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癌晚期患者」王菲終於發新歌了!
9月24日,王菲獻唱《我和我的祖國》主題曲。發布不到幾個小時,話題就佔據各大熱搜榜單首位。菲式悠揚歌聲貫穿7個不同時代,淺吟低唱出70年春華秋實,喚醒全民共同記憶。
作為獻禮新中國成立70周年的作品,《我和我的祖國》備受矚目,該片由七大導演凝聚匠心聯袂執導,宣揚著永不止息的愛國精神,為祖國生日送上的最誠摯的祝福,預告片發布之後,讓無數人看得熱淚盈眶。再加上王菲的空靈聲線演繹同名主題曲,實在是讓人期待。
「我本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用這句話來形容王菲再恰當不過了。
在風雲變幻的娛樂圈,作為16年沒推出國語專輯的「老歌手」,王菲致敬經典的《我和我的祖國》一經發布,仍能雄踞各大音樂榜前列,一舉一動引爆微博熱搜。不論歌還是人,都保有長紅不衰之勢。
對於沒有經歷過「王菲時代」的年輕人而言,不少年輕人拋出了「王菲巔峰時期有多紅」的真摯發問。
華語樂壇的新生歌手一茬接一茬,為什麼無人能撼動「天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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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王菲的紅,高曉松說道:真是「紅到高處不勝寒」。
即使在群雄逐鹿的90年代歌壇,王菲的存在也宛若鶴立雞群。
陳慧嫻曾感慨:這20年,華語樂壇只誕生了一個明星,那就是王菲。
葉倩文說:我沒有王菲那麼紅!
被韓媒問及「香港目前哪個歌手最紅」時,王祖賢答:女孩子的話,是王靖雯。
初入香港歌壇的時候,王菲作為內地出身的歌手顯得格格不入,當初她肯定沒有想過自己功成名就之後,還能有機會獻唱這首有著深刻內涵的《我和我的祖國》。
儘管與《我和我的祖國》中的每個故事、每個形象都迥異,但是王菲像他們一樣,在自己涉足的領域取得了成功,王菲身上也閃爍著激勵人心的故事。
王菲的「紅」不用多言。然而,在劃時代式的人氣背後,「王菲的唱功究竟怎麼樣?」是一個值得嚴肅探討的問題。換言之,王菲的「天后」之名,是否名過其實了?
單就聲樂技巧而言,王菲其實是一個偏科嚴重的特長生。
眾所周知,王菲的樂感非常好。張亞東多次提到一個小故事,在籌備《浮躁》專輯時,有首曲子遲遲定不了名。結果王菲來了,聽了一遍就說,就叫「不安」吧。張亞東評價道,「這就是一種感覺,別人學不來的」。
當然,演唱的評價指標不止樂感一項,還有音色、音準和技術。在音色方面,以「老天爺賞飯吃」著稱的王菲自然無可爭議。在剛出道時,經紀人陳家瑛主打牌就是「我找到了一個嗓子好得不得了的女孩」。
林夕談到與王菲的緣分時,也提到當時第一次在計程車上聽到王菲的歌聲,如聞仙音,恨自己沒把詞寫得再好些。
然而,技術關是王菲最為人詬病的地方。即使是身為王菲恩師的香港「音樂教父」戴思聰,也承認王菲最大的短板是「音域很窄」,訓練後的真聲只有12度,加上假聲不過兩個八度。
總體而言,王菲就像班上語文考滿分,數學考個位數的偏科生,強勢和弱勢都十分明顯,「愛者極愛,恨者極恨」。這也反映在此次電影主題曲的演唱中,王菲版《我和我的祖國》發布後,一派認為這是用流行唱法浪漫了愛國情調,另一派認為王菲空靈歌聲與厚重的愛國情懷格格不入。
正所謂武無第二,文無第一。王菲版的《我和我的祖國》到底如何,終究是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難得一定論。然而,王菲頂級華語天后的稱號並非浪得虛名,新歌發布後,朋友圈的不少評論皆為:「愛國可以如此浪漫,紅歌可以單曲循環,主旋律也可以與你我有關。9月30日票已買好。」
在聲樂技巧方面,不少人將王菲與林憶蓮、張惠妹等實力歌手相比,認為王菲唱功不如後者,「天后」之名實為虛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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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聲樂技巧是否就是「唱功」的全部?實則不然。唱功=音樂素養+聲樂技巧。
音樂素養指的是歌手對於唱法的設計能力。一首新歌譜曲之後,其實只是標註了16分音符精度,具體的細節和全局情感其實是歌手自行安排。換言之,唱法裡是透露著歌者的個性和思想的。
這就好比「器」與「道」,形而下者為器,形而上者為道。
《論語》有言:「大道不器」。
聲樂技巧再嫻熟完美,如果沒有音樂素養和感情,那就是一臺發音準確的唱歌機器。反過來,音樂所表達的情感到位了,音準反倒沒有那麼重要。
而王菲的道法精妙在於,她的唱法和聲音總是恰到好處地詮釋她的歌曲意境。唱法怪異,但總能曲徑通幽。王菲曾在採訪中說,看到《臉》這首歌,就知道要怎麼唱了。副歌沿襲了一貫空靈飄渺的風格,但在主歌部分採用了歌劇唱法,別出心裁,卻又恰到好處。
簡單來說,王菲唱的歌,是有靈魂的。這也印證了華語樂壇對王菲的普遍評價:別人翻唱她的歌是作死,她卻能把別人的歌唱成自己的。而王菲的音樂素養遠非「一個歌手」這麼簡單。
以王菲為電影《我和我的祖國》獻唱的同名主題曲為例,普羅大眾對這首歌的印象是莊嚴肅穆,每每出現在大型晚會上,唱美聲或是唱民族的歌唱藝術家穿著莊重的晚禮服一字排開、激情澎湃的演繹。
但王菲卻用她獨到的通俗唱法詮釋經典的《我和我的祖國》,四兩撥千斤同樣婉轉動聽、引人入勝。
不少人將王菲的成功或歸於林夕、或歸於竇唯,抑或張亞東,認為是林夕的詞,竇唯的曲、張亞東的編成全了王菲。但是,正如高曉松所說,林夕手裡的那支筆,張亞東的編曲都是王菲自己選擇的結果。
「王菲不是別人塑造的,是她挑了別人組成團隊,是她告訴編曲們、樂手們,她想要幹什麼,所以王菲不但是個歌手,她實際上是個優秀的音樂人」。
僅就創作而言,王菲自作曲作詞的歌曲數量恐怕不少於現在的許多唱作人,水平也被譽為「頂級的音樂人水準「。在被譽為王菲個人藝術頂峰的《寓言》專輯中,《寒武紀》、《香奈兒》、《阿修羅》、《彼岸花》、《新房客》五首歌都由王菲本人作曲。不僅展現了出色的作曲水平,王菲更是將概念專輯的引入國內的先鋒者。另外,王菲1996年發行的《浮躁》,作為實驗性音樂專輯,至今在華語樂壇仍難找到出其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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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菲之所以能紅這麼久,絕非音樂方面的專業能力所能解釋。
江山代有才人出。平心而論,華語樂壇中肯定有唱功與王菲平齊,甚至超過王菲的,但他們都無法達到王菲所企及的高度。只能說,唱功能夠決定一位歌手能不能紅,但絕對保證不了能紅多久,更無法讓一個人成為時代傳奇。
2016年,王菲復出開唱。在《幻樂一場》的舞臺上,她的嗓子不比昔日,即使唱到青筋暴起,依舊無法如1999年唱遊大世界那般遊刃有餘。一時間爭議四起,不少人將其列入年度「車禍現場」,王菲昔日一手推薦的龔琳娜,在微博上公然說道:「音色丟了、氣息沒了、音準走了」。
然而,即使在硝煙四起的戰局中,挺菲派依舊佔據上風。由此可見,王菲的魅力遠不止於「唱得好不好」這麼簡單。歌迷愛的,不僅是王菲的歌,更是王菲這個人。
樂評人耳帝說:「時代挑中了一個人,跟他的音準節奏唱功都沒多大關係,一個天賦平庸的草根想通過選秀出頭,才跟音準節奏有關 。而時代讓一個人成為了傳奇,跟這個人的心性與人格有關。」
如同影片《我和我的祖國》中,呈現出來的普通人與國家之間息息相關、密不可分的故事一樣,滾滾時代洪流中,堅守本色不忘初心的王菲,成就身後的一片傳奇。
正所謂「相由心生」,音樂同樣如此。讓人著迷的,不僅是餘音繞梁的歌聲,更是歌手的性格底色。
陳小霞曾評價道:「王菲有個特別的地方,就是唱每首歌都留有餘地,有些歌手內心明明是空的,卻唱得哭爹喊娘,而王菲內心有很多情感,卻唱得雲淡風輕。」
王菲的每一段戀情都在娛樂圈掀起大風大浪。然而,正如她輕盈空靈的歌聲,對於感情裡的驚濤駭浪,她沒有在媒體前喋喋不休的抱怨,更沒有「詆毀」前任,甚至連基本的辯解也不置一詞。「愛了就不顧一切,不愛就全身而退」,敢愛敢恨,通透如玉。
王菲的歌之所以獨一無二,是根源於她獨具一格的品性。此次《我和我的祖國》歌曲的編曲及製作人常石磊談及與王菲的合作,表示王菲與《我和我的祖國》搭配在一起本身就很特別。一如常石磊對這首主題曲最初的設想,王菲對歌曲的詮釋也讓這首經典旋律呈現出一種別樣的自在、溫暖、遼闊,營造出一種祥和的包容感。
好友趙薇對她的形容很是貼切,「既能做自己,又能和世界和諧相處」。
對於世人爭論不休的幻樂演唱會,她在唱畢之後,緩緩90度鞠躬,退下舞臺後再次消失於大眾視野,仿若無關己事。她的心思早已付於歌曲編排之中,「始於《塵埃》終於《夢》,人生不過幻樂一場」 。
在faye to face 的扉頁,王菲曾寫下對自己的評價「她沒有比別人更高尚,只是沒有比別人更卑劣」。「既不應抗拒讚賞,也不用放在心上。遇到詆毀,最好無動於衷。對各式評價一視同仁」。
「音樂是靈魂發出的聲音」。它描述的是位於金字塔頂端的更為根源的人性。正是歌者與藝術的融合,才會產生強大的情感磁場,感染不同國度、不同語言、不同階級的人們。
正是有著強大的人格力量的支撐,才能讓王菲吟唱著哲理式歌詞的同時,不流於矯情做作。仙音嫋嫋,也不失《百年孤寂》裡「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沒什麼執著;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本來沒因果」的悲寂與渾厚。
「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在瞬息萬變的娛樂圈中,她的心是自由、開闊且堅定的。而這份不流於世俗的「堅定」,來源於王菲赤裸的真誠。不論鏡頭前後,臺前臺下,始終表裡如一。
區分矯情與個性的,正是難得的赤子之心。王菲貴在對己真誠,對人亦如是。
正如對祖國的感情一樣,她沒有在《我和我的祖國》中賣弄唱歌技巧,也沒有把歌曲當成宣傳說教的工具。她還是融化在歌曲之中的,有人將其比作為「獻給祖國的浪漫」,就像是正統的濃情表白外,獨闢蹊徑的一道清幽好風景。