園演出,主唱曾泰上臺就是一句『感謝中國聯通』,可把大家尷尬壞了。」蔡鳴說。
5
2020,是值得紀念的一年
2003年元旦賣花女孩在小酒館玉林店©攝影師蔡鳴
從2000年《地下成都1》,2001年的《地下成都2》,2002年《小酒館5周年紀念合輯》,再到2004年《地下成都3》,小酒館已經發行了4張成都樂隊合輯。
等到小酒館再次發布專輯時已經是2013年,那一年是小酒館成立的第16周年。而這一次的音樂合輯,距離上一次也已經過了7年。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們認為有必要記錄下來。」蔡鳴說,於是《成都2020》應時而出。
合輯《成都2020》封面主體「厄撲馬」
合輯《成都2020》的封面主體「厄撲馬」來自藝術家邱岸雄2020年的新作《新山海經3》。
小酒館的LOGO就出自藝術家邱岸雄之手,早些年他是菠菜樂隊的樂手,是當之無愧的成都小酒館第一批親歷者。合輯《成都2020》,在「厄撲馬」的眼睛裡開啟成都獨立音樂場景的新篇章。
對比之前的音樂合輯,這次的《成都2020》是特別的:以前都是樂隊自己選一首歌進行錄製,然後將這些歌曲收錄在一起成為一張專輯。
而這次《成都2020》邀請到四組成都最具代表性的樂隊及其主創成員:聲音玩具的歐珈源、馬賽克樂隊的卓越、海朋森樂隊季一楠以及秘密行動樂隊擔任合輯製作人,製作人將與成都的新生樂隊一起排練、編曲、混音與共同創作。
可以說,這張音樂合輯是成都三個時代的代表音樂人和年輕樂隊一起碰撞後的產物,製作過程持續了整整半年。
Fayzz樂隊和製作人海朋森樂隊季一楠©PH7攝影團隊張恆
街娃樂隊正在錄音©PH7攝影團隊張恆
聲音玩具的主唱歐珈源說:「12組音樂人我負責其中的5組,樂隊之間的風格跨度很大,完全是5個完全不同的類型。作為成都比較資深一代的音樂人,這次和年輕的樂隊合作,我能感受到他們的活力與想像力。」
緊接著他又補充:「事實上製作人扮演的角色不算特別深入的參與,他們的作品本身已經很完整了,我的職責就是把我的想法和建議反饋給他們,在樂隊原有的作品基礎上做一些細節的改動,比如更換一種樂器,對某個聲部的改變等等,總得來說,這是一個相互學習的過程,我感受到非常多讓我興奮的東西 ,這也正是老樂隊缺乏的東西。」
俊麟與製作人歐珈源在錄音棚©PH7攝影團隊張恆
Deep Water樂隊作為這次製作過程中的新生樂隊,也同樣收益頗多:「我們樂隊在之前的創作過程重心更側重於編曲和旋律,而這次歐師從更全面的前期錄音階段到音色考究都讓我們意識到一個好的作品呈現應該要去顧忌更多的方方面面。這次也是我們第一中文原創歌,在寫詞方面也和歐師探討了許多,幫我們打開了不一樣的思路。」
「歐師在一開始的溝通階段就說這一次是在我們自己本身的基礎上通過更專業的前期錄音幫助我們實現出更理想的聲音。音樂方面更多是間接在給我們傳授經驗或者不一樣的想法。總的來說挺滿意的,也受益良多。」吉他手王博說。
Deep Water樂隊在錄音©PH7攝影團隊張恆
毫無疑問,《成都2020》是小酒館對於這動蕩一年的一張回憶合輯,這不僅是一張值得紀念且收藏的音樂合輯,更是小酒館對2020年的一種告別儀式。
《成都2020》的紀錄片中說:「2020,年輕人帶著他們自己的音樂走向衰老,但世界越來越年輕了。在下一個新世紀,我們和2020一起消失,但我們今天留下的音樂還在。」
小酒館©攝影師羅敏
無論是什麼時期,沒有人停下來。即使是在2020,音樂也依然持續給予我們力量與溫暖,距離2021年還有幾天的時間,希望我們在小酒館的這張音樂合輯中繼續感受溫暖,然後在2021年的第一天能笑著說一句:「嗨,2021。」
點擊文末閱讀原文,來聽聽《成都2020》!
#獨家報導RS Exclusive
#搖滾明星Rock Star
#音樂先鋒Young Talent
#榜單RS List
#洞見Break Down
全球音樂文化媒體
·
出品 | @寧大大
編輯 | @白熊;設計 | @孫毅
dashuihua@ytmedia.com
點擊閱讀原文
❤️試聽合輯《成都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